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招攬

呂岳有天賦「學習」在，早在地球上，還是凡人境的時候，就有了過目不忘的能力，更何況現在。

李一青所贈的法決雖然帶不過來，但內容卻滾瓜爛熟，不出一刻鐘時間，便默寫出來，晾乾之後遞給燕赤霞！

燕赤霞接過看了一遍，便從背後的稻草堆里扒拉出一個包袱遞給呂岳，呂岳打開來看，裏面正是法決，古色古香，明顯都是原本，不過大多都有損壞，不是被火燒的只剩半本，就是被蟲螞啃的滿是窟窿，林林總總共有數十本之多。

這些法決雖然因殘缺前言不搭后語，但也能夠看出來，都是聊齋世界本土的仙道法門。

呂岳有天賦「學習」的便捷，早就積累了大量的知識，不僅通讀道藏，甚至還遍覽了明廷和道宮的所有藏書，又去異世界讀了十天十夜的典籍，知識底蘊這方面，在聊齋世界可謂第一！

這些法決都是以古文寫成，行文走字之間有着規律，以呂岳的底蘊，只要根據上下文意思，不難將中間缺失的段落補全，只是這是個水磨工夫，非一兩天能行。

呂岳將這些殘本看了一遍，便收起來，抬頭見燕赤霞正在看《五雷法》，眉頭擰得很緊，明顯看起來吃力的樣子，當下笑道：「我有一點對這《五雷法》的見解，道兄若是不嫌棄，可以交流交流！」

在地球上時，呂岳早就得到《五臟神經》，之所以一直沒開練，便是因為看不懂，當時呂岳已經積累了不少知識，也是後來得了專業的道藏做指引，又花了不少時間，才將其弄懂。

「那感情好！」

燕赤霞雖然是道士打扮，但曾經也是秀才，奈何這秀才的知識面狹窄的可憐，他雖然也看過不少零散道經，但底蘊比不過呂岳，想要弄懂這《五雷法》，沒有一年半載的工夫那是休想，至於上手修鍊，無論如何都要兩三年之後了。

因此燕赤霞聽了呂岳這話頓時大喜，忙將《五雷法》揣在懷裏，大笑道：「我對陰陽之雷也有些熟悉，正好能和道兄探討！」

燕赤霞學識不行，但天賦異稟，修為又高，使掌心雷使的順溜，重在實踐；呂岳能提煉出「雷法理論」這樣的東西，對雷法的認識可想而知，但他得天意垂情，自降臨以後向來都是順風順水的，先前有大軍在側，之後又有如意天盤護身，對敵向來都是有把握才幹，幾乎沒拼過命，因此這實踐上便差上一些。

兩人交流，燕赤霞往往驚嘆，有茅塞頓開之感，而呂岳吸收燕赤霞的經驗，也學會如何更加省力，更加有效的控雷，對五雷法的威力控制更是提升了一個台階。

兩人談的盡興，不止於雷法，還包括拳腳和鬥法的經驗，論道忘了時辰，待兩人反應過來，篝火已經熄滅，那烤鹿更是已經放涼，卻是已經過去了近兩個時辰，已到午夜時分。

兩人對視而笑，燕赤霞手腳麻利的重新生火，呂岳則暗暗攝取如意天盤中的精氣，嘗試按照燕赤霞的辦法精細化操縱雷法。

隨着火焰升騰，烤鹿的香味再次飄散出來，呂岳就雷法操作的一個問題正在向燕赤霞請教，旁邊早先喝醉酒，倒在地上的夏侯卻嗅到香味醒來。

呂岳兩人討論個不休，他豎起耳朵聽了足足一刻鐘，也只覺得天雷滾滾，半句都明白不了，心知自家不是修仙的材料，卻有些不甘心，當下哼哼道：「你們都想着破空飛升，我與你們聊不到一塊，我想的卻是封侯拜相，為國效力！」

