第九十九章 得道高人(三更)

第九十九章 得道高人(三更)

容忌側過頭,看着弱水汘虛化成雨,喃喃自語,「後會有期。」

天幕上的霧氣退散,海怪被盡數降服,乖巧地趴在天兵腳邊。

西海上,李牧桑掌權,帶着陰蚩尤族人沒入海底。

偌大的海面,除了浮屍殘肢,只剩下還在負隅頑抗的嫦娥仙子。

「束手就擒吧!」我冷冷地看着她,將冰凌劍架在她脖子上。

「不!我不可能輸,你們永遠殺不死我!」附在嫦娥仙子身上的大師兄嘶吼著,再不復當初的儒雅斯文。

她突然撕咬着自己的手臂,魔怔般自言自語,「等我把嫦娥吃了,我的功力就能更上一層樓,到那時,你們都將不是我的對手!」

沉瑜肩上扛着一條粗壯的白色蟒蛇,從海底浮出。

「這條蛇是在文曲星官練功房的屋頂發現的,如何處置,你們隨意。」沉瑜說着,匕首已將蟒蛇砍成數十段。

她將蟒蛇的殘軀往海上隨手一拋,「沉璧,大仇得報,安息吧!」

蟒蛇被殺,嫦娥仙子頹然倒地。

原來,弱水汘昨晚將頭一直甩向大師兄練功房方向,是想提醒我屋頂上還有一條蟒蛇。

如果那時候我耐心些,能發現這條蟒蛇,大師兄就不能任意附身到別人身上了吧。

「歌兒,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容忌看出我的失落,輕聲安慰着我,將我抱起,朝着九重天扶搖直上。

大師兄豢養的所有傀儡白蛇均被斬殺,他再不能任意附身到其他人身上,只能寄居在嫦娥仙子體內,功力盡失,生不如死。

我回頭瞥了一眼嫦娥仙子,她不僅瘋狂啃噬自己的身體,還將手插入腹中,掏出已經成型的幼孩,一口吞入,一邊吃,一邊哭。

臨了之際,大師兄終是後悔了吧。但他親口吃掉親生骨肉,我總覺十分噁心。

西海岸,顧桓和離殤靜靜侯著。只等嫦娥仙子倒地死僵,再將嫦娥仙子和大師兄的屍體往回扛。

我靠在容忌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安穩睡去。

不料,容忌突然陷入暈厥,儘管他並未鬆手,但我仍和他直直從雲端墜落。

「容忌,醒醒…」眼看他就要砸向地面,土地公乍然冒出,將我和容忌穩穩接住。

「小仙見過太子,太子妃!」土地公和藹笑着,滿臉褶皺如綻開的菊花,也不算丑,只能說讓人印象深刻。

「多虧土地公施以援手,不然我和殿下怕是要摔成肉泥了!」

我扶著昏迷不醒的容忌,一邊向著土地公致謝,一邊十分疑惑容忌為何會突然暈厥。

土地公古道熱腸,湊上前看了眼容忌,翻了翻容忌的眼皮,又摸了摸容忌的脈搏,「殿下這脈搏,虛弱無力,和村口老牛剛產下幼犢時的脈搏一樣。小仙倒有一土方,可治殿下隱疾。」

要是讓容忌知道,土地公把他同母牛相提並論,他肯定耿耿於懷,將土地公直接變成母牛。

可是眼下,容忌昏迷不醒,我也弄不清楚容忌的狀況,只得將信將疑地將他交給土地公。

土地公在空地上搭了個草棚,將容忌抬入草棚之中,引來十來頭幼小牛犢,讓它們舔舐著容忌。

……

這算是什麼土方!

我滿頭黑線,趕走那群不怕死一味地舔著容忌臉頰的牛犢。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初生牛犢不怕虎?

土地公又翻了翻容忌眼皮,見他紋絲不動,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村頭的老牛奄奄一息時,被幼犢舔舐幾口,就活過來了!」

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和土地公浪費口舌了,扛起容忌步履維艱地走出草棚。

容忌看起來並結實偏瘦,但扛在身上,才發覺他重如磐石,壓得我喘不過氣。

土地公拄著拐杖,從身後小跑而來,氣喘吁吁地繞到前頭,十分熱心地拽着我,往山裏走去。

「你要帶我去哪?容忌不是牛,你那些土方治不好他的。」我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他訕訕笑着,滿是褶皺的臉再次如菊花般綻開,「深山裏有一位得道高人,在此已經待了數百年,說是要救一位有緣人,小仙思忖著殿下怪疾纏身,極有可能是高人口中的有緣人。」

雖然土地公看起來不太靠譜,但我還是決定跟上前碰碰運氣。

山路陡峭,土地公幾乎是連滾帶爬才將我帶至山頂。

看着眼前由藤條搭建的簡陋小屋,我十分納悶,高人為何要住這荒無人煙的深山之中。

「有人在嗎?」我輕輕扣響門扉

「並無。」屋子裏即刻傳來回應。

我心下腹誹著,屋子裏頭那位該不會和師父一樣,為老不尊吧?

