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尉遲二人夜求見 秦遨二計
見他這般,左慈心中明曉自己是忽悠不成了,於是哈哈一笑:「在下隊排兵佈陣的戰場之事知曉甚少,望先生不要見怪。」說罷,頗有歉意的拱手。
「左先生這是哪裏的話。」原本心中稍有不滿的尉遲雄此刻只暗道是自己太過小氣,人家不懂軍事硬被自己想成不將士兵性命放在心上,真是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
氣氛略有尷尬,尉遲敬上來打破:「左先生是一片好意,我大哥呢,是性子急了些,無礙無礙。」講著,走到秦遨身旁:「我們還是來聽聽嬴先生的建議。」
本一言不發的嬴政兄牽出一個笑意:「依在下所見,尉遲將軍所思有理。我們曾用過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的戰術,不代表對方不會用。」
對於這番話,尉遲雄頗為贊同,連連點頭。
微微停頓,打開摺扇,清清嗓子繼續道:「所以,正如尉遲將軍所言,今夜是最後的轉折點,我們的確應該仔細部署一下夜間的佈防。」
左慈將一旁的地形圖與佈防圖遞過:「公子,請。」
秦敖雙眉幾不可察的微蹙,這尉遲二人有些時候倒頗是麻煩,尤難對付。
片刻之後,見秦遨依然不出聲,尉遲敬頗有些急躁。這關鍵時候,怎麼連嬴政先生都被難住了,可如何是好?
「先生,可想出什麼法子沒有?」尉遲雄也輕聲催促。
俗話說得好,事在人為。但若人已傾力而為,那剩下的只能交由天來賭一把。秦遨眉目舒展,指着地圖上的一處道:「此處雜草生長繁茂,又是燕軍趕來沛城的必經之地,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先生是……」尉遲雄腦子轉的飛快,瞥了眼面露狡詐的秦遨,心下已有七八分明白。
不待其他人再問,手指挪動位置:「若在下記得的不錯,這兩處便是沛城城樓的最高處吧?」
秦遨所指兩處正是沛城兩側的瞭望塔,尉遲雄點頭:「已經派人前去觀探,整夜不休。」
「派去幾人?」
「一人,但是輪流。」
「不夠。」秦遨摸索著下巴:「至少兩人。」
「而且……」略一沉吟:「其中一人還必須眼力、耳力俱佳,同時箭術不錯。」
「到時還需將軍傳令,將兩側火把熄滅。」
「嬴先生,不知這是為何?」杵在旁邊的尉遲敬聽的雲里霧裏。每一次這先生下的命令都讓人難以琢磨。
秦遨不急不緩的解釋道:「熄滅兩側火把是為了給燕軍製造假象。他們會認為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我軍連連大勝,導致驕狂懶怠,故而夜間防守鬆懈。」
「那第二種呢?」尉遲敬急忙追問。
「第二種便是猜出我們故布疑陣。」把玩着手中摺扇,秦遨笑得漫不經心。
此話一出,尉遲雄與尉遲敬二人都不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也就是說,燕軍有五成可能會猜出他們布的迷幻陣,能有什麼好處?
「雖然能猜出我們故布疑陣。」像是知道二人心中疑慮,秦遨繼續解釋:「但接下來他們勢必會想,我們能如此做,那援軍是不是極有可能已經來到……」
不等秦遨把話講完,尉遲敬這邊恍然大悟似的打斷:「我知道了,此做法就相當於今日的空城計,高也。」
見着尉遲敬滿臉欽佩,秦遨微微頷首。
「不過,不知先生是否想過,」提到空城計,尉遲雄與尉遲敬的態度截然相反,臉上顯現出顯而易見的憂慮:「今日剛對燕軍使用過此計謀,若今晚他們夜襲我軍,極大可能便是知道自己被耍,這樣說來恐難第二次上當。」
秦遨抬起眼皮,悄悄打量尉遲雄一番,那眼神里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意思:「尉遲將軍說的是。」
「不過,即便識破又能怎樣?」秦遨的聲音仍舊不慌不忙:「結果最多和第一種情況相似,他們率軍攻打沛城,正是因為想到這點,所以在下才在瞭望塔上下些功夫」
眾人又都露出了問號臉。
「瞭望塔上燈火熄滅,塔上兩人在夜色之下很難看到。那眼力耳力俱佳之人負責觀探四周,而另一人則負責向軍中傳達消息。」秦遨闔眼,揉揉眼睛,這燈火有點晃得人頭暈。
至於為何還需精通箭術,自然另有妙用。
聽到這裏,尉遲二人也再無甚大疑問,面色喜悅道:「這些全聽先生的。可是,除此二計之外,可還有他法?以備燕軍攻城而來。」
嬴先生這兩個方法是挺好,可全部都是在攻城之前才能做的。若是那燕軍是抱着拚死決戰的心情而來,不管不顧的只衝鋒陷陣,那是抵擋不了多少時間,攻城后當該如何應付?
「兩位將軍不必擔憂,此二計之後命令全軍保持安靜即可。」一句話,聽起來有些荒謬。
「是束手待擒?」尉遲敬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畢竟秦遨講的太出人意料,哪裏是一般腦迴路的人能夠理解得通的?
有些無奈的驚嘆一聲:「兩軍交戰都已經到這種份上,哪裏還有束手待擒的道理?在下心中自有定數,還望兩位將軍相信。」
「先生自從來到沛城,我軍便一路大勝。」尉遲雄開口:「原本頹敗的局勢活生生讓先生變成了現在的每戰凱旋。先生向來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一計一謀用得巧妙無比,從未落空,若我兄弟二人不信先生,那這世間便無人可信。」
眼看秦遨將話說到了那般地步,尉遲雄回想這幾日的種種,不由有感而發:「先生請放心,我尉遲雄全遵先生囑託。」
「末將也全聽先生的。」大哥都已經表態,雖說自己這邊還糊裏糊塗的,但跟這總是沒錯,尉遲敬心中暗想。
沒料到尉遲雄會說得如此斬釘截鐵,秦遨睜開眼睛,有些欣慰:「那就有勞將軍。」
商討完畢,尉遲雄與尉遲敬便要趕忙出去部署,這時的秦遨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急急叫停:「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