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失而復得
「這怎麼能行。」舒望堅持着,她怎麼可能好意思佔一個老人的便宜。
可她卻沒有想到,黑市裏的老人哪有這麼簡單。
來往黑市的,大多是有背景的老闆,要麼就是老闆們的手下和打手。
而這位老人自然也是一樣。
在舒望進入店內的時候,老人已經注意到她了,特別是注意到了她脖子上的那條翡翠鉑金項鏈。
那可是當年堂主的鎮家之寶,怎麼會出現在一個女孩子身上。
在他詢問時,他看到了那個女孩戒備的表情,隨即便清楚了。
自己不用問,也不必多問,這條項鏈的出現恰恰證明,這女孩是他絕對惹不得的人。
見白髮老人如此堅持,舒望也不好再說些什麼。
她催促着文潔:「快將原來的錢還給這位爺爺。」
文潔咬着嘴唇,不情不願的把自己手裏的銀行卡交給了面前這位白髮蒼蒼的店主。
店主看也不看,直接將銀行卡塞入了自己的口袋裏。
他恭恭敬敬的像舒望比了一個手勢:「我就不送了,您請。」
舒望莫名其妙的看着店主,覺得他此番的行為十分的合理,又無比唐突。
這手勢,是這黑市的規矩嗎?
她一頭霧水的走了出來。
多年之後,舒望才知道,這手勢是黑龍堂對自己敬仰之人做出的動作。
不過這已經是后話了。
舒望抱着保溫箱裏的標本資料,心裏還有些許不真實的感覺。
標本失而復得,她內心是雀躍的。
但是一想到剛剛那白髮蒼蒼的店主那麼詭異的行為,她便心裏一驚。
而在她身邊的文潔有些欲哭無淚的盯着自己的右手。
就是這雙手,剛剛將數以億計的錢交給了那位店主。
要是這筆錢還在自己手裏就好了……
但不過,要是這筆錢不交,估計自己就能進監獄了。
文潔還是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起碼自己現在還是自由身。
剛走出黑市,舒望就盯着文潔:「接下來你不用回去上班了,你就回到你的老東家fx集團吧,你回去告訴你的頂頭上司,讓他不要再做這些下流的小動作了。」
文潔一瞬間愣了愣,她想她這是被開除了嗎?
見她不說話,舒望皺着眉頭向前走了幾步,而後又折了回來。
「之後你的位置便由小趙來替。」
文潔難以置信的看着舒望:「確定嗎,她的實力還趕不到我的一半,憑什麼,憑什麼讓她來頂替我的位置?」
舒望搖了搖頭,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你現在還不懂嗎,自從你出事了以來,小趙對你沒有半分怨言,依然相信着你,而你卻把她當作擋箭牌,一個幫你偽證的證人……」
文潔低下的頭,表情也沒有那麼理直氣壯了。
「記住,回到老東家之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只會讓人驚嘆於你的人品之低級。」
說完之後,舒望就跟着秦君哲一起離開了。
兩個人回到公司里時已經是下午六點了,正好趕上了員工快下班的時間。
舒望一路小跑的走進了公司,然後迅速的下樓,將標本材料放在了伊麗莎白的桌子上。
伊麗莎白看着桌子上的保溫箱,淡淡的看了一眼。
「終於找到了?」伊麗莎白面無表情的打開了保溫箱,接着便看到標本材料都一一擺放在保溫箱裏,保存的很是妥當。
她心裏本來做好了標本消失的準備,卻沒想到舒望還是將他們找了回來。
這標本可是她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從世界各地收集到的,如果弄丟了的話,這已經不是金錢的問題了。
再給她10年,20年,她都不會找到這麼齊全的標本。
她知道很多人都打着這份標本的想法。
這標本失蹤的這幾個日日夜夜裏,她一直在反思自己。
是不是自己當時將標本留在公司里是抱着僥倖的態度,才造成的這場事故。
畢竟實驗室里的保密箱都不怎麼樣。
「是的,您看這些標本您當初丟的那些嗎,有沒有被人調包?」
她實在是信不過剛剛那位白髮店主,居然能這麼輕易就放過了他們。
按理說黑市的那些人不是應該斤斤計較的嗎,怎麼會這麼輕鬆就答應了他們的要求。
伊麗莎白鬆了口氣:「沒有調包,全都是原來的東西。」
這些標本她天天都在看,天天都在研究,是不是真的,她一眼就能夠看出來。
看着伊麗莎白舒心的眼神,舒望突然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那就好,那麼在您拿回這份標本之前,我想請您替一個人道個歉。」
