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風水輪流轉

第297章 風水輪流轉

思及如此,夜荼靡便是對着姜南柯輕笑了一聲道:「南柯,此事兒不用你擔心,交給我來處理便是。」

姜南柯聞言,臉上的怒意方才消散了幾分,他的眉眼之上雖然是透著幾分寒色,但是神色卻是冷靜了下來,很顯然是極願意聽夜荼靡的話的。

夜荼靡心中稍安,轉首便是正欲開口讓紅鯉不用墨跡直接動手,卻是忽而見得人群之中竄出一人,神色狠戾的看了宋彩袖一眼,滿是憤怒的指責道:「你還不快些住口?!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也敢折辱阿嫵的不是?水性楊花品行敗壞,如此德行,竟也好意思去指責旁人,未免也太過好笑了一些。」

夜荼靡沒想到玉衡會突然跑了出來,自打她在宰輔府邸之上和玉衡斷絕關係之後,夜荼靡便是再也沒和他有了什麼來往,起初是玉衡心中介懷,不好意思跑來晃悠,但是更重要的,還是在於夜荼靡自己並不願意和他打了什麼簡單。以至於後面玉衡再次找上門來的時候,夜荼靡也一直都是避而不見或是視若無睹。

如今突然冒出來了,倒是讓夜荼靡很是有些意外。

不過她心中倒也沒怎麼在意就是了,她初次回京的時候,本來心中也還對玉衡懷揣著幾分親近之心,不過是因為性子使然的原因,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但是隨着夜荼靡越來越見證了玉衡對玉靈嬌的偏心寵愛,還有對自己的苛責之後,她對這個兄長唯一的幾分親近之心,也是緊接着便是散得乾乾淨淨了。

所以哪怕是玉衡現在跑出來,當着所有人的面指責宋彩袖,維護自己,夜荼靡仍舊是沒有半分動容,甚至是連着眉眼都沒有挑動半分。

「紅鯉,動手。」

紅鯉見着玉衡出現,本來也是沒忍住皺了皺眉,但是聽見夜荼靡的命令之後,他也是懶得再搭理這個突如其來獻殷勤的玉衡了。

手中長鞭一動,一道凌厲的鞭子便是攜裹着凌厲的風勁兒直直襲擊過去,上面的倒刺也是在陽光的折射之下透出了驚心動魄的光芒出來,宋彩袖看見此番動靜,整個人便是臉色大變,方才還一副正義凌然拒死不從的模樣,如今霎時便是驚恐得立馬縮成一團捂住了自己的腦袋。

「啊——不要打我!」她一邊滿是驚恐得慘烈叫着,一邊又哆哆嗦嗦的退開了不少,凄厲的聲音刺耳到了極致——「不要打我!」

但是紅鯉手上的鞭子卻是分毫未曾停頓,直勾勾的便是掃落在了她的肩胛之上,帶出一道極為極為鮮艷的血風,甚至是連着她那一身精心穿着的素材衣裳,都已經徹徹底底的撕出了一道裂縫。

白色的衣裳,艷麗的血色,對比鮮明而又觸目驚心。

「啊!」宋彩袖霎時間發出一聲凌厲至極的聲音,整個人都被那一鞭子給抽得直接癱軟在了地面之上了。

一鞭子下去,宋彩袖完全沒了方才的威風,和剛才氣勢洶洶辱罵的樣子簡直是成了兩個極端的模樣。

站在宋彩袖身前的玉衡也嚇了一大跳,他方才衝出來想要替夜荼靡說話的時候,好巧不巧便是站在了宋彩袖的身前,如今紅鯉這一鞭子甩落下來,宋彩袖肩膀上飛濺出的些許零星血液便是不可避免的沾染在了玉衡的衣袍之上了。

玉衡何時受過這樣的罪,整個人臉色都有些愣怔,看着衣服之上飛濺的血液,他很是有一瞬間的手足無措。

玉衡到底是南詔帝都的世家公子,即便是他在一眾公子之中並沒有太過出眾,但是從小的身份地位,也從沒讓他受過這樣的罪過——竟然是有污濁的血腥濺到了自己的身上。

玉衡下意識的就想動怒,然而反應過來動手之人是夜荼靡身邊最為親信的紅鯉之後,玉衡心中的火氣霎時便是消散乾淨了。

他轉眸看看夜荼靡一眼,原以為夜荼靡會關注自己一二,哪曾想到夜荼靡卻是一個眼角餘光都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玉衡忽而便是覺得心中有些難受,他神情尷尬,面容之上帶着幾分落寞,抿了抿唇瓣,默然就退開了些許距離。

