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神樹

一百二十九、神樹

「大哥,我要死了。」我想盡量的讓上面的人爬快一些。

「急什麼,我這不是再爬嗎?」最上面的是武鳴,他倒爬下來了,帶着獨臂的阿杜,所以速度很慢。

低下頭,那條巨大的蛇,還在石像上盤著,一邊吐著蛇信子一邊蠕動着身子,那石像在它爬過的地方,留下濕漉漉的一片印跡。

「茵蔓,茵蔓!」我急了。

「做什麼啊?」胡茵蔓不緊不慢,她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別叫的那麼噁心。」

我哭笑不得:「胡大姐,我能留遺言么?」

「你吃飽了?」她白我一眼。

「我怕!」我說。

「怕什麼?老娘這不是給你頂着么,人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這是牡丹花上死,估摸著差不多。」

我說:「放屁,我才不在乎,花上還是花下,我在乎的是能不能做風流鬼!」

「可以啊!」胡茵蔓燦爛的笑了,眼睛眯成了一道彎月。

「那條蛇是母的,你去吧,不虧。」她說。

「靠,你見過這樣的蛇嗎?」我有點凄凄慘慘的問到。

「無可厚非,那就是啊!」胡茵蔓氣喘吁吁的說道:「彝族民間流傳傳說西非石頭下面壓著名為巴哈從哆的妖邪,這個妖魔是所有蛇類的祖宗。據說這種古代的大蛇有着永生不死的力量,如果你砍斷了它的蛇頭它會從身體里再長出一個蛇頭,而且100年蛻一次皮,它蛻下來的皮如果泡酒,可以治療一切疾病。」

「這怎麼搞的和武鳴的情況有點相像?」我問。

「這條鬼東西出現在這裏,和我的情況或多或少有些原因,但是這個原因來自於哪裏,恐怕只有那棵樹的上面才會有所答案。」武鳴的聲音從上面傳了下來。

「上面個屁,大哥,你是不是坑我們啊?」

我此時已經爬到了石像的肩膀處,低下頭那條巴哈從哆竟然兩隻頭做「U」形開始往上爬行。

它的兩隻頭來回伸縮,競相往上。

「到了!」

我忽然聽到上帝站在天堂,出發親切的聲音。

「太好了我的哥,我就知道你能找到出路。」我大喜。

這時武鳴已經爬到了鬼母雕像的頂端,我看見那雕像的頂端銜接着神廟的屋頂,而那屋頂上的磚塊被什麼東西砸出了一個大洞。

這搞不好,就是我爺爺當初留下來的出路。

不一會兒武鳴已經把阿杜推了上去,接着自己拼手砥足的也爬了上去。

「快快快。」

我站在石像上,拉了胡茵蔓一把,先把她推了上去。

但正在此時,背後妖風突起……

我頭皮一炸,下意識的去閃避,猛地就看見那條巨大的巴哈從哆從我眼前一劃而過。

「快上來。」胡茵蔓吼著。

千鈞一髮,我跳起來,她和武鳴一人抓住我一隻手,猛然一用力把我給扯了上來。

心臟在胸腔里狂跳,屋頂的下面傳來了石像崩塌的聲音,接着就是內部的磚瓦開始震脫、破裂。

轟鳴的聲音不絕於耳。

「快離開。」

阿杜跑過來,拉住我的衣領子,將我往後拖了幾步,我們遠離了那個是非之地。

「呼哧,呼哧。」抬起頭盡量的去呼吸外面的清新空氣,突然我發現活着是多麼的好。

可就在這時,那個陰魂不散的東西也沖了上來,屋頂的磚瓦盡數破摔。

蛇頭如同是在海平面上起伏的巨大海怪一樣。

我們看着那冒出來的蛇頭心中雖然恐懼,更是一刻也不敢停留。

「跑,跑起來,跟我走!」武鳴大喊著。

我咬了咬牙在房頂上加速狂奔著,同時身後轟的一聲磚瓦破裂,那條怪物突破了上來。

「一直往前跑,你們看。」阿杜指了指前面。

我看見屋頂的幾里開外就是那棵巨樹的樹榦。

「神樹。」

近距離之後我們才發現這棵樹的樹榦其實並不是一根,而是千百根樹榦,不應該說是無數根的樹榦密密麻麻的擰在一起生長而成的。

樹榦整體呈褐色,綠色的青苔零零散散的覆在上面,那是歲月與時間在那樹根上留下的斑駁痕迹。而且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棵樹的佔地面積太大了,一棵樹,就像是一片熱帶雨林。