「夏侯兄醒了啊！」呂岳自去重新調試雷法，燕赤霞轉了一下火上的烤鹿卻笑道：「明廷已滅，國不在，那裏還使得上你效力，夏侯兄武藝不錯，不若棄武修道，陪我在這蘭若寺精修，我也可以傳你道法！」

「傳我道法，豈不是成了你徒弟！」夏侯撇了撇嘴，滿臉的不願意。

「夏侯兄如今已四十有餘，如今天下大亂，非要數十年才能重新平定下來，待天下平定時，夏侯兄已經垂垂老矣，豈不可惜！」燕赤霞勸道：「功名利祿雖好，卻多有冀跘，不如靜坐入觀，斬妖除魔來的痛快！」

「燕兄此言差矣！」正在閉目靜坐的呂岳卻忽然睜開眼睛：「仙道修行講究資質，能入仙道者千不存一，法術雖然高深，但論起對這天下的貢獻，卻比不上人道武道！」

「人道昌盛，妖魔潛跡！」夏侯點頭道：「呂兄說的不錯！」

「可如今朝廷已滅，各地擁兵自重，正是亂象，不到十幾年後，如何能看出那一方才是真龍！」

聊齋世界廣大，不僅有九州，還有州外之地，州外之地姑且不論，可單單九州之中，人口便以億量計數，而這麼多人中，仙道修士又有多少，道宮曾做過統計，老的少的，自能凝神至陽神為飛升，加起來也不足萬數！

仙道修士能出神魂，能御劍，能斬妖除魔，但面對天下大勢，個人法力，那是半點水花都顯現不出來，撐死也就是擇明主而扶之，也就是扶龍。

燕赤霞在明廷覆滅前，也曾在官府中做捕頭，借龍氣修鍊，如何能不知道這個道理，也就是官吏腐朽，又加上天災不斷，心灰意冷，這才棄官重歸山林，所以無論呂岳兩人如何說，他只是這麼一句話！

提到這個，呂岳頓時來了興趣，當下笑道：「明廷雖滅，天下卻已有明主現世，有再定九州之勢，何愁不能為國效力。」

「最先跳出頭的，往往是為真龍開道之偽龍！」燕赤霞搖頭，他挖的法決夠多，參悟出不少法術，也有望氣之能。

「偽龍，你見過天意垂青，得明廷龍氣投奔，手握傳國玉璽的偽龍！」呂岳大笑道。

「傳國玉璽！」

燕赤霞兩人齊聲大呼，對視了一眼滿臉驚訝：「此物不是唐末便消失了么？」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呂岳念叨了一遍傳國玉璽上的銘文，感慨道：「傳國玉璽代表天地正統，非天命之主，持之必遭災禍，此次現世，乃是為了開千年不易之朝，引導人道走向巔峰！」

「燕赤霞搖頭表示不信，就連夏侯也滿臉的遲疑。

「燕道兄有觀氣之能，可騰空朝徐揚兩州觀望，是否天意垂青，自然分明！」呂岳笑道。

「好！」燕赤霞略微猶豫了一下，便做了決定，伸手一拉夏侯：「夏侯兄，你與我一起！」

「好！」夏侯點頭，他雖然純修武道，但家學淵源，也是知道真龍乃天意垂青之主，並非是呂岳胡說，至於他是武人，看不看得到？

燕赤霞既然說帶他上去，想來自然是有辦法的！

見夏侯點頭，燕赤霞低聲呵斥一聲，其身後的草堆里便飛出一道白光，懸浮在地面一尺之上，乃是一柄近丈長的巨劍，燕赤霞拉着夏侯跳上劍，也不見有什麼動作，這巨劍便托著兩人飛出房門，化作一道寒光直朝天上飛去。

