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天經地義
忙歸忙,還是開心的。
小野在蒸籠一樣的后廚里做幫工。
老闆確實是個好人,該教他的一點都不含糊。
小野沒上過學,知道機會來之不易。
他以前以為自己歲數大一點,會走街串巷的賣早點,或者是去工地上給人家搬磚。
能穿着工作服靠着雙手把雪白的麵粉和糖和在一起,還有面前巨大的烤箱和各式各樣的模具。
光看着這些,就好像看到了以後光明的前程。
要是能自己開一家小小的糕餅店就好了。
懷揣著對未來的憧憬和希望,小野越干越來勁,不知道不覺一天就過去了。
老闆對他滿意的很,把今天剩下的酥餅打包一盒塞進他懷裏,說:「小野不錯,這個拿回去吃,照你這個進度,兩個月左右就可以出師了。」
這麼好的事情當然要給圓圓分享。
小野興沖沖的給圓圓發了短訊,等了一會兒,圓圓沒回。
「大概是在家做飯吧······」
心情輕鬆,連帶着回家的路都好像開了特效,一路走得順風順水,等到了家門口。
屋裏沒開燈。
「這老頭子又去哪鬼混了?」小野嘀咕了一句,把車子停在院裏,開門進去。
四下里靜悄悄的,頭頂上空懸著一輪瑩白的月亮。
小野「吱呀」一聲推開門,往裏走了一步。
後腦勺有風刮過,帶起一股涼意,激得他后勃頸雞皮疙瘩異軍突起。
一根木頭棒子朝着他的後腦敲過來,發出一聲悶響。
「嘭-----!」
小野應聲倒地。
這一下並不足以讓小野暈過去,他蜷著身體躺在地上,更多的打擊鋪天蓋地的朝着他的身上打過來。
背上、腿上、胳膊上······
小野拚命舉着手上的胳膊護住自己的腦袋。
等到又挨了不知道多少下,家裏房樑上用一根電線吊著的節能燈「啪」一下着了。
刺眼的燈光晃進眼底,小野眯起眼睛,看見有個人手裏拿着一根木棍,站在他眼前,喘著粗氣,說:「還挺耐打。」
是二叔。
二叔為什麼要打自己?家裏這幾天發生了什麼?
小野處在一個懵逼狀態,他躺在地上,把護住頭臉的雙手拿開,說:「好好的你打我幹什麼?」
「打你幹什麼,你說打你幹什麼?我要是不打你,跟你要錢你能給我嗎?還有那個小丫頭,一口咬定了,說你沒有錢,你是真沒錢,還是騙我沒錢,咱們今天就說道說道。」
「小丫頭?什麼小丫頭?」小野意識到了什麼。
他趕緊支撐著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裏屋過去。
果然,圓圓被用繩子綁住了四肢,嘴上用膠布牢牢的封口。
「卧槽!二叔你瘋了吧!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這可是犯法的!趕緊把圓圓放了!」
裏屋沒開燈,只有外間冷冷的燈光沿着打開的房門照進一縷,正好照在圓圓驚惶的面孔上,她看見小野,嘴裏「嗚嗚」出聲,晃着腦袋不知道想說什麼。
小野身上疼的厲害,趕緊撲過去想把圓圓身上的繩子解開。
「放了?說的倒是容易,你知道我把她騙過來花了多長時間嗎?小丫頭片子還挺聰明。」
二叔跟進來,把燈打開,隨後在小野後背上又敲了一棍子,他本來手臂上的上就沒好,這會兒又被打了幾下,胸口發悶,嗓子腥甜,渾身無力,一下子被二叔踢到一邊去。
「要不是我知道你跟這個臭丫頭在一起了,還不知道你小子要倒貼多少錢進去,有錢養姑娘,倒不如把錢給你二叔我做生意。」
他大概想到了甜頭,又說:「我要的也不多,到時候每天都能躺着數錢······」
「你想什麼呢,哪有這麼好的事。」小野靠在圓圓身邊,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說:「要是真能躺着數錢,你那幾個朋友能告訴你?呵!」
圓圓看小野露出來的胳膊上青紫色的淤痕,兩隻大眼睛裏全是淚,她使勁蹭在小野身邊,眼淚沒完沒了的往下落。
二叔看見了,嘴裏「嘖」了一聲,說:「還挺像那麼回事,怎麼地,要死一起死啊?」
他伸腳在小野腿上扒拉了一下,說:「你也別怪二叔,說真的,要不是我那兩個朋友提醒我,我還真想不出這麼好的辦法來,二叔知道你有錢,就是不知道你藏在哪裏,你拿出來給我不就完了嗎?」
小野靠在牆上,出氣有點費力,說:「我哪有錢,你不知道的嗎?之前藏起來的你都拿走了。」
「行了,小狐狸一個,少給我裝了。我拿回來那四千塊錢,包裝袋都是新的,一看就是最近才藏過去的,你這麼多年了,背着我只藏了四千塊錢?說出來誰信呢?就你那個手藝,出去隨便摸一摸,都不止這個數。」
「叔也不多要,就三萬······不,五萬就行。到時候放出去,每個月吃利息,都夠我生活了。咱們以後可以兩清,你隨便想過生活都可以,叔肯定不管你。」
圓圓看着叔侄兩個你來我往,有點不敢說話。
那天小野給她的袋子裏,整整放了六萬塊錢。
她辦好卡之後一直在身上放着,現在就在錢包里,要是讓這個貪得無厭的老頭子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不管我?」小野沒管二叔之前說了什麼,他抓住了最後一句,說:「你管過我什麼。小的時候,是你爸你媽管我,等你爸你媽沒了,就成了我養活你。我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成天在外面偷雞摸狗,你管我?笑話!」
「你爸你媽說你是我親爸,叫我一輩子孝順你,我就想問問,你哪一點值得我孝順的?你有良心嗎?」
二叔往後靠在牆上,點了一根煙,一副無所謂的嘴臉,說:「原來你小子早就知道了。我說呢,怎麼住着不跑。」
「既然他們都告訴你了,我說說倒也無所謂。你確實是我親生的,那又怎麼樣呢?你是我兒子,生下來就是欠我的,我跟你要點錢,天經地義,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