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昔日隱秘
玄山已經死了？
元清微愣了一下，這和他知道的情況完全不符合。
按照朱重八給他的信息，玄山是因為接收到當初天庭傳回來的信息，進而被天地外的陰影感染，最終墮落。
可聽景華山山神的意思，玄山早就死了。
元清微提出疑問，景華山山神嗤笑道：「朱重八那傢伙清楚什麼？他以為自己得到了天命垂青，卻不清楚自己從頭到尾只是棋子。」
「古天庭當年威壓一個時代，怎麼可能一枚棋子都不留下？」
「玄山作為祖脈崑崙在中原的最大分支之一，地域廣闊，其孕育神祇天然擁有掌控天下群山的位格，在諸神共同離去的情況下，天庭怎麼可能放任祂留在人間？哪怕非要留下……」
也必然不會是原來那個！
元清微在心中將景華山山神未盡之語補齊，而後又是在心中搖頭。
『真的是越來越麻煩了！』
不過，元清微也沒有繼續深究下去的想法，他轉而和景華山山神、不動和尚，以及燕赤霞商討何時動身的事情。
「自然是越快越好！」
對於燕赤霞而言，他巴不得現在立刻去和金蜈拚命，但他這樣的想法在景華山山神看來並不可取。
「得了吧！就儒家那群老頑固，就算我等想要去幫忙，那老群傢伙也未必願意聽我們的，與其這麼早動手，倒不如等到對方絕望，我等再出手，會更有效果。」
元清微聞言，暗暗點頭，仙神世界的儒家，同主世界魔改的有些恐怖的儒家不一樣，這個世界的儒家在元清微看來是非常正統的人道修行之法。
他們講究養正氣修心性，根本不涉及絲毫超凡力量，甚至對於一切超凡體系都有着強烈的排斥性。換句話說，仙神世界的儒門弟子，根本不可能修鍊任何派系的修鍊法門，包括卻不局限於煉神和鍊形，也就只有最粗淺的搏擊之術不會受到此方天地儒家正法的影響。
可你要說，儒家是純粹的學說有不對。
儒家修士活着的時候，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求立功、立言、立德，為的就是死後成為聖賢。而聖賢的本質追溯下去，其實有些類似於神祇，或者英靈。
不同於屬於神祇的英靈，聖賢是屬於人道的英靈。
這又和仙道當中追求的身合天道有些類似。
這種獨特的情況，又造就了儒道修行之人，同一切修行體系的關係都不是很好，特別是和景華山山神這樣自然孕育的山神，關係更是有些針尖對鋒芒。
畢竟歷朝歷代，多得是文人將相，在民間自發信仰和朝廷冊封下，成為一方山神之神，從某種角度而言，他們是隨時可能和山神、水神搶飯碗的存在。
………………
國都北景，此城作為太祖皇帝定都所在，四周建有有十丈有餘的高牆，可以作為抵禦外敵的最佳防禦，牆內又有內城，城牆同樣高大九丈。
不過比起純粹防禦的外城牆，作為皇宮外壁的內城牆，建設的時候，就偏重於華貴和精美。無數琉璃瓦疊在城牆上方，在光輝的照耀下，映照出層層光暈，襯托的皇宮，宛如天宮神府一般。
只可惜，眼前的一切，不過是假象，任何一個精通望氣的玄門高人，佛門大德，都可以看到皇宮上方的龍氣十分衰敗，已經有了日薄西山之相！
形容的再仔細一些，就是就見皇宮上方稀薄的王朝氣數金雲之中，原本應該充斥着高遠、宏大氣息的氣數真龍已經斷去一角，垂垂老矣，氣息衰敗的橫卧在皇宮之上。
而在氣數真龍身上，又有着無數陰暗氣息顯化而出的寄生物，它們不斷從真龍鱗片縫隙中，以及鱗片脫落之處，撕咬真龍血肉。在真龍的上方，則是有着一道巨大的陰影，趴在它的身上，不停地吸取着它的精華。
可以說，若非氣數真龍還存有一角，以及些許鱗片保護要害，此時的真龍恐怕早就被陰影和寄生物吞噬乾淨。
但，那一角以及些許堅固的鱗片又能堅持多久？
這一日早朝，作為朝中最後一位大儒的傅天青上書，北方大旱，請求天子開倉放糧，救濟天下！卻不想被文武百官聯合架空，原本賑濟之事，成了諸位官員切蛋糕的盛宴。
聽着耳邊「陛下聖明」的語調，以及面露驚喜的同僚。數位面容蒼老的官員，以及幾位還心懷正義的年輕官員，暗暗嘆息，搖頭垂淚，既是對陛下的荒唐，也是對百官的作風。
但是讓他們出手干涉，卻又無能為力，人微言輕是一方面；被半年來，國師血腥手段嚇到又是另外一方面。如今這些官員也就只能保證自身不去貪污，剩下的卻是管不了了。
一個個不是勉強堅持着渾噩度日，就是無法堅定自身，同樣被拉入泥潭之中。
「唉！！」傅天青心中也是哀嘆了一聲，看着文武百官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默默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
他雖然敢說敢做，但手中無有實權，也沒有兵權，無論是清君側也好，整治貪污也罷，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感受到陛下對於他的排斥，以及文武百官對他的厭惡。
他很清楚，自己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朝廷已經沒救了！我現在需要做的卻是幫助儒家積蓄力量，在下一次動亂之中保存元氣，並且讓秩序能夠更快的重新搭建起來。』
下朝之後，回到家中的傅天青在書房內呆了好一陣子，最終下定決心，提筆寫下數封信，讓自家僕人送給已經退隱的幾位大儒和老臣。
自身則是回到桌前，書寫起一封奏摺。
但傅天青不知道的事，他的一舉一動其實都是在一位大妖的關注下，他的僕人在離開之後，也是迅速被一隻蜈蚣吞噬。
拿起信紙，感受其中翻滾的浩然之氣，金蜈嘴角微微裂開：「好純粹的浩然之氣，不愧是剛正不阿的傅大人，可惜你為什麼要和我作對啊！」
說完，金蜈手中金光浮現，翻滾的浩然之氣被扭曲，信封內的文字也是隨之變化。
第二日，一位官員拿着這封信狀告傅天青投敵賣國，拉開了王朝衰敗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