「這是神樹!天吶!這是神樹。」阿杜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我看着阿杜一隻手跑動,身體好幾次都掌握不了平衡,蹌蹌踉踉的,便說兄弟你小心點。

長途奔襲,身後那條不死心的巴哈從哆夾雜着瓦片風捲殘雲的襲來,不過還好這神廟的屋頂經過了風吹雨淋早就不怎麼結實了,那傢伙一爬一陷,掙紮好了幾次,也沒能追上我們。

而隨着我們距離那棵巨樹越來越近,我看見在神樹與神廟交匯的地方,頭頂三米高的方位處,有一個圓弧型的樹洞,樹洞很明顯是天然形成的,沒有一絲人工挖鑿的痕迹。

但是從屋頂到樹洞之間,卻有一道木梯搭建在上面,木梯之上安放着許多的燈盞與人頭骨,它們密密麻麻的擁擠在這狹小的木梯上,實在是表明了遠古人類對於神明的崇拜與敬畏。

「又來了!」

聽着胡茵蔓的話,我回過頭,看見後面的巴哈從哆,此時還不死心,仍在一點點的逼近。

我們幾個人跳過那些木梯上的祭品,手腳並用飛快的爬了上去,這個大樹階梯的台階不是很高,不一會兒就到了樹洞前。

「跳!」

身後的聲音越來越響,越來越大。

我心知不好,聽着胡茵蔓的話,就縱身跳了進去。

幾乎是同一瞬間,胡茵蔓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抱着她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接着聽到「轟」的一聲從樹洞外傳來。

那個大蛇整個身子撞在了這棵樹上,同時樹榦上掉落了一些悉數的灰塵。

我頭上冒汗,心想這一條如此巨大的蛇,居然撞不動一棵樹,真的是聞所未聞。

「吱吱吱。」樹洞外那條巨大的蛇吐著蛇信子,還是不甘心的,發狂一般的撞著這棵通天之樹。

但是在這樣龐大樹木之下無疑有一種蚍蜉撼大樹的感覺。

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們相互鬆了一口氣,開始認真的打量這裏,觀察著這棵傳說中的神樹。

細看上去,發現這棵樹果然和其餘的樹木不同,它的內部有着一圈一圈的火焰花紋,就好像是太陽擴散出來的光線一般。

而且裏面的樹皮也顯得異常的粗糙,但這還不算什麼,神奇的是上面三十多米處我居然還看到一顆細小的枝椏冒了出來。

「往內部生長?」我驚訝道:「難不成是一種自行修補?就像是壁虎斷尾還能再長出來一樣嗎?那這樣的話這個植物還能算是樹嘛?」

其餘人沒有說話,他們依舊沉浸在這棵樹的內部構造之中。就算是武鳴也是一樣的,想必當初他昏昏沉沉的醒來,跟着爺爺一路逃出去,對於這裏也是極其的陌生吧!

我用手電筒往上照射了一番,隨着往上看去發現這棵樹似乎真的是無窮無盡的向上延伸,不見頭,不見頂。

「別看了,進去吧!裏面的東西才是震撼呢!」武鳴拍了拍我。

我回過神,開始往裏面走去。

可是越往前走,就越發現這棵樹的內部完全脫離了我們對於植物的概念,這他么的還是一棵樹嗎?

我心裏深處狂震不已,因為……

因為它的內部居然已經生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這是真正的植物的海洋,沒有泥土,沒有石塊,所有的植物都是從神樹的內部生長出來。

青松、紅樺、紫杉、山花雜生其間,禿立在樹群中的冷杉,以及樟子松、紅皮雲杉、白樺都顯得尤為矚目。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這一切,它們的生長是違背了自然規律的,是不符合植物生存體系的,因為那完全是兩種地區才會生長出來的植物,就像是白人女性懷孕了,生下了一白一黑的雙胞胎。

拔地而起的竹筍、沙漠中才能看到的仙人球與蘆薈在這裏競相生長。

古老的樹木上披滿了苔蘚與真菌,野生靈芝與何首烏隨處可見。

被茂密的樹葉壓彎的柳枝搭起了自然形成的過道,過道里中有各種各樣的落葉,樹榦交錯,枝葉層層相疊。

我們一邊踩着厚厚的植物,一邊往前行去,阿杜與胡茵蔓彎下來儘可能的採集這其中的藥材植物,那都是集天地靈氣所生產出來的大自然的瑰寶,是無上的補品啊!

