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突襲
夕陽之下,吹過一陣陣帶着涼意的晚風。
病房外,穆璟戈獃獃的看着手機,眼裏有着深深的震驚。
就在前一刻,玄羽打電話告訴他,慕容復德已經死了,暫時死因不明。
但穆璟戈心裏清楚,一定是因為慕容復德知道慕容景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之後,他才會慘遭毒手。
穆璟戈閉了閉眼睛,手臂無力的垂了下來。
「天氣涼,你不進來嗎。」舒望見穆璟戈半天沒有進房間,有些擔憂的走了出來。
正好就看見穆璟戈閉着眼睛疲倦的樣子。
剛才舒望還沒能好好的看看穆璟戈,現在仔細看着他,卻發現他似乎像是很久都沒有休息好的樣子。
目光映照着他的臉龐,他原來乾淨的下巴上,一圈青色的胡茬冒了出來,顯得他整個人有些頹廢的氣質。
「你怎麼出來了,快進屋去,外面的風這麼大。」
穆璟戈眉頭皺了起來,一把就將舒望摟進懷裏,打橫抱了起來。
「你……你放我下來,我自己會走。」舒望咬了咬牙,錘了錘穆璟戈堅硬的胸膛。
看着舒望羞澀掙扎的樣子,穆璟戈陰霾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他笑了笑,將舒望摟得更緊了。
舒望看着穆璟戈嘴角的淺笑,一顆心便安了下來,穆璟戈從進病房到現在一直皺着眉頭,讓她也不怎麼高興。
「你終於笑了,你應該多笑一些的,你笑起來真好看。」看着穆璟戈彎起的嘴角,舒望喃喃道。
見到他第一眼時,她本以為他是天之驕子,理應活得暢快自在的,卻沒想到更深入了解他之後,才發現他生活在一個令人悲傷的世界裏。
終於到了床前,穆璟戈輕輕的將舒望放在床上,動作體貼又細心。
他細心的將被子蓋在舒望身上,凝視着舒望,隨即嘴角那抹微笑又消失了。
這讓舒望有些擔心:「怎麼,有心事嗎。」
穆璟戈張了張口,卻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他快速的打開手機,新聞首頁赫然出現了慕容復德死亡的消息。
「這是……」舒望有些猶豫的看着穆璟戈。
穆璟戈不說話,手掌有些顫抖:「最關鍵的慕容復德死了,這是一個死局,我該怎麼解開呢。」
有些涼意的天氣下,穆璟戈的聲音顯得有些無助。
舒望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幫到穆璟戈,她的眼神流轉,最後還是將穆璟戈都手掌握了起來。
像是要給他力量似的,舒望緊緊的握住他的手。
舒望勇敢的看着穆璟戈,眼神堅定:「不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穆璟戈的眼神有些複雜,最後將舒望的手反握住,包裹在自己的手心裏。
「傻瓜。」穆璟戈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你保護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的。」
「能答應我嗎。」穆璟戈拍了拍舒望的手背:「我的事情我自己來,但是你要答應我你千萬不能出事。」
「可是……」看着穆璟戈眼神里的溫柔,舒望覺得自己似乎有些多慮了。
他是那麼堅強的一個男人,怎麼會被這些小問題打倒呢。
舒望最後還是敗下陣來,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那就好。」穆璟戈綻開一抹微笑。
快入夜了,外面的空氣變得清涼起來,穆璟戈擔心舒望的身體,將空調調到適宜的溫度。
一切都弄好之後,他穿上了風衣走到舒望的面前。
「能照顧好自己吧?」他摸了摸舒望的頭:「答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
感受到頭頂傳來自穆璟戈手心裏的溫度,舒望點了點頭。
西城的郊外,玄羽所在的貿易公司里。
鋼鐵水泥的高樓大廈,給人一種冰冷的感覺。
頂樓的辦公廳里,陳如玉看着電視上慕容景虛偽的面孔,狠狠的拿起了手邊的煙灰缸,正要砸向電視。
「砸不得,砸不得!」玄羽立即抱住他的右手,將那個還沒有扔出去的煙灰缸搶了下來。
電視上正在重播慕容景在醫院對記者的回復,電視上的慕容景神色戚戚,一副傷心到極點的樣子。
「你是有毒吧?我好好的28寸電視你要砸掉,砸了你賠錢嗎?」看着被搶下來的煙灰缸,玄羽有些心有餘悸。
陳如玉無力的坐了下去,看着電視上慕容景一張一合的嘴唇,他感覺到悲哀到了極點:「慕容復德死了……是被他害死的。」
「那你說,能怎麼辦。」玄羽表情有些遺憾:「你手裏又沒有慕容景害死慕容復德的證據。」
「我……」陳如玉還想說些什麼,還是憋屈的閉了嘴。