「道歉?」伊麗莎白的鷹眼瞪着她:「跟誰道歉?」
舒望無可奈何的笑了笑:「看來您還真是貴人多忘事,你忘了,在上次標本剛剛消失的時候,您第一個懷疑的人是誰?」
「這個……」伊麗莎白猶豫起來:「你是說洛文?」
伊麗莎白當即緊皺眉頭:「雖然你將資料帶了回來,但是也不代表我要對你百依百順,你倒是應該好好問問那女孩,為什麼大半夜的還往實驗室里跑。」
接着她坐了下來,慢悠悠的理了理自己的領口。
她白皙的皮膚透著冷清的光澤,將一顆藍眼珠襯托得更加的深藍。
而此時那深邃的藍眼珠正在盯着舒望。
縱使是這樣,舒望也不認輸,她倔強的看着伊麗莎白。
「不論如何,您不僅懷疑了她,更是在之後用不入流的詞語誹謗了她,難道這還不夠您替她道歉的嗎?」
「我說過了。」伊麗莎白雙手抱胸,有些不解的看着舒望:「員工是不能私自進入實驗室的,這個道理你們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是,這個我比你更清楚,可是洛文跟我說,是文潔故意讓她去實驗室里等着她的。」
伊麗莎白將手裏的標本放進了專用的冷凍庫里:「這麼說,這資料是文潔拿走的?」
看着面前清冷高雅的醫學博士,舒望最後還是開了口:「是的,所以我才說你冤枉了人。」
伊麗莎白有些動容,她的確是不該說那些話。
可是讓她道歉,無異於將自己的尊嚴撕碎了扔在地上踩。
她思考了一番,還是拒絕了。
「既然你也說了,她的的確確是未經許可進入過實驗室,那麼她的舉動本身就容易引人誤會,所以我不必向她道歉。」
伊麗莎白現在的意思很明顯了,標本她收下了,但是她絕對不會像洛文道歉。
看着如此強硬的伊麗莎白,舒望反而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她不是想要故意為難伊麗莎白。
而只是這件事情的確不關洛文的事,伊麗莎白前期的那些話未免也太過分了一些。
她只是打抱不平,可是沒想到伊麗莎白卻如此堅決的拒絕了她的要求。
「您當天也說到,您知道洛狄是洛文的哥哥,您就這樣冤枉了他的妹妹,我想這件事他要知道了,估計會找你的麻煩吧。」
伊麗莎白的嘴角抽了抽,洛狄這個人的名號她倒是聽過,是舒望市裏屈指可數的大家族。
她的許多研究還有這位先生的資助。
如果一旦讓他知道,他要是撤資的話,自己在中國的佈局可全都玩完了。
伊麗莎白咬着嘴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思來想去,她最後只好低頭:「我……的確是應該向她道歉,為我不理智的行為跟她說一聲對不起。」
舒望這才滿意的看着伊麗莎白,隨即打了個電話讓洛文來負一樓的實驗室。
洛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下來了之後正傻傻的看着面前的兩人。
舒望少見的朝她笑着,而伊麗莎白本人臉黑的像鍋底似的,眼神正在不善的盯她。
舒望拉了拉洛文的手,輕聲細語的說:「關於標本資料的事情,我知道你半夜闖入實驗室里,是不小心的,所幸資料保存完好,已經找回來了。」
「真的嗎。」洛文的眼睛亮了起來,她因為這件事情茶不思飯不想了好幾天,生怕抓不住文潔的把柄,自己反而成了替罪羊。
但是現在聽舒望這麼一說,她這才放下心來。
伊麗莎白看着說笑的兩人,眼睛閃爍了一下,隨即說了一句「對不起」。
「這……」洛文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隱隱約約覺得這聲對不起好像是伊麗莎白說給自己聽的。
舒望推了推已經呆若木雞的洛文。
「好了,你現在已經聽到伊麗莎白博士給你道歉了,快回去工作吧。」
洛文有些瞠目結舌,實在不敢相信伊麗莎白剛剛給她道歉了。
雖然一開始聽到標本被偷了,伊麗莎白第一個懷疑的是她。
她心裏雖然有些憤懣,但是也自認倒霉。
誰讓那天晚上被監控記錄到自己進入實驗室的呢。
她本想標本找回來了便好,但沒想到伊麗莎白能夠主動向她道歉。
她猶豫了一會兒,才猶猶豫豫的開了口,「沒事的,我也有錯,博士您不必道歉。」
伊麗莎白面容泛起一抹可疑的害羞,隨即咳嗽一聲便不再說話。
看着兩人的心結解開了,舒望的心情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