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241爹,您說的我不敢苟同22
弗陵腮幫微微鼓起,像壓制着心底的不滿,咬着牙關,眼眶噙著淚,「良言一語三冬暖,惡語傷心六月寒,她說的那些話,我窮盡一輩子都很難聽得到,太噁心了,還是從一個女孩子口中得出來的,我說不出口。」
琅華郡主見她這樣,心底陡然急了,撫了撫她發頂,「你這是哭什麼?怎麼跟個受氣包似的?」
「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麼要那樣說你,但自己聽了都難受得想哭,更何況您了。」弗陵吸了吸鼻子,擦拭着眼角的淚滴,伏在她膝蓋上。
「今天這事,是不是你做的?」
弗陵聲微哽,抬眼看她,也在打量着她:「你怎麼也跟別人一樣懷疑我,我當時不是跟晉王在一起嗎?他都可以為我作證。」
「至於你若要是問我們為什麼那麼巧合晉王遇見,那是因為去年的時候,他去了江南,是找爹爹敘舊的,這一次又是他送我回來,不還是你叫他來送我的,這一來二去,我們都成了好朋友了。」
她點點頭,心底尋思著,自己到底有沒有說過不會讓人胡思亂想的,應該沒有。
琅華郡主微微笑着。
晉王是何等人物,自己怎麼能使喚得動她。
這一回分明是在一場宮宴上,自己不過稍稍提了一嘴,想女兒了,想見一見她,可是女兒一遍一遍地推脫。
哪知道晉王卻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偷偷地去幫她將女兒拐了回來,等到過了城門口,才派人先來告訴自己這一回事。
「好朋友?真的?」
弗陵道,「爹爹說跟他是忘年交,如果按照爹那一輩分仔細算的話,晉王可以算是我叔叔。」
「我的女兒長大了,如今也到了相看人家的時候了。跟母親說說,你到底,有沒有喜歡.......」
過去和她父親一直糾結著這和頤這婚事,夫妻兩人經常大動肝火。
如今許軼已經成婚,但易仲琛,想到別想,即便他如今成了朝堂新起之秀。
如若可以的話,將來一點都不想見到此人。
弗陵頭皮發麻,連忙起身,擺擺手道:「這事還早呢,以後再說。我困了,先回房間去睡。」
······
弗陵心底早就有準備了,來了京城后,勢必要被琅華郡主揪著婚事不放。
過去有和常年在,兩夫妻的喜歡各異,這件事到最後也就不了了之。
如今和常年不在身邊,琅華郡主要真拿自己去賣了,那還真是說不定的事。
好歹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弗陵一直借口著懶,生病,不願出門,懶在家裏,龜縮在房間里,等著一個月之期到了,她也好能回去。
這些天老和也不知道過得怎麼樣了,說不擔心是假,他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要怎樣才能排解心底的怨恨。
不過這些天,她意外得知了一個消息。
琅華郡主和肅清王議親的事可能要吹了。
因為肅清王之女,就是前頭那個口不擇言的小姑娘,要嫁給許軼了。
畢竟在這些人的眼底,抱也抱了,看也看了,女孩子的清白一旦無存,要想嫁人就真的是一件很難的事。
可這名分,做大還是做小,前頭那位可是已經懷裏揣了一個種了。
就算你是王爺的女兒,也只能屈居第二。
除非能再狠下心來,將對方給滅了,一屍兩命。
一直最後聽說,許軼娶了平妻,平起平坐。
她這表哥,這可真是三喜臨門。
之前華氏一直挑挑揀揀,要個溫婉賢惠的兒媳婦,這才看中了翰林院林尚書之女,又被爆出未婚先孕。
連婚事的安排都火燒眉睫。
可如今還多了個肅清王的女兒,驕矜跋扈。
日後這位婆婆可有得收拾了。
這樣安逸休閑的日子直到琅華郡主過生辰的那一天,弗陵總算躲不過去了。
出門,宴客。
跟在琅華郡主邊上,盡量陪着笑,盡着地主之誼。
這個是客人,如何如何重要,要禮待,可放眼過去,那個也是客人,好像也怠慢不得。
這些夫人剛才跟您說的什麼,你要記得。
那位夫人剛才又給了你什麼,你要記得回禮。
琅華郡主到底是有主人家的涵養,甚至還挺享受這種八方來客的熱鬧。
過去在太原府,她也喜歡辦宴席。
如今,她依舊很好地保持着自己的這個喜好。
過去,弗陵覺得有些累了,像是個僕人,戰戰兢兢地,生怕他們酒足飯飽后,就出去外邊叨叨和府不好。
如今,不過是換了給地方繼續伺候着這些主子們。
她忽然有些明白,爹爹為什麼不喜歡京城了。
人太多,你更加分身乏術。
你稍微欠缺了一點,對方就會往你的錯處使勁深挖專研,試圖將你一輩子都釘死在這個錯處上,喎骨挖心也不放過。
琅華郡主發現她臉色的疲倦,問起,「怎麼了?」
弗陵背脊立即挺直,樂呵呵地說,「風有點大,我去關窗。」
琅華看了看她微微發白的臉色,知道今天讓她忙活了一上午,也知道她很累了,如今宴席已經結束,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便道:「你先回去,母親有事跟慕夫人說。」
弗陵看着言笑晏晏的慕夫人,心頭微微發麻。
眼前這個慕夫人啊,是京城有名的紅娘,在她手下撮合過不少的姻緣。
而且她啊,管殺不管埋,婚後夫妻生活如何,自然過就不在紅娘能擔保的範圍內了。
弗陵欠了欠身後,先回去了。
慕夫人道:「郡主娘娘,您若信得過我,和頤小姐的婚事,我自然給您辦得妥妥帖帖的。」
琅華郡主慢條斯理地扶著茶盞,「我自然是信得過你,你只管在外頭給我家和頤相看人家。」
「那您可有中意的人選?」
······
回家,回家,拖延不得。
弗陵適應不了這種高強度的走親訪友生活,她都不清楚這裏的人怎麼到頭來大家都扯得上親戚,還是選擇回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坐吃等死算了。
那日被琅華郡主趕出府外,隨同幾位大家閨秀一道去香山賞花,實則又是一場大型的相親宴會。
而對方還是晉王。
弗陵有些茫然無措,趁著眾人不防備,抓了匹馬,飛快出城離去。
琅華郡主得知和頤消失的消息,原本還以為只是走失了,或者發生了什麼出了意外,可婢女在她房間中找到一封信函。
是和頤在離家前早就寫下的。
這次的出走,再已經是在她的預案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