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相得益彰

第二百八十六章相得益彰

年輕伙夫咽了咽口水，有些丟魂兒的攪動兩下鍋里的菜：「對！有道理。不過軍餉是金銀珠寶能湊得齊，可這糧食需求如此多，大傢伙兒今年收成又都不好，再多的錢也難買啊，買也不一定能買的夠……」

「這事兒就更不用擔憂。」估計是年輕伙夫在交談過程中所表露出來的懵懂無知讓年紀稍長的伙夫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故而不一會兒工夫那年長伙夫就改變了最開始的輕視態度，在圍裙上擦了兩把手上的油后很是親切的拍上身旁年輕人的肩膀：「咱們陛下是誰？數月間便奪回大權滌盪姦邪除掉兩大藩王的梟雄，這點小事能難得住？大秦米商、地主、百姓手裏的糧食不夠了，那就拿着乘車的黃金去有糧食的地方買唄！」

「去哪裏買？」

「周邊的大月氏、北邙，牛羊是從突厥那裏買來的。」

年輕伙夫再次驚掉了下巴：「他、他們大都是秦國不共戴天的仇敵啊，現在還在交戰，陛下怎麼會同他們做買賣？」

「我也不清楚，那可是大秦皇帝陛下，哪裏是咱們草民百姓能想得明白的？」被問住了的年長伙夫使勁撓撓腦袋，半晌后憋出來句聽着倍兒有文化倍兒不符合他氣質的話：「大丈夫當能為別人所不能為之事，陛下乃蓋世英雄也！」

像是被這句聽着很不得了的話給唬住了似的，小伙夫愣愣點頭不住附和：「有理有理，這話有道理……」面子得以保全能夠繼續裝模作樣的年長伙夫見他如此，臉上緋紅瞬間消散又回到最初的自得模樣。然，就在他嗅到熟肉香嘟囔著該出鍋的時候，左看右看橫看豎看皆是呆呆傻傻的年輕伙夫臉上有駭人的陰冷一閃而過，所攜痴傻也仿若面具同時剝落。

王陽明最終還是收拾好了行囊，于謙幫忙收拾的，還送了一把帶暗器的笛子以備不時之需。

外面鼓聲響起，歡快磅礴。王陽明掀開帳門望着天空，像是自言自語：「天黑的越來越快了，太陽西下餘暉斜照的景色都趕不上看了。」于謙在其身後看着摯友的身影內心五味雜陳。儘管他再如何能言善辯，但那三寸不爛之舌最終還是沒能夠改變北上之心如磐石的王陽明的決定。

「慶功宴要開始了，老傢伙，你真有面子。」輕輕擦了把眼淚的于謙又以那種最尋常的語氣調侃起來：「不過這也全要仰仗你的厚臉皮，竟然提出讓如此聲勢浩大、普天同慶的慶功宴變成你的踐行宴，真是夠會佔便宜的，梁景和你比起來都愧對狐狸的綽號！」

王陽明聽着異時空內所遇好友的打趣，罕見的沒有回敬一句，依舊背對於謙，不過聲音卻又低了幾分：「是啊！我這場踐行宴真的能夠稱的上是前無古人了，估計桓宣武都沒有過這種待遇，幸哉幸哉！定不辜負陛下所託。」話題越來越偏向正經，氣憤也跟隨着變得悲涼起來，豁達的于謙忽然間也發現自己無話可說了。現在能說什麼呢？離別的話？實在是矯情，大丈夫不為也！提醒萬事小心多加珍重？這東西又有個屁用？小不小心的盡人事聽天命，至於珍重、後會有期的更是連提起的必要都沒有。要珍重的話王陽明就不會執拗的非得北上不可，既然如此又何必扯出後會有期徒惹傷悲呢？罷了罷了，什麼都不說了，于謙負手行至王陽明身側抬頭陪他一起望向夜色渲染的天空。黑暗，但更多的，是孤寂。

「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死而後已！」

今夜的慶功宴同首敗羌厥聯軍的時候場面可以相提並論。一個是阻擊外敵，一個是平定內亂，都是分量極重的大事，陣仗怎麼能夠不大呢？

和秦遨同桌的出去李光弼、于謙、左慈、王陽明、白起、張家三兄弟，林霄風、寇氏一大家的將領外還額外增加了今日比武中的兩位軍侯——楊宗稷和梁景，準確的應該說是一位冠勇軍侯和一位弘文軍侯。

在楊宗稷被秦遨搶先一步收入麾下之後，行事周全縝密的左慈便提議將梁景也擢升為軍侯。一來可以安撫沙浜營將士，二來，梁景此人着實有才能，雖然和楊宗稷的比武一時是輸了，但楊宗稷也贏得極其艱險。而且按照左慈給出的理由便是他足夠冷靜理智，這樣的特性能夠在熱血澎拜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千鈞一髮狀況的戰場上還能得到淋漓盡致的發揮是極其難得的，縱然手腕和謀略還稍顯稚嫩，但打磨一番后必然能成為一代名將。秦遨當時對左慈的觀點也十分贊同，梁景是可造之材所以自然同樣不能被他人捷足先登，大筆一揮，弘文軍侯的帽子便落下了。

至於為何是弘文軍侯？秦遨和左慈的共同決定。楊宗稷豪氣衝天嫉惡如仇，這樣的人去和一幫文鄒鄒的軍師幕僚討論陣法商議決策是不妥的，也許一言不合直接就把人給撩到了。那些峨冠博帶的先生們不是軍營里嗷嗷叫喚的小夥子，別說拳腳相加也許隨便被這位凶暴將軍推搡兩下就能連嚇帶摔一命嗚呼，鬧出人命一命抵一命？實在太可惜，就此來看，楊宗稷做冠勇軍侯是最佳選擇。

再反觀只用一道聖旨連召見都沒用更別說玩心理戰，就領旨謝恩的梁景，其性沉穩庄穆，雖作戰狡詐但戰場之外確實個不折不扣做事講規矩擺禮數的優秀儒士，這樣的人既有軍威又有品格，去和那幫愛在幕後待着的文人打交道再合適不過了。秦遨需要兩隻眼睛，一文一武，相得益彰。

楊宗稷同梁景皆被皇帝陛下親自擢升為軍侯的事情在聖旨剛擺出來還沒宣讀的時候，寇流麟、寇伏龍等人就已經知道自己是晚到一步萬事皆晚。為此，兄弟二人還拍著桌子在由寇氏暗衛同親軍侍衛把手的營帳內大吵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