「這燕赤霞居然有幾分劍仙的架勢！」呂岳失笑道，看向草堆的目光滿是無語，燕赤霞怎麼什麼東西都塞在這草堆里、、、

仙道修行，即便是陰神巔峰，也不過就是蘊養更多的陰神級念頭，不能及陽，但他居然能練出這飛劍，那怕是得了另外的法決傳承或者乾脆就是繼承前人遺物，可能御使的這麼輕鬆，卻也代表其離陽神境界，只差一步。

陽神與陰神，不止是多了玄光，能照見自身禍福，更重要的是，代表着擁有打破的極限的力量。

這聊齋世界中，但凡是煉製出來的，可以在白日直接使用的法寶，無一不是出自陽神高人之手，當然了，飛劍那種就算不上，金精之氣更只是半成品。

兩人飛天去觀氣，呂岳卻不客氣，直接使木劍削了架子上的烤鹿來吃，過得一刻鐘，一條鹿腿盡入了呂岳的肚子，一道寒光從天上落下，自房門而入，燕赤霞兩人跳下來，臉色都有些慎重，那巨劍卻自動變小，依舊飛回那草堆里去。

「果是天意垂青！」

兩人落地，也不在意被呂岳吃掉四分之一的烤鹿，夏侯的目光有些獃滯，嘴裏翻來覆去就只這麼一句話，燕赤霞卻向呂岳問道：「自古以來，皇朝皆兩三百年而亡，可否敢問呂道兄，那所謂千年不易之朝，人道巔峰，與之前的皇朝，又有何等異同之處？」

「皇朝覆滅，無非是隨着天下太平，百姓繁衍生息，人口數量過多，而田畝不足，所產糧食不足果腹，鬧出飢荒，這才釀出混亂來；非要改天換地，各地征戰，將這百姓死傷無數，削減人口空出土地來，田地能養活百姓，如此才能天下太平！」

呂岳笑道：「人道以人為本，填不飽肚子，這才是最根本的問題，舊朝覆滅，新朝開闢，都因此而生，至於天災，妖魔作亂，無非就是附帶的，待到天下太平，自然潛藏消散！」

「呂岳好生睿智，一語便道破皇朝改換的根本！」

夏侯嘆道，這道理其實並不難懂，只是普通百姓不過六七十壽，連一朝都活不過去，何來這個超脫朝代的目光看事情，但夏侯家不同，夏侯乃是傳承千年的世家，夏侯幼時也是被當做家主候選人來培養過的，這些問題都講過，只是沒像呂岳提點的這麼清楚罷了。

夏侯感慨，燕赤霞也是目光黯淡，夏侯那是家族積累下的目光，但燕赤霞自家卻就是轉世數次的鬼仙，曉得這個道理，只是以往不願去想罷了。

先前呂岳接到天意下發的任務，讓自己再起爐灶，拾掇天下，推動世界晉陞，當時還不太明白意義何在。

所謂肉爛在鍋里，普通人打生打死，皇朝傾覆與興起，與世界又有何異，但去了殭屍世界一趟，遍覽兩個世界的典籍，相互對比印證，卻隱約有些猜測。

世界並非一成不變，是可以長大，進化，晉陞的，天下太平，對於世界晉陞大有好處！

這一點呂岳已經可以肯定，只是這世界晉陞的養料，呂岳如今還不明白，只隱約感覺，似乎和當初泗水河河底的水眼有關，只是那玩意是個雷，只碰了一下，就搞出天人五衰來，在成為世界之主之前，呂岳是不敢再去觸碰了！

對於世界如何晉陞，呂岳不知道，但既然接下拾掇天下的任務，呂岳就會做好，事實上在呂岳離開徐州前，定海王便已經派人出海，試圖在海外尋找到能高產的土豆，玉米，以及紅薯！

天災肆虐了數年，事實上九州人口已經折了三成，日後爭霸天下時，或許還要再折三成，田地暫時夠用，呂岳是為日後打算，不僅要在糧食上做文章，還要在收服九州后，向九州之外用兵，這不僅是將內部矛盾轉移向外，還在於只有更多的土地，才能養活更多的人口！

