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178這麼丑,乾脆和離算了5
微風不徐不躁,白日熹微。
休整過兩天後,閑事做了不少,正事卻沒有半點進展。
「主子,吃點東西吧?」
阿木好不容易才從附近村莊里買來了點吃的過來,但裴鉞看上去不太像有什麼胃口,眉心緊緊蹙起,不知道到底在思考些什麼。
「那您要不吃的畫話,我這就給她拿點過去,可以嗎?」
阿木看着席子上還沉睡過去的少女,想起對方這些天病弱之軀,卻還跟着他們倆大糙漢子在外頭顛簸,除了喝幾口水外就沒再做進食過什麼東西,也真是為難對方了。
裴彧沒說什麼反對或者反駁,眼底始終沒有任何情緒。
阿木跟着他良久,自然體會得出他這話的含義,這是任由他隨意處置了。
可端著碗盯着對方看了良久,阿木見她始終沒有半點清醒的痕迹,心底不由一杵。
「這葯也餵了,水也沒少喝,呼吸也沒斷,怎麼就那麼能睡?」
正狐疑間,見葯爐的熱氣騰騰,便先將湯藥準備好。
弗陵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有多久,猛然睜開了眼時,恍若經歷過一場噩夢,心有餘悸過後,掩不住的恐懼與驚愕。
她微微側眸,手心不自覺地摁著心臟處,感受着胸腔有力的跳動。
心跳加速,呼吸紊亂,肩膀上的疼痛在宣告著自己還活着,泛著白的唇輕翕著,如白紙般的臉上慢慢地泛過一絲血色。
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盯着她看了有一瞬后,便很快地轉了回去,好像之前她所瞥見的那一眼,只是他自己的隨意而為而已,沒有任何多餘的含義。
······
「你醒了。」
阿木湊近了過去,將手中盛着苦藥的碗沿湊到她面前。
「快喝葯吧,你再不喝我都沒辦法交待了。」
弗陵還沒意識過來什麼,湊著碗沿喝了一口,臉色微微泛愁,淹下苦澀,將湯藥咽了下。
「要吃糖嗎?我這裏有麥芽糖,是酥心糖,你要不喜歡還有蜜餞。餓了一整天了,要吃點東西嗎?只有窩窩頭,你要不喜歡的話,我再去附近找找,有沒有肉。」
弗陵:「……」
錦衣衛現在招人的標準都往客棧小二的方向走嗎?
弗陵道了聲謝,咬着干硬的窩窩頭,小口小口地嚼著,目光微抬時,仔細地辨認自己現在所處的地方是個荒廟。
「你睡了可有兩天了,再不醒,我主子都想打算將你直接拋在這裏,棄屍荒野。」他故作威嚇。
弗陵扯嘴:「……」
這種風格才像她所認識的錦衣衛。
可目光稍即一頓,「兩天?今天是七月初九?」
之前夏令儀怕她中途難以逃出宋家,便商定在京城十里坡外見,如果沒有見到她,就意味着她出逃失敗,夏令儀便會去自討落網。
這都兩天了,夏令儀怕是早已等不及了。
阿木:「是啊,你受了傷,箭上有毒,好不容易才將你救醒的,你還記得我家主子……」
弗陵心底擔心着夏令儀已經回去自首,跌跌撞撞地起身,「我有事要先走了。」
阿木緊聲道,「你這時候走,肩上的傷怎麼辦?還有外頭正追殺你的人,可說不定還會再來。」
「之前追殺你的人,是宋家夫人買通了流寇派來的。」
有一道陰沉的聲后似遠似近地傳來,「現在鎮北王府都被國公府團團包圍了。」
弗陵循聲往向四周,卻始終不見人影。
阿木抿了抿唇笑,「是我家主子。」
弗陵循着聲音望去,道,「那個追殺我的人呢,現在他們在哪?」
阿木得到了自家主人瞥來的一個使喚的眼色,忙道,「夏小姐,我帶你過去。」
······
流寇眼前的黑巾被取了下來,不過剛一見天光,眼前便落下一個猩紅的頭顱。
頭顱是自己的弟兄之一的,猛然睜大著兩隻瞳孔,眸中滲出兩行腥腥血淚。
男人喝了一跳,倉皇地尖叫出聲。
「看到了吧?」
弗陵將第二個人勁部的脈管割掉,將人推倒他面前,沾了血的臉便壓到男人臉上。
「第二個。」
男人已經斷斷續續地說不出來話,下半身的褲子都濕透。
阿木不由捂嘴偷笑。
這人都是他殺的好不好?
偏偏這夏小姐拿自己的傑作來嚇唬旁人。
不過這一身的大膽,連已經斷氣兩天的死人都不怕,難怪是將門出虎女。
匕首再次落下,鮮血沾膩了眼眶。
男人喉嚨口猛地一縮,喉嚨口有如吞針。
「第三個。」弗陵笑笑,「就剩下你一個了。」
男人吞咽了一口唾沫,雙膝發軟地跌跪在地,倉皇無措,六神無主的樣子,唇角囁喏地動了又動。
「夏小姐,求求您,求求您留我一命,小的什麼都說,您讓小的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為您赴湯蹈火都在所不辭。」
弗陵也不點頭也不搖頭,朝阿木道,「能否將這個人交給我?」
「您這是要帶回去的意思?」
「嗯。」
「這個怕是……」
主子說是可以留給她,但沒說可否留給她帶回去。
見阿木微微一頓,弗陵踟躇了一瞬,「我可以給錢,但我現在,沒錢。」
她將手上的一對金鐲褪了下來,「我可以先把這鐲子抵押給你,等三天後,你回京城后,到醉春風等我,我到時再給你一筆錢,作為救命之恩的報酬。」
阿木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家主子也沒說過要什麼報酬的。」
主子沒點頭,他哪敢擅自做決定。
弗陵沒多說,反正那鐲子也不是自己的,將鐲子強硬地塞給他手上后,將綁在流寇身上的繩索撿了起來,四周探尋了一下,唯一能瞥見的是樹下吃草的良駒。
「這匹馬也借給我。」
弗陵似是怕對方不同意,將繩索套在韁繩上,果斷翻身上馬,策馬揚塵而去。
「喂,夏小姐,我沒說借……」
阿木沒曾想到踏雪會這般聽話地任由除卻主人外的人給牽走,想追趕上去時,兩腿難敵四蹄,只好無奈地轉身回去。
哆嗦著唇瓣跟自家跟自家主子面前解釋。
「主子,那個夏姑娘將踏雪騎走了。」
「嗯。」聲音寡淡。
阿木錯愕,主子這和順的態度可不像話?
從主子一開始大發慈悲救人開始地有點不對勁了,但又說不出是哪裏不好。
不過更讓自己感覺奇怪的更是那踏雪的態度。
作為一匹世所罕見的汗血寶馬,平時的高冷傲慢在瞧見漂亮姑娘后都飄到哪裏去了?
阿木不由腹誹了一句,不料卻換來自家主子一聲冷哼。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