他退開的時候,紅鯉的長鞭霎時便是接着又朝着宋彩袖的身上直直甩了過去。

宋彩袖好不容易才從疼痛之中回過神來,如今見着紅鯉又突然動手了,霎時便是血色全失了,她一邊顫抖著身子止不住的往後退著,一邊又扭過頭來,驚恐的求饒道:「別打我!我承認!我什麼都承認!都是我的錯,是我嫌貧愛富狗眼看人低,是我故意誣陷了嫵寧郡主,我求求你,饒了我,饒了我……」

一陣刺破耳膜的高分貝聲音傳來,在場的很多人都愣怔了。

方才宋彩袖那般說話的時候,眾人還覺得剛才雖然是品行敗壞,但是好歹也算是個狠得下心的人,哪怕是寧可受了這一頓皮肉之苦,應當也不會將自己給出賣了,卻是沒想到方才還言之鑿鑿的宋彩袖忽而就成了這麼一副慫到極致的模樣。

紅鯉方才不過只是揮了一個鞭子罷了,哪怕是肩胛處出了血,也並不見得有多嚴重,比起那些個后宅大門之中的當家主母折磨人的方式而言,簡直就不堪一提,可宋彩袖卻是偏偏害怕成了這副模樣,半點不顧形象的將所有事情都招了,實在是讓人心中鄙夷得緊。

但是哪怕宋彩袖已經如此畏懼得立馬求饒了,紅鯉手中的長鞭卻是半點沒有鬆懈,仍舊是直勾勾的落在了宋彩袖的肩膀上去了。

「嘶啦」一聲長鞭透過骨肉的聲音想起,緊接着又帶出一道極為艷麗的血色,宋彩袖這下痛的連慘叫都給忘了,一張面容上滿是冷汗,眼睛鼻涕也是齊刷刷的流淌了出來,看上去好不凄慘。

直到這第二個鞭子落下之後,紅鯉才轉眸朝着夜荼靡的方向看了過去,在對上了夜荼靡桃花眸中的些許示意之後,紅鯉這才緩慢地松下了手中的長鞭,緩慢的退到了一側,面容仍舊有些不善的盯着宋彩袖看着。

但是宋彩袖如今卻是半點和他計較的心思都沒有了,眼看着紅鯉好不容易鬆了手,不再用那可怕至極的長鞭抽打自己了,宋彩袖幾乎是手腳並用的爬到了夜荼靡的身邊,哆哆嗦嗦的求饒道:「嫵寧郡主!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啊!我不該如此誣陷於你,也不該那般對待南柯公子,還請你饒了我!我真的知道錯了,從今往後,我發誓我再也不這樣了啊!」

好好的一個世家千金的女子,穿着一身素白衣裳,襯着她那一張略顯得清麗的面容,本來還頗為養眼的,如今卻是忽而成了這麼一番連婢女都不如的模樣,實在是差距太大了一些。

圍觀的眾人全都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眼眸之中帶着行為凌厲的嘲諷神色,簡直是看的宋彩袖羞憤欲死。

可是如今這等情況之下,宋彩袖也是依稀回過神來了,今兒夜荼靡既然是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自己如此做法,可想而知這事兒於她而言,絕對是有法子能夠全身而退的,自己若和她繼續爭辯下去,那麼依著夜荼靡的性子,只怕不僅不會討了半分好處,反而還會平白受了更加多餘的罪過。

畢竟那帶着倒刺的長鞭甩落到人的皮肉之上的感覺,實在是痛得宋彩袖話都說不出來,她這輩子也是再也不想承受這樣的皮肉之痛了。

想到這裏,宋彩袖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什麼容貌,她甚至還覺得,哪怕是她真的因為誣陷夜荼靡這個嫵寧郡主的事情被逼入了牢獄,可是比起她如今在長寧街道之上眾目睽睽之下受人凌辱,傷及身子的事兒而言,也仍舊是要輕鬆了千百倍的。

眼看着宋彩袖連着這麼兩鞭子都受不住,如此迅速的就招了之後,夜荼靡也是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漫不經心的輕笑道:「宋姑娘,你當真是承認了不成?」

宋彩袖簡直是被夜荼靡的話氣的咬牙,她倒是不想承認,可是方才自的那一番說辭早就已經是被漏洞百出,她完全沒有任何辦法去證明了自己是受了夜荼靡逼迫才做出的蠢事兒,所以這事兒不管怎麼瞎掰扯就是她的不對就是了。

更別說現在她還下場凄慘的被紅鯉以武力脅迫着,大有她不認罪,就絕對不可能輕易饒過了她的陣仗,她又哪裏還敢有任何的反抗之心?!