所謂千年不易之朝，只要定下糧種優化，以及向外開拓這兩條，便等於完成了六成，其他的都是內部的細緻功夫，待打下天下，自有滿朝文武操辦！

這些是維持千年不易之朝的關鍵，只是不能與燕赤霞和夏侯這兩人說，當下只是道：「龍柱接天，貫穿九州每一個細微之處，官氣橫空，鎮壓除人道之外的一切外道，這便是人道巔峰！」

這話就很對燕赤霞和夏侯這樣武人的胃口，他們根本就沒有放眼全世界的格局和眼光，若真是有，這個聊齋世界早就實現自治，也不需要呂岳這個道標來幫忙了！

「這樣的人道巔峰，將仙道放於何處，居時不僅要與妖魔為敵，還要與這滿天下的仙道修士為敵，難，難，難！」燕赤霞目光一亮，明顯對這樣的盛世嚮往，但又連連搖頭，連道了三個難字。

燕赤霞與林夕凡之流還是有所不同的，燕赤霞斬妖除魔乃是本心，嚮往盛世，林夕凡斬妖除魔只是為了積累天功，即便來輔佐呂岳，為的也是飛升，不可相提並論。

「自然是難，但只要去做，便有希望，瑣事無人去做，這世界便依舊按照先前的老路子上走！」呂岳笑道。

「此為大丈夫所為也！」夏侯讚歎，隨後對呂岳道：「這話既然是呂兄說出來的，想必呂兄與那定海王定有關係，可否舉薦某家去定海王手下為軍？」

「自然是可！」呂岳大笑道：「定海王此時正是缺人致使，我與定海王府中的管家有舊，修書一封夏侯兄帶去徐州，別的不管說，一個將軍封號還是可以討下來的！」

今晚呂岳之所以說這些話，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看中夏侯和燕赤霞的品行，想介紹兩人去徐州效力。

行走江湖，與天下何益？

斬妖除魔，單槍匹馬又能斬殺多少？

「多謝呂兄，日後若有成就，必不負呂兄今日之恩！」聽到有將軍做，夏侯頓時大喜，要知道他先前有世家身份，在軍中也只是一個校尉而已！

自書簍中拿了紙出來，寫好書信，晾乾的時間又折了一個信封將書信裝進去，夏侯十分珍重的收好，呂岳笑了笑，拿眼來瞅燕赤霞，見燕赤霞臉色不變，不由得奇怪道：「燕兄可要呂某的介紹信？」

「自然是要的！」燕赤霞笑道：「只是現在不行，要一十五日之後才可！」

燕赤霞雖然是陰神巔峰，隨時都能踏入陽神，可陽神圓滿所需的積累比陰神不知道多多少倍，沒有龍氣相助，怕是要再屍解數次才行，燕赤霞本來的打算是在山中斬妖除魔，待到真龍初現，再下山前去相助，此時提前有了機會，自然是肯的。

「一十五日，這又是何故，燕道兄可否直言！」呂岳納悶道。

「呂道兄不是旁人，告訴你也無妨！」燕赤霞笑道：「不瞞呂道兄，此地有我晉陞陽神的機緣，這才在此居住！」

「原來如此！」呂岳恍然，燕赤霞是陰神巔峰，早就生出玄光，能照見自身禍福，怪不得一個陰神巔峰的大高手，窩在這破廟裏，原來還有這個緣故。

「對了，一直說我兩個，呂道友前來這蘭若寺，為的又是什麼原因？」燕赤霞反問道。

「我么？」

呂岳笑了笑，正要說自己是為誅殺此地的樹妖而來，可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到門外颳起呼呼的大風，隨後響起「砰砰砰」的敲門聲，又有一個糯田嬌嫃的女子聲音在外面大喊著「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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