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往下滲水的地面

看着四個捕快開始動了起來，岳生亮閑不住，帶着自己的人四下檢查了一番，走到黃知軒面前問道：「黃公子認為在這裏能夠查出線索？」

黃知軒反問道：「岳大人認為眼下我們應該從何處查起。」

岳生亮傲然道：「自然是要將住在這裏的所有人舞女叫來問話。」

黃知軒笑道：「不錯，岳大人英明，不如這件事情就麻煩岳大人了，回頭有什麼線索，我們再匯總。」

「好。」岳生亮沒有說任何廢話，直接轉頭對張虎道：「麻煩你將這個院子裏面的十七個舞女都叫來，讓她們安靜的站在院子裏面不要亂動，一個個的進到右邊屋子裏面，我要一一問話。」

張虎沒有拒絕，看了一眼黃知軒便下去安排。

王光略一猶豫，笑道：「黃公子，我和岳大人一起去問話。」

說完，也不等黃知軒同意，王光便跟着岳生亮去了隔壁的房間。

黃知軒也不理會他，帶着李明繼續搜查這個屋子。

很快，蘇初玉的床鋪、衣櫃都被祥符縣的捕快搜查了個遍，李明親自帶着，搜查的很詳細，黃知軒也沒有發現有遺漏的地方。但是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事物或者線索。

「黃公子，要不一起去對那些舞女問話？」李明和四個捕快看着黃知軒，李明禁不住建議道。

黃知軒沒有任何失望或者意外，檢查兇手的住處這只是最基本也是必須要走的流程，而兇手若是一個人住，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線索可能性很大，可是兇手是和其餘五個人住在一起，且這些舞女平時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去，蘇初玉單獨在這個房間的機會很少，所以在房間裏面查出線索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

「先不急，我們在院子裏面再看看。」說着話黃知軒從房間裏面走了出去。

此時，院子裏面掛了好幾個燈籠，張虎已經將十七個舞女叫進了院子，旁邊房間岳生亮和王光開始一個個問話。

黃知軒看了一眼俏生生站在院子裏面的舞女們，不由眼睛一亮，心想不管是古代，還是後世，跳舞的女孩都是大長腿啊！而且身材都很好，長得也不會差。

只是這些女孩現在神色驚慌，甚至有些絕望，這讓黃知軒有些意外，但緊接着一想便明白為何會這樣了。

她們中間出現一個殺害朝中四品大員的兇手，以她們的身份很容易受到牽連，而且以大貴族的尿性，這些舞女們多半不會再被高懷德信任，酒宴上也不會讓他們再跳舞，甚至駙馬都尉府也不會要他們，這個案子之後多半是要將她們賣了。

「這便是身為奴籍的悲哀。」

黃知軒暗嘆一口氣，目光一一掃過站在這裏的十七個舞女，最後定格在一個雙目含淚，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女孩身上，指着她說道：「這位姑娘，你過來一下。」

那女孩愣了一下，看着黃知軒，沒有反應過來，旁邊張虎喝道：「愣什麼，趕緊過去。」

女孩趕緊跑了過來，站在黃知軒和李明面前，含着淚兩手合攏放胸前，微微屈膝，低頭行禮，顯然是經受過嚴格的禮儀訓練。

黃知軒頓時眼睛一亮，這女孩長得青純可愛，又是梨花帶雨，可是行禮的動作很優雅，竟然給他一種另類的賞心悅目之感。

「姑娘不用多禮，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你只要如實回答就行了。」黃知軒笑着溫和說道。

可能是黃知軒燦爛的笑容和俊俏的面容起了作用，少女臉上的驚恐消散不少，擦了一把淚水，緊張得微微哆嗦著說道：「大人請問，奴婢絕不敢有絲毫隱瞞。」

「你叫什麼名字？」黃知軒聊家常似的問道。

「奴婢叫丫丫。」少女怯怯的說道。

「丫丫，你在哪個房間住着？」

「就在中間的房子。」

「那剛好，和那蘇初玉是一個房間，你和蘇初玉平時關係如何？」

丫丫這一次沒有立刻回答，略一猶豫，剛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流淌了，哭着說道：「奴婢和初玉姐平時關係最是親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她為何會殺人。」

