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局勢反轉

第二百八十一章局勢反轉

「大人，我軍右翼遭遇敵軍猛攻！」就在眾人注意力都放在猖狂叫囂的楊宗稷身上時，一隊精銳已經奔襲至兵力遭到大幅度削減的右側，眼看就要攻破薄弱防守。梁景登時大驚：「不好！中計了！」說罷，急忙撤回大部分中部防禦力量欲趕去增援，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左右兩翼軍隊都被調集聚攏對抗魚鼓營重兵，另一支精銳意圖繞路突襲卻亦是陷入苦戰，楊宗稷此刻甚至不惜以自己為比武中的第三方誘餌，為的便是讓那不起眼的五十軍得到戰機。五十軍中七人為百戶，更有十餘人為伍夫長，其戰鬥能力如何可想而知。高揚的戰旗在梁景距離突破威脅還有一步之遙的時候霍然倒下，一切嘶吼聲搏鬥聲隨之戛然而止。三個時辰的比武就此結束，右側魚鼓營一陣歡呼。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張地隊在經歷此戰之後對楊宗稷是嘖嘖稱奇：「不拘一格，着實厲害。」張天抱刀應聲感慨：「梁景也擔得起智勇雙全之名，看來這次是真的遇上對手了。」

「楊宗稷凶名在外，所以未曾同他交手的人都往往在嚴防死守方面下盡功夫，但實則更應該提防他的狡猾，從軍十餘年積累出來的經驗不只是說出來唬人而已。」張人對今日一戰似是很有感悟：「梁景在佈陣與隨機應變方面不可謂不精通，一開始的鶴翼陣攻守兼備，揚長避短，到後來混亂之中更是反應迅速，直切要點，若沒有幾年的戰場對壘經驗在此人手下恐怕連一個時辰都撐不住，一千士兵丟出去就和打水漂玩沒什麼區別。因此並非梁景不夠強，而是楊宗稷要更高一層樓。」

箭樓之上，寬衣廣袖一黑一白並肩而立，對於這場精彩不斷的比武稱讚不已，秦遨眼見着藍色旗幟在一勇猛士卒一掌之後飄然落下，眉開眼笑揚聲道：「我大秦的千戶如斯，何愁來日不能吞併四海雄霸天下？小小蠻夷又有何懼？蒼天助我！」

「恭喜陛下！」左慈臉上也表露出喜悅之情。一句恭喜可謂一語雙關，既是恭喜阻北大軍中有才不斷，又是恭喜今日之賭秦遨眼光獨到之下的完勝。但卻見聽出其中雙重意思的秦遨擺擺手：「朕這次能之所以能夠賭贏先生，最主要的還是全憑運氣而已，。說實話，最初朕雖十分欣賞楊宗稷的敢打敢拼勇往直前，的的確確讓人心為之洶湧澎湃，然，之後朕並非沒有過擔憂乃至否定。畢竟梁景實在不容小覷，謀划周全反應迅速而又敢身先士卒，如果說今日一戰讓朕對以凶暴聞名的楊宗稷刮目相看，那更對梁景的玉面狐狸綽號不能苟同，二人皆是智勇雙全之輩，怎能一面以蔽之？阻北軍中能有這般卓爾不群的千戶可謂是如虎添翼啊！」

「梁景同那楊宗稷確實皆非等閑之輩。」今日登樓觀戰，過程與結果都大大出乎左慈意料，尤其是兩軍交鋒讓這位素來無波無瀾平靜如死水的白衣仙人都觀望的熱血沸騰。

「兩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梁景年紀輕輕低於楊宗稷不少，故而戰場經驗與之相比較則稍顯不足，雖然智謀不遜色但與耍起滑頭來對任何事情都不管不顧不要面子更敢拼裏子的楊宗稷相比還是略顯稚嫩。不過此人要是再再打磨幾年的話，則必然是能成為一代將才。」秦遨對楊宗稷今日的表現非常滿意，可對於比武中落敗的兩景彷彿更加上心：「大丈夫不可以一時之成敗而論英雄，朕看先生此次也算不得輸，朕便也算不得贏。」

「輸便是輸，贏便是贏。何況微臣同陛下所賭的本來就是這一時的輸贏。既然最終是楊宗稷拔下那桿藍旗那麼便是微臣打賭輸了。」攤上這麼一個給台階都不知道下，萬分堅持己見執拗不已的臣子，秦遨表示非常無奈，最後只得道一句：「既然先生承認自己輸了，願賭服輸朕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所以這賭注還是朕先握在手心裏，很歡迎先生下次再來打賭，將今日賭注從朕手中拿走。」

鐵鏈外圍觀的近萬士卒在交口稱讚聲中懷着無比激動之餘還有那麼點慚愧的心情紛紛散去，其實每一個心裏面都少不了想着回去要如何同自己營中士兵繪聲繪色的描述一下今日比武所聞所見，有的千戶百戶也許都開始琢磨兩門陣法以及兩軍對壘雙方所採用的招數好回去研究透徹提高一下自己所在軍武的作戰水平。要知道很多時候親眼所見遠比書中讀來要強得多，畢竟有些東西書上寫不全，甚至根本就不會寫，看書的人自然也就讀不到，今日算是大開眼界了。

廣闊的戰場上，打的大汗淋漓的兩千士卒已經恢復未交手前的陣仗，隔數十丈而對望。只不過有一面旗幟已經倒下。

「楊兄智謀過人，梁景佩服！」長相俊雅的青年抱拳以示敬意，是條輸得起的漢子。

手上纏繞着十多條兵甲的楊宗稷對眼前年紀小於自己近兩輪的男子同樣抱拳回禮：「梁景賢弟謙讓了，今日之勝老哥我僥倖而已，佩服不敢當，只要你們沙浜營回去別說我玩地皮耍無賴不講理就好。」一句話讓雙方原本壓抑的氛圍瞬間舒緩，甚至沙浜營中有些年輕士卒還憋了一腔笑意，不苟言笑的梁景也少有的露出明晃晃一排牙齒豪爽放話道：「雖說今天我們輸了，但志氣卻從未輸，臉面更不會丟，輸了就是輸了來日再贏回來就是，誰若私底下連這點度量都沒有就不是我沙浜營的兵！」說着，轉身望向身後千名士兵高聲詢問：「說，你們是不是沙浜營的爺們兒？」

「沙浜營！沙浜營！沙浜營！……」嘹亮之音響徹雲霄，天際落霞與孤鶩齊飛。觀台上，李光弼同於謙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