清了清嗓子,我又敲了敲門,尖著嗓子裝作十分激動地問道,「請問,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的高人在嗎?」

「在在在!」

果真,和我料想的一樣!屋裏頭的得道高人和師父如出一轍,好面子好被吹捧。

眨眼間,他已經開了門,噙著笑意靠在門邊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也十分好奇地打量着他。

原以為他應該長得和師父差不多,不成想,他看起來比容忌也大不了多少。

彎彎的眉眼,鷹鈎的鼻樑,略寬的嘴,拆開來看,只能算是平平無奇。

但只要他咧嘴一笑,周身就會散發着一股無法忽略的仙氣。

「高人?」

我心下想着,他該不會是在六界招搖撞騙的散仙吧?不然一般的得道高人哪有這麼年輕的!

他一眼看穿我的心思,瞥了眼我肩上扛着的容忌,說道,「想必你肩上扛的就是仙界太子殿下了吧?」

看來有幾分本事。

我點了點頭,「正是。」

「再讓我好好看看你,我的小姑娘!」他眯着眼端詳着我的臉,「百里項淵之女,模樣俊俏,命犯桃花,命途多舛,前路荊棘遍佈,生死未可知。」

他一口氣說完,頗為得意地拍著胸脯,詢問道,「怎麼樣,現在知道老夫的厲害之處了?」

我冷淬了一口,「呸!剛見面就說我命途多舛,生死未可知,還指望我誇你呢?」

扛着容忌,果斷調轉了方向。

他揪著容忌的衣袖,硬是不讓我離去,「你不打算救他了?」

我遲疑了片刻,轉頭問道,「你有法子救他?」

他頷首,大手往他屋裏一指,「將他放榻上去,過會兒就能不藥而癒。」

我照他的指示,將容忌放到榻上,自己也爬上了塌,窩着他的頸窩舒舒服服地躺下。

「百里歌!你給我滾下塌!」他氣惱地將我拎下床,罵罵咧咧著,「自我來到此處,已經數百年沒碰過女子。你說,你在我面前和人卿卿我我,合適嗎?」

雖然他叫我百里歌也無錯,若我隨父君姓,我確實該叫百里歌。但之前從未我有人這樣喚過我,我腦子還有些懵。

他將我拉至一旁,為我斟了杯酒,「嘗嘗,我自己釀的。」

我拿起藤條編的酒杯,淺嘗輒止,「不錯。」

「我叫與天齊。」

「哦,不認識。」

我打着哈欠,只想着爬上卧榻好好睡上一覺。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曾與焚天之神齊名,是神界第一劍聖,也是神界第一美男子。」他回憶著往事,自我陶醉著。

關於他的一切,我並沒有什麼興趣。但一聽到他也來自神界,我頓時來了幾分精神,也許入他的夢境還能看到父君。

他單手脫著下巴,自說自話,「那時候的神界,十分熱鬧,祥和一片。只可惜,神界被一股強大的力量詛咒了,萬神凋零。」

「為什麼神界會被詛咒?」對此,我深感疑惑。

神界中,隨隨便便一個神,都有覆滅天下的實力,還有人敢詛咒他們?

與天齊耐心解釋著,「你想啊,神是多麼強大的存在,如果沒有力量能掣肘神,六界早就只剩下神界了。」

我點了點頭,遂又發問道,「那你也是因為神界的詛咒,而下落凡塵的么?」

與天齊喝着酒,頗為得意地說着,「老夫可是神界第一劍聖,詛咒都奈何不了我。我是因為救心儀的姑娘,自願脫離神籍的。」

想不到,看起來弔兒郎當的他竟有這麼痴情的一面。

我開始對他心儀的姑娘產生些好奇,問道,「你心儀的姑娘現在在何處?」

他更加得意地說道,「我鐘意的姑娘很聰明,憑着實力已經成為神界至高無上的母神。」

與天齊拽着我出了屋子,指著西邊的霞光遍佈的天幕說道,「每每黃昏,我都會站在這,看看晚霞。我猜,她也一定在神界深情凝望着我。」

他的臉被霞光映照地通紅,我看着他,又看看天,總覺得這一切全是他自作多情,斗姆元君如果愛他,又怎會不來找他?

「與天齊,你跟我說說我父君,好嗎?」

他眯了眯眼,似是在努力回想着往事,「水神他就是個老好人,從不得罪人,也沒見他與誰特別親厚。他劍法了得,不過和我比起來,差了一大截,總愛拉着我比試,但每次都輸得一敗塗地。」

他莫不是在開玩笑?父君心性淡然,哪有他說得這麼糗!

我趁他不備,手結蛛網,將他籠罩其中,偷偷潛入他的夢境,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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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霸寵:妖妃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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