黃知軒頓時明白這少女為何比其她舞女更驚恐更絕望了，本來就住在一個房間，而且兩人平時關係最是親近，回頭這少女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兩回事情，即使活下來等待她的也是最凄慘的結果。

「不要怕，幫我抓到蘇初玉，你就不會有事，我保證。」黃知軒用非常溫和的語氣說道。

不得不說，黃知軒這張俊俏的臉笑起來很陽光，很有親和力，丫丫莫名的感覺心安了不少，絕望的眼睛裏面燃燒起了一些希望，可憐兮兮說道：「真的嗎？那奴婢一定會配合大人，大人讓奴婢做什麼都行。」

這話說的，讓黃知軒瞬間想入非非，輕咳一聲，道：「也不用做什麼，你如實回答我問題就行了。」

黃知軒也懶得糾正對方叫他「大人」，繼續問道：「平時只有蘇初玉一個人能夠去的地方在何處？」

丫丫認真的想了一下，說道：「放着舞衣的小庫房平時只有她一個人能進。」

「哦！這是為何？」黃知軒一定不定的盯着丫丫的眼睛。

丫丫不假思索的便說道：「因為她是我們中間領舞的，平時負責發放我們每次練舞和表演時所穿的衣服，有時候會讓我去幫忙，但到了門口也不讓我進去，她會將衣服遞出來。」

黃知軒眼睛一亮，道：「帶我去那放舞衣的小庫房。」

「好的。」丫丫答應一聲，便立刻在前面帶路。

黃知軒跟了上去，李明帶着四名捕快拿着張虎讓人送來的四個燈籠，也跟在後面。

放舞衣的庫房位於這個小院一排房間的最右邊，一行人走了過來，張虎也跟着走來，庫房的門鎖著，黃知軒看了一眼張虎，後者顯然早有準備，左手提着一個燈籠，右手拿出一串鑰匙，上前將門鎖打開，並且將門輕輕推開，自己先跨進一步，用燈籠將裏面照亮。

黃知軒沒有立刻走進去，而是先站在門口打量起來。

不大的庫房裏面，擺放着三排衣櫃，收拾得很乾凈，旁邊有一個小窗戶。

「李大人，麻煩你先帶人將裏面可能藏東西的地方都搜查一遍。」黃知軒轉頭對李明說道。

李明答應一聲，便帶人開始仔細搜查起來，每個捕快手中都拿着一個燈籠照亮。

黃知軒站在旁邊看着李明帶着這些捕快搜查，時不時的提醒一下一些忽略的地方，但全部搜查完，也沒有查出什麼線索出來。

黃知軒並不氣餒，從那蘇玉初用綵球殺了兵部侍郎來看，此女心思縝密，即使留下什麼線索，或者說逃走之前有什麼線索未能來得及銷毀，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黃知軒將目光定格在靠着牆的那三個衣柜上，說道：「將這三個衣櫃搬到一邊。」

四名捕快也不等李明吩咐，直接上前將三個衣櫃搬開。

眾人放眼看去，牆面平整，且沒有什麼縫隙，但黃知軒看了一眼牆面之後，便從一名捕快手中接過燈籠，照着剛才被衣櫃壓着的地面查看起來。

為了防潮濕，這個庫房的地板是用四方四正的石板鋪設的，可是黃知軒依然沒有什麼發現，石板之間的縫隙看起來都一樣，而且他依次用手敲打，也沒有任何空洞的聲音。

「丫丫，你去端一盆水過來。」黃知軒突然說道。

站在庫房門口的丫丫怔了一下，答應一聲跑着離開了，很快就端來一盆水。

這時，岳生亮和王光也問完了話，一起來到了這裏，所有人都一臉疑惑的看着黃知軒在那裏折騰，王光眼睛中有着隱晦的譏諷，岳生亮仔細檢查和打量過地板之後，直接皺眉問道：「黃公子這是想要做什麼？」

「岳大人看着就知道了。」黃知軒接過盆子，勻稱的將所有的水倒在了被衣櫃壓着的地板上，然後死死的盯着地面。

下一刻，眾人看見所有的水向一個方向開始流動，因為只有那裏的縫隙開始放下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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