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3.相見

503.相見

趙乂並沒有直接去找沐芸香，儘管趙乂與沐芸香之間並沒有發生過什麼不可調和的矛盾。

如果說是因為沐爵的事情，沐芸香會將趙乂視作仇敵的話，趙乂也不會完全相信。

從太福城沐芸香的表現來看，沐芸香應該是對沐爵非常的失望。

沐芸香與沐爵第一次同時出現是在紫陽城，當時沐爵的突然出現讓沐芸香驚喜異常，並且馬上從一個體態妖嬈，性格乖張，言語苛刻的形象，瞬間變得小鳥依人，乖巧可人。

這種變化可以充分說明沐芸香是非常愛沐爵的。

可是，當兩人再一次在太福城出現的時候，女尊則又換了一副面孔。

多愁善感，鬱鬱寡歡，沉默寡言。

這種反常的舉動，趙乂都看在眼裏，不過，趙乂並不認為自己現在直接去找沐芸香會有什麼收穫。

正因為沐芸香的前後表現的變化，趙乂判斷，沐芸香對沐爵的愛還是非常深的。

所以，趙乂決定「曲線救國」。

趙乂從地下深井中出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本來答應嚴淼天亮之前回去，看來是無法達成了。

本來打算不打攪任何人就把事辦了，現在看來也不可能了。

「啊……陛下！」一名看守正在巡邏，突然看到趙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免了！」看到看守正要下跪，趙乂說道。

「陛下怎麼那麼早就來這裏，您是要……」看守小心點詢問著。

「帶我去孟小惠的牢房！」趙乂直接說道。

「是！」守衛沒有多問，馬上帶路。

牢房的通道內並不是沒有一點光線，光線從小窗射進來，在地板上和牆壁上留下斑駁的印記。

那些關押在這裏的犯人們不時的喊著冤枉，不甘，還有咒罵聲，詛咒聲。

然而，在其中的一間牢房的周圍卻充斥着不一樣的聲音。

「小妞，你長的那麼好看，小皇帝怎麼捨得把你關進來？」

「小妞，要不要大爺安慰一下你，爺怕你孤獨，寂寞，沒人疼！」

「小美人，你看爺爺的本錢能不能滿足你！哈哈哈！」

「小娘子，昨天晚上也夢到你了，夢到你脫光了衣服勾引爺，把爺伺候的可舒服了！」

「小娘子，昨天晚上你在我的能力叫的那叫一個銷魂，來來來，給爺再叫一個！」

牢房周圍的那些男人們用盡一切難聽的語言來調戲，侮辱這那個美麗的女子。

這女子就是孟小惠。

孟小惠已經在這裏關押的有些日子了，她的周圍每天都充斥着這種污穢的語言。

剛剛開始的時候，孟小惠根本受不了，後來幾乎崩潰了。

孟小惠雖然不像沐雪一樣從小養尊處優，但是她好歹也是水月宗的核心弟子，她何曾經歷過這種事情。

不過，漸漸的聽的多了，也就習慣了。

她此刻的心裏只有恨，她恨自己為什麼是沐爵的女兒，沐爵當初拋下她的母親，甚至講她封印。

她恨沐雪，憑什麼同樣是沐爵的女兒，沐雪卻能夠集萬千寵愛於一身，而她卻要從最底層的弟子向上爬。

她恨沐芸香，明明知道自己是沐爵的女兒，卻不告訴她，讓她蒙在鼓裏二十多年。

她恨趙乂，是趙乂毀了她的一切，讓她從水月宗核心弟子兼聖女的位置上跌下來，成為了階下之囚。

她恨這個世界，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平平淡淡的生活。

她不想和任何人爭什麼，她只想平平淡淡的活着。

即便是從前，沐雪在她面前各种放肆，她都能忍得下來，她不願和任何人起爭執，就希望安安靜靜的待着。

耳邊充斥着的那些污言穢語，她一點也聽不進去，她只活在自己的內心，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心裏，不和任何人說。

「小娘……阿……」

「阿……」

……

一個犯人一句話沒有說出來，聲音就戛然而止，周圍一下子安靜下來。

一個身影出現在孟小惠牢房的外面。

孟小惠仍然沒有反應，就那麼安靜的盤坐在地上。

「你過得好嗎？」趙乂開口問道。

趙乂對於孟小惠並沒有什麼厭惡，只是曾經因為水月宗弟子在歷練結界中的表現，懷疑過她。

不過，趙乂後來發現，其實，那些和孟小惠一點關係都沒有。

趙乂知道，孟小惠就是一個安靜的美少女，只是有些多愁善感。

聽到趙乂的話，孟小惠還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你要不要回水月宗？！」趙乂見孟小惠沒有反應，又接着說道。

