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爭論
第二百八十七章爭論
「可惡！那小皇帝先是削弱我寇氏一族的軍權政權，如今又對我們處處提防監視，是可忍孰不可忍！」寇伏龍一巴掌拍下桌面震碎一隻郡守黃寒送來的越州白青瓷杯，落地聲音驚得外面侍衛面面相覷。
寇流麟對於自己大哥的怒火卻像是習以為長，任你火冒三照我自處變不驚。
「他還搞出個軍侯制，分成什麼冠勇軍侯，文武軍侯，簡直得寸進尺。」
在邊境四十萬大軍中，大秦帝國最為精銳的第一道防線內，除了老太尉寇仁堂，說話最有分量的向來便是鎮北將軍寇伏龍。而今不過數月光景，太尉告老還鄉，軍權被死死握在李光弼手中，寇伏龍別說早先接手阻北軍的美夢破滅，更是做任何事都要仔細掂量看人眼色，他心裏怎麼能是滋味？寇流麟對自己這位大哥心中所想再清楚不過，所以此刻是打定主意一言不發。
只沒想到寇伏龍見他如此更加火大冷笑一聲：「我看是藍韻嫁給了小皇帝，你成了國丈，皇親國戚多麼威風，所以今日才閉口不言吧。」毫不留情的譏諷狠狠打在寇流麟的臉上，向來溫厚敦實的人徹底惱怒拍案而起，面色陰沉：「大哥，我今日前來本是好意，勸你迷途知返，而不知你竟這般是非不分，冥頑不靈，我還有事先走了。」
「迷途知返？冥頑不靈？」寇伏龍話中繼續夾槍帶棒，讓寇如林剛邁出的步子因強烈羞憤硬生生停住：「自從藍韻嫁給小皇帝之後，你便一心為其所驅使，現如今他都騎在我們脖子上撒尿了，你還要為此時此刻的一點甜頭繼續給人做牛做馬，受盡羞辱，捨棄我寇家臉面男兒氣節，我看執迷不悟的是你才對！你看看你這副樣子，哪裏還有一星半點大將軍的架勢？簡直快成了他秦遨的走狗，冥頑不靈的也是你才對！我奉勸你一句他身邊拚死效命的走狗大有人在，你個自告奮勇的小心沒能錦上添花，反而被人棄如敝履，到時就算藍韻是皇后又如何？必要時候來一招殺雞儆猴，也就你最合適！」
「你別太過分！」被極盡嘲諷羞辱的寇流麟額上有青筋暴起，儼然大怒：「你還好意思來跟我提寇家男兒的臉面與氣節？我問你，父親為官浮沉數十載，可曾有過半分大不敬的念頭？我們四十萬精銳大軍陳兵邊境多年，為的又是什麼？但是你現在捫心自問，你所圖又是什麼？自己好好想想吧！」
然而對於寇流麟的連番問責，寇伏龍不僅沒有半分悔意，反而更加氣勢洶洶：「原來你還記得父親他們秦家賣命數十載，還記得阻北軍數十萬的兄弟在邊塞苦寒中熬了數十載，既然如此，那我也要好好問問你，我們在這裏日晒雨淋吃沙子的時候，姓秦的又在哪裏？浴血戰場的時候，他們又在幹什麼？現在凌氏一黨和宦官不過才倒台數月，你就忘了曾經的慘痛教訓？但秦遨卻不一定會忘記當初父親想要夫妻同他聯手的事情！」
「非一時彼一時，還有望大哥不要再直呼陛下名諱，若被有心之人聽了去，難免會給我寇家招來不必要的禍端。」寇流麟神色冷冷：「陛下如果是你口中所言的肚量極小之人，早已趁勢將我們兩人罷免了去，又怎會留在這裏繼續做大將軍？再者，那時奸佞當道，陛下未能掌權，當初之事又怎能通通論罪於陛下？陛下掌權之後何嘗不是以雷霆之勢剷除奸佞！」講到這裏，神色一正，極其強硬的直視寇伏龍：「你剛才講到阻北大軍十年如一日鎮守邊境奮勇殺敵拋頭顱灑熱血，他們沒有喊過一聲苦沒有叫過一聲難，大好年華都扔在邊塞為的就是保衛我大秦邊境不受外敵侵擾，他們為的是大忠大義。亂世已有內亂絕對不能再受外患，難道大哥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偌大的天下應當有一個英明的君主，不然有再多通曉大忠大義之道的將士也只會白白浪費性命！」此時寇伏龍的底氣有明顯減弱，只是依然不甘心示弱：「秦遨此時雖然已經握權當政，但他年紀輕輕在朝中，在軍中都沒有根基，如今亂世只怕更會亂上加亂。」
「會不會亂上加亂你我心知肚明。」寇流麟毫不遲疑的駁斥道：「陛下雖然未及弱冠之年，但數月光景就已經將朝堂上的姦邪之輩清除的乾乾淨淨，任用賢良選拔人才令大秦廟堂煥然一新，舉國無一不稱頌，現如今陛下御駕親征大破蠻夷，更有其親選的唐寅等人在濮陽郡大捷，而霍去病尉遲雄一干名將也在東海三郡安撫百姓平定局勢取得了顯著政績，這些事情你我二人都知曉的一清二楚，你如今說這些話不覺得心有愧疚嗎？」
寇流麟愈發凌厲：「方才你還想陛下沒有簇擁者，你口裏的簇擁者們指的又是誰呢？是那些死去的小人還是尚在苟活的奸佞？而我認為應該是如今這些掃除污穢之人，如當朝丞相劉穆之等人！而你又該歸為哪一列呢？」凜冽一瞥，讓原本氣焰囂張的寇伏龍竟生生的怔愣住。不知過了多久才緩過神，上前兩步怒目而視：「現在你是用什麼身份在質問我？是大秦新貴還是小皇帝忠心耿耿的奴僕？」
對此，寇流麟置若罔聞，只不緊不慢的繼續道：「美夢往往不切實際，勸你早日清醒，不然父親他老人家也保不住你。阻北軍一生忠義也不會為別有用心之人利用，當下他們走的就是最正確的路，盪清外敵擁護明君也是唯一可走的路。」
「父親一生未負先帝所託，現如今告老還鄉，你難道要讓他晚節不保嗎？」面對寇伏龍的沉默，寇流麟提出最強有力的一問。果然不出所料，從來都是天不怕地不怕架勢的鎮北大將軍不僅徹底啞口無言，更是將氣焰收斂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