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早飯要吃好吃飽

許是終究考慮到翌日的幻境歷練對於弟子與徒孫而言不是件小事，這一次出門喝酒周凌塵沒有再徹夜方歸，而是在晚膳之前就回到了小院來。

然而卻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話囑咐瑤時他們，師祖徒孫五人如常用了飯，而後他才吩咐他們早些休息，明早莫要晚起。

瑤時他們自然不可能晚起，這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清修生活早讓他們形成了固有的習慣，若非受傷了用了什麼有助眠作用的丹藥，每日到了辰時前一刻鐘必定會醒。

這種習慣已然根深蒂固到即便頭天晚上遲了入眠、打算在第二日順延一些時辰再起以補充足睡眠的念頭，然而每到了那個固定的時辰，還是會本能地清醒一瞬的。

這一日有要事在身，自然更是不可能會例外。

當然，除了有些興奮的單岱晚了半個時辰入睡之外，瑤時與衛思儀都是該睡睡，該起起，一覺醒來，精力飽滿，神采奕奕。

原定的進場時間是巳時正，瑤時他們在卯時七刻時就齊齊起了，梳洗一番后穿上凌塵門淡青色的弟子法袍，一派灑脫靈逸地聚集到周凌塵的院子時才辰時二刻，剛進門侍僕就提着食盒到了。

今日的早飯是昨天垂暮時分少年侍僕過來送東西那會瑤時跟他交待好的，不是東道宗門安排好的統一粥品和點心樣式，而是她額外補了銀子讓膳房做她所指定的品種。

瑤時問過了得知她這樣的要求不是頭一份，其他宗門早就有如此要求過了的，因此不算是給侍僕們造成額外的工作量，反而算是給膳房的廚子一個掙外快的機會，於是便非常愉快地決定了往後由自己指定菜式。

待侍僕把食盤屜籠等等都擺放到石桌上后，瑤時起身親自調整位置，把蝦仁翡翠餃放到師尊面前，把皮蛋瘦肉粥放到衛思儀面前，然後又把荀清和單岱的心頭好都調整好：「以後我們自己點菜吧？我聽說……」

少年侍僕雖然已經有心照應他們的喜好，但也只能在每日歸一宗給安排好的固定菜式里選擇那些他們喜歡的送過來。然而若是膳房裏當日所燒的固定菜式里沒有他們喜歡的，那就算他再如何有心也只能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但若是自己指定食材與菜式，便既能幫助到這些侍僕，又能讓自己吃得舒心滿意，何樂而不為呢？

瑤時把從少年侍僕那裏聽來的關於這個規定說了。只要不是特別珍貴罕見的食材，所需要補的銀子其實就是補償給膳房需要額外付出的勞力的。

才半兩銀子，比入住客棧時請的幫廚還要廉價。

「咦？」單岱皺眉，「還可以這樣，那先前那少年怎的不說？」

早前他還贊這侍僕難得機靈來着。

瑤時擺了擺手笑道：「不怪他，是因為東道宗門對侍僕們有過吩咐，不許他們跟所服侍的宗門主動言明。

「說是因為擔心他們為了掙錢而一味地推薦會引起宗門的反感，若是如此，本來貼心的安排就弄巧成拙了。因此只有修士自己問起時，他們才會接受這樣的指派。」

「歸一宗此舉倒也無可厚非。」衛思儀十分通透，看得也深廣，「眾口難調，若是把這一項貼心之舉當成固定的流程的話，屆時每一個宗門甚而每一名修士都指定菜式，那膳房必定就忙不過來了。」

「忙不過來就要增加人手，增加人手就要增加雇傭侍僕的開支，到時花的金銀靈石多了不說，還有可能吃力不討好……」瑤時道出最關鍵的真相，「一些宗門一旦攀比起來就沒邊了。」

「這蝦仁煎餃做得不錯。」周凌塵給瑤時夾了一個到她瓷碟上，環顧了四人一眼，「都趕緊吃飯，不吃飽一會哪來的力氣折騰？」

打算放下筷子的荀清：「……」

不過師祖說的也對，進了幻境之後，的確是翻來覆去地折騰，一樣接一樣，想要歇口氣都得抓緊功夫，體力上跟不上真不行。

瑤時等昨天晚膳后已被周凌塵明確告知會參與幻境賽的三人默默地吃吃吃。

瑤時已經跟單岱和衛思儀說過她把進幻境裏可能需要消耗的食物都帶上了，但是屆時誰知道有沒有時間吃東西呢？

而且早飯吃得少，午膳時就餓得快，瑤時不太想做第一個提出來歇息是因為需要吃東西的人，更不想別人都沒覺得餓的時候她已經要開吃了……

所以她吃得非常認真。

細咽慢吞，把預計吃的份量一樣樣的都吃了下去。

完了之後還洗了一兜兩口一個的小櫻果，以便趕路的時候若有需要可以邊走邊吃，既可解渴又多少能充下飢。

衛思儀和單岱昨日晚膳時也想起了食物的事，他們儲納袋裏也有些乾糧，要應付一頓兩頓是沒有問題的，聽小師叔說已經作妥準備之後他們馬上放心地完全不額外準備什麼了，就等著屆時小師叔的投喂。

豐盛的早飯被吃得乾乾淨淨，瑤時臨走前去餵了阿鸞，出了靈獸棚之後把靈獸袋交給了周凌塵，叮囑他道：「師尊，若我們晚膳前還沒有出來，您就幫我喂一下阿鸞哦，三條銀蠶加半籮筐影蓮草。」

最近阿鸞已經越來越習慣葷素搭配了，每頓只吃三條銀蠶，剩下的兩條讓瑤時都給攢了起來，等日後它作零嘴又或是用來招待朋友。

周凌塵接了靈獸袋，拍拍瑤時的腦袋，有些漫不經心地道：「放心吧，餓不死它的。」

瑤時：「……」

為什麼她有一種師尊對於烤青鸞翅膀充滿期待的感覺？

一定是錯覺！

瑤時甩了甩頭。決定晚膳時或明日得讓侍僕給送些烤禽翅來才行。

瑤時還以為所有修士都會在接待大殿前的那個廣場上集合，再一同前往目的地。沒想到一行五人到了廣場時卻空蕩蕩的一條人影都沒見着。

周凌塵帶着幾人走進廣場后沿着邊上的小路走了一段，然後一個左轉，進了一個路口。

瑤時他們剛來的那日已經熟悉過環境了，廣場的四周分別連接着好幾個出入的路口。

正南方向的路口是下山路，正北方向是宮殿群，西北與東北各有兩條小徑，分別是通往宮殿周圍的修士居住小院的。除此之外正西與正東還各有一個路口，瑤時他們當時沒有走過，只看了看，發現似乎是通往浮陽山的半山腰的。

眼下周凌塵帶着他們走的就是正東的那條小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