「我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似乎感同身受一般,玄羽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做事得講一個證據對吧,你現在要證據沒證據,要人也沒人——慕容復德和慕容黛都已經死了,你說你還能怎麼辦。」
陳如玉瞪了玄羽一眼,眼下的形勢他不說他也知道。
已經是窮途末路,除了那兩個證人,他們手上已經沒有其他王牌了。
陳如玉惡狠狠的開口:「實在不行,我就去慕容景家裏把他給綁了,逼他親口說說實話,再把他就地正法。」
「你行嗎你。」玄羽表情很明顯是瞧不上陳如玉的法子:「人家那邊那麼多保鏢,你一個人幹得過他們嗎。」
「那我……」陳如玉的表情很是糾結,很明顯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做。
突然之間門打開了,穆璟戈邁著步子走了過來。
他的表情有些嚴肅:「慕容景的這件事,我們不要再在明面上做這件事情了。」
玄羽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保護好證人,來日方長,我們有機會再下手。」穆璟戈的目光掃過陳如玉:「不打草驚蛇,能做到吧?」
「可是……」陳如玉看着穆璟戈冰冷的表情,還是將嘴裏的話咽了下去。
「好吧,我聽你們的。」
穆璟戈看着這麼聽話的陳如玉,心裏懸著的石頭放下了:「另外,玄羽你讓人繼續盯着林挽月,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通知我。」
「好」
陳如玉似乎想說些什麼話,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說出了口:「我明天想去墓園裏看看慕容黛。」
穆璟戈聞言看了看陳如玉:「明天嗎?」
「嗯。」
一反常態的,穆璟戈並沒有反對:「你去看看也好,算是對他有一個交代。」
「謝謝。」陳如玉誠懇的向他道了一聲謝。
不管怎麼說,穆璟戈也算是幫了他,儘管還沒有扳倒慕容景,不過陳如玉相信,扳倒慕容景不過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翌日。
清晨的墓園,早晨的朝五霧還未散去。
陳如玉已經拿着鮮花和水果到了慕容黛的墳墓前,他將鮮花擺在慕容黛的墓碑前,隨後又將水果籃放了上去。
墓碑上,慕容黛的照片依然美貌動人,如果不是那場車禍,她現在應該已經嫁給他了。
如果她願意的話,或許他們還能生一對小孩,一男一女,他們一家四口會在這個城市裏過的像任何一個美滿的家庭一樣幸福。
可是天意弄人,沒想到他們兩人就此陰陽相隔,一個在地上,一個在地下。
「黛,你放心,我會替你報仇的,且看慕容景那小子能逍遙多久吧。」
慕容黛的墓碑前,陳如玉語氣淡淡的,卻蘊藏着數不盡的悲傷。
朝日升起,正在陳如玉祭拜完慕容黛要往回走時,兩個彪形大漢沖他的方向走了過來。
陳如玉心裏有些奇怪,沒想到這麼遠這麼早就有人過來了,他拉低了帽檐,本想繞着他們走過去,卻沒想到那兩個大漢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
陳如玉心裏大叫一聲不妙,扭頭想跑,卻被那兩個漢子按住了肩膀。
接着,一個堅硬的物體抵住了他的腦袋。
雖然包的帕子,但他卻知道這是什麼。
他本來就接觸過不少槍支,他能感受到這支槍絕對是真槍。
早上的墓園根本不會有多少人來,就算這兩個男人現在拿手中的槍對付自己,自己也根本無力回天。
「不要出聲,跟着我們走就對了。」其中的一個男人對着命令陳如玉:「不要想歪腦筋。」
陳如玉冷汗從額頭上滴落,被人用槍指著腦袋的感覺的確不好。
「快走。」推了一下陳如玉,那兩個漢子領着陳如玉往出口的方向走去,之後便把他塞進了一輛車裏。
到了密閉的車裏,男人粗魯的用繩子綁住了陳如玉,從手到腳綁得嚴嚴實實,生怕陳如玉跑掉了。
陳如玉看着前座的那兩個男人,有些膽顫:「你們到底是誰。」
那兩個男人對着他神秘一笑,接着便用破布塞住了他的嘴巴。
「廢話真多,小心我們崩了你。」
「嗚嗚嗚。」陳如玉拚命的嗚咽著,極度的不適應考慮的東西。
「開車吧,夫人還等著呢。」副駕駛座上的男人提醒著旁邊的同伴。
「我知道。」駕駛座上的男人隨即啟動了車子,立馬朝着市中心開去。
看着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色,陳如玉拚命的在腦袋裏搜刮著,到底是誰特地要來綁架自己呢。
是慕容景嗎?應該不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還在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