抬起頭,忽然看見神樹中空的樹榦中一群飛鳥飛了過來,那些鳥拖着長長的尾翼,手電筒的光照下像是彩虹一樣。

始祖鳥?飛翔的鵝?我們看到了光線中各種各樣的鳥類。

「當心!」武鳴提醒我,卻沒有撲過來,反而是一腳。

接着一隻巨大的昆蟲從我的頭頂飛速掠過。

「蜻蜓?」我吃驚道。

那蜻蜓的體積像是一隻海鷗,翼展長到令人吃驚的地步,它低空滑翔,又收攏雙翅,停在了林間,一雙人頭般大笑的眼睛盯着我們。

我嚇了一跳,心知這些巨型生物都不是好惹的,便趕緊把手電筒的光線移開。

現在隨着我們的深入,這片古老而神秘的地區開始活動起來。

「這棵樹也不知道在地球上存在了幾億年,那些誤入其中的生物逐漸的已經在這裏傳宗接代了。」阿杜說:「在這上億的年間,可能有人類誤入此地,才漸漸的把關於樹的消息泄露了出去。」

「地球上?」我笑了笑:「這真的是地球上嗎?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個獨立出來的空間罷了。」

走着走着,腳下被絆了一下,我低下頭拿手電筒掃著,忽然發現那是一具屍體。

這裏的時間流動不同於其他地方,我們無法斷定這個人的死亡時間。只是看見這個傢伙的腦袋被啄出了一個洞,臉長什麼樣子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了。

而且最為恐怖的是……

是這個傢伙的身上居然已經開始生長植物了,我心裏一凜,知道這些植物會生長在任何具有營養的地方,但是怎麼也沒有想過,人的身上會長出植物。

媽呀,光是想想就頭皮發麻。

「是當年進來的人!」武鳴說道。

「當年?」我想到了45年的日軍計劃,「那他是日本人還是我們的人?」

我一邊想着,一邊蹲下來翻他的背包,但是在這種地方,別說是背包,就連屍體身上都開始長植物了。背包也被腐蝕的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提取不到了。

「這怎麼找阿助的父親?」我愣了一下。

阿杜沒有說話。

「別翻了,有聲音。」胡茵蔓,突然端起槍,矮身鑽進了灌木叢中。

「什麼?」我心底一沉,跟着躲了起來。

一行人,就這麼大氣不喘的看着那個聲音發出的地方。

可是……

半響之後,草叢中居然是一隻鴨嘴獸鑽了出來,它看了我們一眼,像是一隻好奇的寶寶,眼珠子一轉又縮回了叢林中。

我:「……」

胡茵蔓:「……」

倒是阿杜發現了一些端倪,他待那隻鴨嘴獸走遠了之後忽然道:「不對啊,鴨嘴獸棲息在河流、湖泊中,平時喜穴居水畔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我笑着說:「指不定這裏還有溪水呢!」

「水?瘋了吧!」阿杜說着。

正說着,耳邊聽到了一個細微的聲音。

「嘩啦啦,嘩啦啦。」

水流聲?

我們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只是不約而同的,沿着聲音的來源走過去,扒開一人多高茂密的皇竹草,我們的眼前居然真的出現了一河流。

河道之中溪河縱橫,水流涌動。

「這……」我大喜,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就跳了進去,此處的溪水清澈見底,完全可以看出那河道其實就是一條樹榦的凹槽,只不過隨着水流千百年的沖刷而形成的。

「你太草率了,我們都不知道這水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胡茵蔓看着我對我說。

我一個頭紮下水中,眼見水裏還有各種各樣的小魚在與我暢遊,那魚在水裏優雅的張開身體,任由下盤魚尾模樣的東西在水下搖擺,甚是美麗。

「我管他那麼多,我身上都發臭了,我還不洗個澡豈不是完了蛋!」

不得不說這裏的水質還是極佳的,不然的話也不會有水生物棲息在這裏,我低下頭捧起一捧水,指尖可以看到那紅色的魚,此魚身分四辨,形似桃花。

「你們看還有魚!」

「魚你妹,沒文化,這是水母!」胡茵蔓瞥了我一眼。

我尷尬不語,沒用幾分鐘把身上洗了個通透,但是就我準備上岸的時候,整個神樹內,一個巨大的聲音響起。

頓時間,此地突然變得猶如白晝一般。

「照明彈?」胡茵蔓楞了一下。

武鳴皺了皺眉頭,「來人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禁區密檔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偵探推理 禁區密檔
上一章下一章

一百二十九、神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