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閻王有請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的距離，我只覺得白無常在前面拉着鎖鏈，黑無常在後面推著，迷迷糊糊，飄飄蕩蕩間，走過一條名叫黃泉的小路，穿過一條名叫忘川的小河上面的奈何橋，越過旁邊的望鄉台和三生石，便來到了一處所在。
「呼，總算到地方了。」白無常鬆了一口氣般說道。
「是啊，這次的任務完成，咱們哥倆這個月的五千指標也就達到了，閻王爺該給咱們放假了吧？」黑無常在後面介面道：「我說，放假了咱們一起去蓬萊旅遊吧。」
「好啊好啊，聽說那裏的海灘上一向美女如雲，憑着咱哥倆的魅力，泡一兩個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白無常一聽蓬萊兩個字，立刻雙目放光，一臉齷齪的樣子。
「嘿嘿，你就不怕你們家那母老虎管着你？」黑無常笑嘻嘻地說道。
「兄弟，你不說我不說，她哪裏會知道！」白無常好像看到了無數穿着比基尼的美女在眼前晃來晃去。
我暈……沒想到堂堂神仙居然也好這一口。
「喂，我說兩位大哥！」我忍不住開口打斷了他們的yy，太過分了，居然當我不存在：「能不能告訴我一下，這座巍峨的建築物是什麼地方？」
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座龐大無比的建築，光正中那兩扇對開的大門就足足有十米高，我得仰著頭，才能看到屋頂，而且上面煙霧繚繞，什麼都看不清楚。再向兩邊看去，院牆可以說是一眼望不到邊，整座建築物修建得氣勢恢宏，只是整體的色調卻陰森森，給人一種極其強烈的壓抑之感。
「這裏都不知道？你沒看見上面的牌匾嗎？」白無常對我打斷了他的yy十分不滿，沒好氣地說道。不過以我的視力，只能隱隱約約看見門上似乎有塊牌子，寫的什麼就看不見了。
「算了老白，你就別難為他了。他畢竟是凡人，看不見也是應該的。」黑無常開口說道：「小子，記住了，這裏就是森羅殿！」
「森羅殿！」我嚇了一跳：「難道……我真的到了陰曹地府？森羅殿裏是不是有閻王？」
「那當然了。」白無常笑道：「到了這裏，閻王會根據你生前的所作所為，來決定你下一世的命運。庸庸碌碌的人，下一世會轉成一介凡人；大善之人，下一世會轉到大富大貴之家；作姦犯科之人，來世會窮困潦倒，不得善終；如果罪大惡極，還會輪迴為禽獸畜牲，而且在轉世之前也會在地獄里受盡苦難。」
「那會不會有錯判的情況呢？我們那裏可是有修橋補路瞎雙眼，殺人放火福壽全的俗語啊。」我由閻王聯想到了陽世間的某些執法機構，不由有些擔心地問道。
「你就放心好了，森羅殿可是最公正的地方，絕對不會有你說的現象的。我們的口號是絕對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對不放過一個壞人。」黑無常說道。
我汗，這話怎麼這麼耳熟啊。
「其實那也不一定啦，上次不就有一個十世……」白無常小聲嘟囔道。
「你閉嘴！」黑無常惡狠狠地瞪了白無常一眼，白無常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說錯話了，趕緊用手捂住嘴，又看看我，發現我似乎沒聽見他的話，只是在那裏出神，這才鬆了一口氣。
「兩位大哥。」我陪着笑說道：「你們知不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啊？下一世會轉世到什麼地方去？」
「那個我們就不知道了，我們哥倆只負責抓人。你自己做過什麼事你應該最清楚了吧？」白無常搖著頭說道。
我在腦海里像過電影一樣把自己生前做過的事情捋了一遍，長吁了一口氣。平心而論，我前生還真的沒做過什麼對不起良心的事，相反，好事倒做了不少，雖然都不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看來下一世窮困潦倒是不大可能了，估計能投胎到一個小富之家。只是我再也見不到我這一世的父母了。想到他們含辛茹苦地把我拉扯大，我卻來不及報答他們就讓他們白髮人送黑髮人，我就暗自神傷。
「好了，別多說了，趕緊進去吧，誤了時辰可不是小事！」黑無常說着，在我身後猛推了一把，白無常一拉鎖鏈，我不由自主地跟着他們走了過去。
就在我們走到那建築物腳下之時，那扇大門無聲無息地開了一條小小的縫隙，黑白無常腳下不停，一直把我帶進了森羅殿裏。
穿過重重院落，最終來到了一所大殿前面停了下來。
「小子，你先在這裏等著，老白，你看好他，我進去通報一聲。」說着，黑無常邁步走了進去，只留下白無常和我在殿門前候命。
不大一會，黑無常急匆匆地走了回來，臉上的神色似乎不大好看，而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一身衙役打扮，高大魁梧的大漢，而大漢的脖子上則頂着一個大大的牛頭。
「天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牛頭馬面了吧？」我雖然早有準備，但是看見了活的也不免小小地吃了一驚。
「啊，尊神，您怎麼親自來了？」白無常急忙迎了上去，對這牛頭深深地施了一禮。
「行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個人交給我了，閻王爺要親自審問他，你們先下去吧！」牛頭板着臉，一揮手說道。
「尊神，可是……」
「快下去吧！閻王大人的話你都敢不聽嗎？」
「是，小神遵命！」黑白無常無奈，只得深施了一禮，轉身走了下去。
我則嚇出了一身白毛汗，天啊，閻王要親自審問我，我有那麼罪大惡極嗎？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啊，連小孩的棒棒糖都沒搶過……
就在我胡思亂想之時，牛頭卻出乎我意料之外，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只是那牛臉上露出的笑容怎麼看怎麼讓我覺得恐怖。
「啊，李公子，辛苦您了，手下人不大懂事，路上讓您受委屈了吧？」
「嗯？」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這個牛頭到底什麼意思？怎麼對我這麼客氣？
「啊，李公子。」看到我愣在那裏，牛頭又笑道：「閻王爺請您現在過去，有要事和您相商，您現在就跟小神走吧！」
罷了！我把心一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就跟他去吧，倒要看看，我李曉彬一輩子沒做過虧心事，這閻王爺能把我如之奈何！
想到這裏，我底氣也足了許多，把頭一揚，中氣十足地對牛頭說道：「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