孟小惠緩緩睜開眼睛，轉過頭來，淡淡的看着趙乂，眼睛裏美眸任何的色彩，就如同看着一個陌生人。

「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氣，但是……」趙乂不知道怎麼向孟小惠解釋。

「你不用解釋，我是罪人之女，被關押在這裏理所應當？」孟小惠平靜的說道。

她的話沒有任何的味道，讓人感覺不到這事一個美麗的女子說出的話。

「你想過沒有，如果你不被關在這裏，將你放出去，後果會怎麼樣？」趙乂說道。

孟小惠還是不說話，或許她明白趙乂的意思，但是她也許並不在乎這些。

趙乂的本意是，如果孟小惠不是被關押在這裏，讓她在外面的話，可能外面的那些人早就將她折磨的不成樣子了。

趙乂看孟小惠還是不願意說話，於是有說：「現在水月宗由前任宗主嚴淼前輩主持！」

聽到這句話，孟小惠突然將微閉的眼睛睜開，平視着前方，隨後又緩緩的看向趙乂。

「你說什麼？我師祖早在幾百年前就已經去世了，怎麼可能會重掌水月宗，你又想做什麼？」孟小惠有些憤怒了。

趙乂並不在意孟小惠的憤怒，而是走進孟小惠的牢房，來到孟小惠的面前。

「那你又知不知道嚴淼前輩是怎麼死的？」趙乂收回了自己的憐憫之心，盯着孟小惠的眼睛說道。

聽到趙乂的問題，孟小惠愣住了。

她雖然不清楚嚴淼是怎麼死的，但是她從這段時間沐爵和沐芸香的狀態，隱隱可以猜到嚴淼的起因可能與自己的那個父親有關係。

趙乂看到孟小惠的狀態，長出了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你的心中有怨氣，但是我希望你能夠弄清楚這些怨氣應該對向誰！」

「沒錯，嚴淼前輩是死了，但是他的靈魂並沒有泯滅，他很清楚是誰害了他，他自己偷偷的躲在地下冰冷的湖水裏數百年，你當是為了什麼？」

聽到趙乂的話孟小惠震驚的看着趙乂，她不敢相信，一個人的靈魂可以躲起來，隱藏數百年而不消散。

「你想不想知道嚴淼前輩被害的細節？！」趙乂別有意味的看着孟小惠說道。

趙乂知道孟小惠心裏有怨氣，而且她心裏的怨氣不僅僅只是針對趙乂一個人的。

趙乂也知道孟小惠是一個單純的女子，從來沒有與人相爭之心，這在歷練結界中的表現就可以看的出來。

尤其是在趙乂帶着嚴淼出現在水月宗的時候，孟小惠對於沐雪的種種忍讓，讓趙乂這個外人都覺得心中不平。

「我想去見見我的師父，可以嗎？！」孟小惠中午放下了憤懣的情緒說道。

她這句話很明顯是答非所問，不過趙乂並不在意，只是，他還不清楚孟小惠心裏是怎麼想的。

「你去見她打算說些什麼？」趙乂問道。

孟小惠顫顫巍巍的站起來，看向趙乂，平淡的說道：「我想問清楚一些事情！」

珍惜猶豫了一下，說道：「沒問題！」

對於趙乂的回答，孟小惠並不覺得奇怪，因為她知道，趙乂對於她從來都沒有過惡意。

兩人走出牢房，趙乂對守在外面的守衛說道：「今天我回來的事情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是，陛下！」守衛說道。

「你現在讓外面的人全都退出水牢，等我走了之後再進來！」趙乂又說道。

「額……」守衛愣了一下，隨後明白：「是！」

趙乂不想讓人知道他回來見孟小惠和沐芸香的是，他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對於趙乂對守衛的這些安排，孟小惠並不在意，她只是跟在趙乂的身後。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最裏面的兩間牢房，最後一間關押的是沐芸香。

沐芸香已經被李牧陽控制住了靈力，並沒有廢去她的修為，不過此時的她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分別。

身為至強者的沐芸香彷彿是萬念俱灰，一張本來美麗的臉龐，此時顯得非常的憔悴。

一頭的銀髮，代替了曾經引以為傲的青絲。

「趙乂，你不得好死！」倒數第二個牢房裏的沐雪一見到趙乂就是這句話。

趙乂並不理會她的咆哮，直接無視。

孟小惠更不會在乎她，被沐雪欺負了二十多年，她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

「孟小惠？！哈哈，果真如此，早就懷疑你與趙乂有私情，怎麼現在我與母親成了階下囚你不準備繼續裝……」

「啪！」

「噗！」

沐雪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趙乂的一記御空掌扇飛，直接趴在了地上。

「那我沒什麼，侮辱我的人格，還要侮辱自己的姐姐，你與禽獸何異？！」趙乂冷眼看着沐雪說道。

趙乂對於眼前的這個沐雪真可謂是厭惡之極。

從歷練結界一直到水月宗禁地，又到太福城，這個沐雪從來都沒有真正認識到自己的不足。

直到現在還在擺出一副大小姐的姿態，對趙乂和孟小惠潑髒水。

對於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女尊彷彿就像沒有看見一般，一點反應都沒有！

咔咔！牢門打開，趙乂和孟小惠進入沐芸香都牢房。

孟小惠看着眼前的沐芸香，「噗通」一聲跪下，眼淚奔涌而出。

「師父，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為什麼？！」孟小惠哭了。

在此之前，孟小惠從來都沒有哭過，被沐雪欺負了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掉過一絲眼淚。

當知道沐爵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的時候，她也沒有哭過。

就算得知沐爵被殺的消息，她還是沒有哭，但是今天，當她看到自己師父美麗的臉龐變得如此憔悴的時候，她哭了。

面對孟小惠的詢問，沐芸香仍然沒有反應，微閉着雙眼，不言不語，靜靜的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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