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是咱們家小寶嗎
麻將館雖然開在小小的巷子裏,但是面積卻一點都不小。
這裏分上下兩層,上面那一層是普通的娛樂場所,就是供閑人打打麻將喝喝茶,設的標準也比較小,塊兒八毛的湊個熱鬧。
但是從裏面穿過一個設置的很隱蔽的小門,到了地下的那層,那就不一樣了。
彪哥的麻將館地下一層只接待熟客,玩兒的比較大,往日裏黃賭毒不分家,玩兒的上了頭,自然會有一點不該有的東西助助興。
彪哥就是靠着這個來錢的。
他這個地方平時也是時常打點,自然有些有恃無恐。
但是眼下來了警察,彪哥躲到角落裏給上面的人打了個電話,那邊始終不接。
他心裏知道壞了,又定眼一瞅,安排在地下一層那個看門的外甥也被警察銬起來正往警車上拉,他顧不上麻將館能被查出多少東西來,趕緊的上車催著刀疤走了。
刀疤剛從監獄里出來沒幾天,看見警察就小腿肚子轉筋,他一口氣把車開出老遠,仔細端詳了一下彪哥的臉色,問:「咋地了哥。」
彪哥把嘴裏的香煙狠狠的從車窗扔出去,說:「艹!」
他一雙小眼睛轉了轉,又說:「你先另找個活兒干吧,哥得先躲起來一陣,等風頭過了再聯繫你,他媽的不知道哪出問題了,我回頭得去查查是不是有對頭舉報我了。要不我這開的好好的,警察怎麼摸過來的。」
彪哥摸回自己的住所,發現那個一個小時以前還在他床上浪的不行的小情兒,不見了。
跟着不見的還有他藏在保險櫃里用來應急的現金和銀行卡。
就算彪哥再沒腦子,也明白這是被算計了,他現在除了身上的幾百塊錢,可以算是身無分文。
手機當下就關機換卡,要是被查記錄抓住了那就更不好辦了。
他氣的要死,暗罵自己不小心,被身邊的野燕子打了眼。
趕緊收拾了幾件衣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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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爬昨天在那個小店裏一覺睡到天黑,臨出門的時候又被餵了一顆感冒藥。
新主人彪哥大概是把他忘了,整整一天都沒有找他要「上貢」的零錢。
小爬吃好睡好的過了一天,腦子總算沒那麼沉悶了。
他手裏捏著一把零錢,在小吃街逛了幾個來回。
街尾的大媽又結結實實的給了他一盒飯菜,這種有吃有喝的日子很久沒有過了,小爬摸了摸圓溜溜的肚子,連臉上的笑容都變得格外燦爛起來。
時間流走的飛快,轉眼天色就有點發暗。
小爬在街邊溜達了幾圈,看見彪哥從街邊一個吵鬧的慢搖吧里走出來,躲到門口的大牌子底下點了一根煙。
這家慢搖吧是彪哥的一個朋友開的,裏面有隔間有後門,躲起來隱蔽,跑起來也不費事。
他平時大手大腳慣了,手裏捏著的幾百塊錢轉眼就花出去一半多,非常時期又不能去銀行取錢,他有點心煩意亂的躲着想來錢的辦法。
彪哥慢慢的吸一口煙,又把嘴裏的煙圈吐出去。
他盯上了不遠處烤冷麵小攤前站着的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身上穿着的連衣裙看起來就考究的很,長發散在肩頭,雖然個子不高,但是比例很好,臀部挺翹,看着就像讓人上去摸一把。
這個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女人手裏拿着一個手包,她拉開拉鏈付錢的時候,裏面露出厚厚的一沓紅色的人民幣。
個子不高,又是個女人。
彪哥打量了一下這個站在小攤前面買烤冷麵的女人,嘴邊扯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小爬藏在陰影里,把彪哥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他順着彪哥的眼神看過去。
頓時驚了!
這不是之前美食街上總是給他買雞腿的那個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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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晴把店鋪處理掉,跟蘇俊哲離了婚。
蘇俊哲拿到了日思夜想的離婚協議書,但是心尖尖上的人沒了,他麻木的把東西收拾好,將就著過了二十餘年的夫妻就這麼一拍兩散、各自過活。
周晴自從蘇明明沒了以後,心裏千頭萬緒又自責又悲痛,覺得人生無望,想找個風景好一點的地方度過餘生。
跟朋友多方打聽之後,確定了城市。
臨走的前一天,想來明明特別喜歡來的這個夜市看一看。
她在蘇明明常買的烤冷麵攤子前面要了一份,剛把熱騰騰的盒子接到手裏,身邊就有個男人拍了拍她的肩膀,說:「美女,能借一步說話嗎?」
周晴轉過頭,眼前立着一個光頭金鏈子緊身褲,腰帶扣還露在外面的男人,這個男人的一隻手搭在她的肩上,就算她很明顯的用眼神暗示了,也不鬆開。
這讓她感到十分的冒犯和不舒服。
周晴正想說話,把他擱在自己肩頭的手扒拉下去,眼前的男人卻突然「哎喲」一聲鬆開了手,蹲了下去。
往下看,一個坐在小爬車上的小孩抱住他的腿,狠狠的咬在了他的腿肉上。
這個小孩眼熟的很,正是之前她在美食街總是看見的那個小爬。
小爬這個孩子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他尖尖的虎牙啃在彪哥的小腿上,死也不鬆口,彪哥小腿都疼麻了,一縷鮮血順着腿上的汗毛流進了鞋子裏。
「卧槽!你這個吃裏扒外的小畜生!」
彪哥伸手把小爬提起來,又使勁摔在地上。
小爬本來就是個營養不良的小孩子,瘦弱的很,他被狠狠的摔在青磚鋪就的地面上,露在外面的光禿禿的殘肢一下子就擦出血來。
周晴被眼前這個男人氣的要命,她尖著一把嗓子大聲喊道:「你幹嘛呢!他這麼小,把他摔出好歹來怎麼辦!?」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不少街邊吃東西的人,大家都往這邊伸著脖子看,有幾個膽子大的,直接就走過來了。
彪哥一看惹出大動靜來,他害怕被更多的人發現,趕緊發揮他的特長,腳底抹油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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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燕林和宣飛站在街對面,她捧著自己的胸口,那裏突突的跳的喘不上氣來,街對面那個漂亮女人蹲下身仔細的查看着那個小乞丐的傷勢。
她使勁的捋平自己起伏不定的胸口,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努力從嗓子眼裏憋出幾個音節來:「你是說,對面的那個孩子,是咱們家小寶,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