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千年之戀（9）
桑若瑾忐忑不安，又怕被發現，只好努力綳著臉，綳著臉又怕嚇到明媚，便努力扯出來一個溫柔和善的笑容，儘力展現自己的優雅風度。
默默注視着兩人的竇燁目瞪口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好友短短時間內，臉上竟然可以變幻出這樣多的神采。
嘖嘖！
明媚：「……你臉不舒服?」
「沒有，沒有，我很好！」桑若瑾努力調整表情，免得自己真的嚇跑了她。
竇燁急忙追上來，將桑若瑾擠開，自己進了駕駛室。「我來開車，你和明小姐做後面，我才想起來，你剛剛出院，身體還很虛弱，不能讓你開車。」
桑若瑾心內狂冒火。
他到底是在療養還是躲避父母的嘮叨，作為好友，竇燁不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嗎？現在竟然在女孩子面前說他身體不太好？
他身體怎麼能不好！！
要是嚇退了明媚……哼哼！
不過，他也知道不讓竇燁看八卦，竇燁還會給他捅婁子，他只好怨念深重的開門，請明媚後排坐。
竇燁在八卦心的趨勢下，厚著臉皮打斷了兩人的二人世界，卻也知道事後被算賬的後果很可怕，急忙補救道：「記得為明小姐系安全帶。」
桑若瑾的心舒服了一些，彎腰為明媚系好安全帶。
明媚微微垂眸，掩住眸中的笑意，假裝看不出來桑若瑾和竇燁心裏的小九九，桑若瑾的身子朝這邊彎過來去系安全帶，她能聞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靈魂香氣，這是某一個世界，她灑在他身上的，過了許多世界，這香味依舊清遠好聞。
桑若瑾努力剋制住心中狂亂的想法，守禮自持的為明媚系好安全帶，他隱約聞到她身上有一種清新的草木香味，還有一種時光的滄桑感，讓他疑惑又不由自主的想靠近。
時光對大多數人看來說，只是時間。
但對他來說，時光是有自己獨特的氣息的，他常常覺得古董上的氣息，很有可能是時光氣息和古董主人身上氣息的共同沉澱，才造就了不同的古董。
他試着去分析過這種氣息，覺得親切有韻味，故而明媚的出現，並沒有讓他覺得害怕，反而有一種發現至寶的隱秘的欣喜，更有一種天下人獨醉我獨醒的孤寂感。
明媚道：「你身上的氣息很好聞。」
桑若瑾不安分的心又開始狂跳。「謝謝……呃……很冒昧，但是你身上的氣息也很好聞。」
「是么？我身上有什麼氣息？」明媚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桑若瑾心中警鈴大作，他該怎麼說，會不會被她認為是臭流氓？
他努力端正面容，讓自己看起來一派學者風範。「一股草木清香，常年在山林里生活的人，會有這種氣息。」
明媚點點頭。「你說的不錯，我的確常年生活在山林里，最近剛剛下山。」
桑若瑾心中一動，這就對了。
她身上帶着一種誤闖凡間的精靈氣質，清澈甘冽，清新自然，芬芳甜美，的確不似山下人擁有的氣質。
城市裏的人大多數已經被慾望侵染，變得庸俗不堪，身上的氣息極其平凡，偶爾有一兩個氣息不凡的人，也很快被熏染同化，變得平凡。
「你從小就待在山上嗎？」
明媚：「也不算，這一百多年，我一直在山上，前段時間剛剛走遍了九州大陸。」
什麼？
桑若瑾雖然已經差不多猜到她是來自過去的人，但從來沒有想過能在她的口中聽到真實答案，他已經做好了慢慢發掘的準備，答案卻就這樣出現在眼前，而且這時間跨度超過了一百年，不，或許遠遠不止一百年。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她會說假話，她只要肯說，他就信。
竇燁邊開車邊靜默的聽着，他實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這女孩子也實在是太會吹牛了。
一百多年？
她怎麼不說自己活了一千年呢？
感受到桑若瑾死亡凝視，竇燁忙咳嗽一聲，尷尬道：「你們繼續，我剛才不小心被口水嗆到了。」
桑若瑾憤怒的瞪了好友一眼，將目光投注到明媚身上，「不好意思。」
「沒關係！」明媚笑的淡然。每個人都只能看見自己眼前的世界，至於外面的世界是怎樣的，大部分的人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見到。
真理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中，真相和世界，也是如此。
桑若瑾肯定道：「我相信你說的。」
「為什麼呢？有什麼依據？」明媚饒有趣味的看着他。
桑若瑾看着她身上氤氳出的金光，肯定道：「一種感覺，做考古這一行，專業知識，眼界，閱歷很重要，但也有要看感覺，你身上……有一種時光的沉重感。」
明媚若有所思，他的氣運正在慢慢回歸，看到的東西也不一樣了。
兩人四目相對，眼神里是只有彼此才能看明白的東西。
竇燁：「……」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好友能這麼捧一個人。
他咳嗽一聲，實在不忍心打斷正在為愛發光的兩人。「咳咳，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過，明小姐，您要去哪裏？」
明媚笑了一下，報上一個地址。
桑若瑾：「我知道那邊有一個演藝公司，很多藝人在那邊居住。」
明媚：「你追星？」
「不是，我喜歡研究歷史和考古，對自己所在的城市也有一些了解，您知道，這座城市以前曾經是多朝古都，皇城附近有『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說法，許多優伶都居住在北邊，後來，進入了現代，很多演藝公司喜歡開在那邊，一來是想沾皇城的氣運，二來則是希望老祖宗庇佑，所以，我知道一些，您有朋友在演繹公司么？」
桑若瑾小心翼翼的在明媚面前展現著自己，生怕說的太過，明媚以為自己在賣弄，他盡量簡短的說完，又將話題轉移到了明媚的身上。
明媚笑了。
不得不說，他一本正經又小心謹慎的樣子，真的取悅了她。
她點點頭道：「一位故人在當藝人，我此次下山，就是為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