宋彩袖咬牙應聲道:「對,彩袖承認之前都是我的錯了,還望郡主莫要繼續怪罪。.」

夜荼靡唇角的弧度深了幾分,眼角眉梢卻是勾了幾分輕笑,分外愜意道:「本郡主怪不怪罪了你倒是一樁小事兒,不過你不覺得你最應該道歉的人不該是本郡主么?」

這話語之間的很是明顯,是讓宋彩袖自覺的向姜南柯道歉。

這事兒說着倒是簡單,可事實上卻也實在是讓宋彩袖為難的很,讓她對夜荼靡認錯也便罷了,可是姜南柯……

這個可是她曾經嫌棄得不行的人兒,她至今都還記得她去往向嚮往襄陽侯府之後,姜南柯因為身子染病,不得不躺在床榻之上不能動彈的原因,被她居高臨下的俯視看着的模樣。

她甚至還記得的當時自己親口所說的那些誅心之話。

「姜南柯,你還真以為你是以往高高在上的襄陽侯府嫡子不成,如今襄陽侯府嫡系一脈沒落,姜家已經是庶子把權,本小姐看在你曾經也算是個世家子弟的份兒上,尚且才願意與你解除了婚約,你若是不同意,可就別怪本郡主無情了。」

「簡直是可笑,姜南柯你以為是什麼東西,這血玉鐲既然是已經落到了本小姐的手上,就斷然沒有再還了回去的道理,難不成你還想搶回去不成?」

「是你們襄陽侯府嫡出一脈正妻身份的象徵又如何,本小姐還就告訴你了,這血玉鐲你這輩子都別想拿回去。」

「姜南柯,你以為你這等破落戶,還能有什麼資格攀扯上本小姐不成?」

「你竟然辱罵本小姐?你算個什麼東西膽敢辱罵本小姐?我看你就是個喪門星,姜家嫡出一脈估計就是因為有你這個蠢貨在,才成了這麼一副破敗樣。」

「從今往後你就在這床榻之上待一輩子吧,我看你樣子,左右也不過是個廢人了。」

「你可做夢吧,就你這等樣子,難不成還妄想有朝一日本小姐像你道歉不成,你可做夢吧你。」

……

一句句話從腦海之中一一掠過,宋彩袖想起了三年之前她在襄陽侯府姜南柯跟前所說的那一堆愚蠢之話,便是再也沒忍住得整個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真真是恨不得立馬就尋了個地縫直接鑽了進去。

當面她可是誇下了海口,直說姜南柯是個什麼前途也沒有的廢物來着的,姜南柯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在配得上自己,哪曾想到風水輪流轉,姜南柯竟是就這麼重新站起來了,哪怕是他如今已經被逐出了襄陽侯府,可是那也不過只是一個表象罷了。

暫且不說現在姜南柯整個人的身子都好了,氣質也是一如以往溫潤如玉,更甚至是比三年之前還有越發沉穩了不少,像是一枚精心沉澱的美玉,越發引人動心,便是說今兒恭親王府的那位茯苓郡主那般明擺着幫襯姜南柯的態度,也實在是讓旁人不得不掂量三分。

沈茯苓本來就是南詔帝都之中堪比公主還要金貴的人物,如今剛剛回了南詔帝都,便是對姜南柯這般維護至極,實在是讓人想不多心都難。

除此之外,夜荼靡今兒大費周章的折辱自己,明顯也是想要替姜南柯親自出一口氣。

正是因為這兩個風頭正盛的女子維護的原因,所有人都依稀看出了些許門道了——姜南柯哪怕是被姜家的庶出一脈逐出了襄陽侯府,可整個南詔帝都之中,也同樣是沒人敢輕易得罪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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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之惑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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