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請大夫

「都說了，這是我們許家的事兒，你管不著。」姜氏氣得直跳腳。

她本來就是脾氣急的，道理她不聽，胡攪蠻纏慣了，也容不得陸家來管許家的家務事。

「管不著？呵呵呵……」周氏冷漠的笑了一下，表情不變：「我不管？難不成還要看着許老二把一家幾口人都帶回去過夜？」

「我們不煩嗎？」周氏伸出手指，算了算：「你看，昨天回去的時候，我們又是做飯，又是收拾屋子，完了，被鄰居看到了，還要找借口，說是想回家來着，不是被趕回來的。」

「這是給你們許家顏面。」周氏越想越氣：「若是老二一家能夠住在家裏的話，能有這麼多的事兒嗎？」

「你自己說說，你把人趕出來，這個天寒地凍的，你若是凍死了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孫子，我看你這是被唾沫星子給噴死吧。」

姜氏年紀大，比周氏矮一個個頭，哪裏是周氏的對手。

氣得胸口起伏，卻偏生蹦不出一個字。

她只能瞪着許二郎，道：「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吧？連同外人來對付你娘了是吧？是我，懷胎十月把你生下來的，是我，把你養大的，你還不顧我了，你這是逼死我啊。」

孝道大過天，若是許二郎不顧姜氏，是要被人戳了脊梁骨的。

不管姜氏有多大的錯，許二郎都不能逼死姜氏，不然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人素來同情的是弱者，而並非是有理的人。

「娘。」許二郎難受得厲害，所以咬着牙，走了上去，道：「您別生氣。」

「我不生氣，你讓我不生氣？我怎麼能不生氣？」姜氏胸口起伏：「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你在逼死你娘。」

「你娘管不住你了，好，好啊。」姜氏深吸了一口氣：「去，找大夫，給你大哥治病，你大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就給我滾出去。」

「娘，您別急，我這就去找大夫。」許二郎只好去找大夫了。

「我和你去。」陸氏吸了吸鼻子，跟着去了。

鬧劇成了這樣，姜氏用孝道壓着，陸家也沒有辦法。

許陽看周氏生氣，卻有無能為力的樣子，湊到周氏耳邊道：「大舅娘別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我豈能不生氣？」周氏惱道：「你不知道，我今天是想好了，給你們找回場子的，可來了倒好，沒能幫上你們，姜氏這個老婆娘啊，真會惹事兒。」

「這個事兒，一時半會兒的，也整不明白了。」許宣嘆息道。

「你個小孩子，哪裏這麼多的事兒？」許熙彈了彈弟弟的額頭。

「哥，我發現你真的有點不好的癖好，總是愛彈人額頭。」許宣摸了摸，控訴道：「會變傻的。」

「哪能變傻啊……」許熙又要上手，被陸二郎拍開了。

許熙的手停在半空中，抬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我覺得分家這個事兒，盼著奶奶和三叔家提出來，那是不可能的，只能是大伯家來提。」許陽小聲道：「要是大伯的債務還不上，奶奶又不肯出錢，大伯母應該要鬧着分家的。」

「哎呀，你這個小腦袋瓜，真的是聰慧啊。」周氏一改之前的鬱悶，這會兒輕鬆了不少。

分家不用二房來提，那大房一旦分家出去，二房總歸是要跟着分的。

二房大可以不用當這個惡人。

「大舅娘言重了。」許陽撓了撓頭，道：「為了兄長和弟弟，無論如何，都要分家的，何況如今人家惦記上了我的容貌，若是奶奶當着為了三兩銀子，將我賣出去的話，我也沒辦法。」

別說是缺錢，就算是不缺錢，姜氏也想着從她身上賺到一些東西。

在姜氏眼裏，許陽除了容貌之外，自然是毫無用處。

而鄉下女子的容貌，是能換成銀子的，比如說，賣了。

真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加上明年許陽就要十四歲了，想要多賺錢，大可以將她賣到了鎮上，或者是縣裏的大戶人家當妾室。

許陽容貌好，哪怕是鄉下，五官依然是長得不差的。

雖然營養看着不是很好，但是這段時間一直在養著，倒是比之前更加好看了些許。

賣了的話，少說也要有三兩銀子的模樣。

「真有可能。」周氏一聽，是這麼一回事兒，要說姜氏真的缺錢的話，這一步她是會走的。

「不可能。」陸二郎說道：「你的婚事，由不得她做主，趕緊分家。」

「那就多麻煩一下小舅舅了。」許陽莞爾。

「我發現你這個孩子，越來越雞賊了。」陸二郎看着外甥女，搖了搖頭，真會找靠山。

以前，許陽沉悶，半天都是憋不出一句話。

如今說話雖少，但是卻也說到點子上了。

「嘿嘿，舅舅，眼神真好。」許陽調侃道。

「分家要趕緊啊，今天來了沒能打人，遺憾。」陸二郎嘆息道。

「就知道打架。」周氏瞪了他一眼。

陸二郎都忘記自己是個夫子了。

哪怕念書再多，也改不掉身上暴躁的氣息。

「今兒個我們來了，也沒能替你主持公道啥的，雖然遺憾，但是眼瞧著，也不差。」陸大郎對着先回來的陸氏道：「至少分家有望，你不要犯糊塗了，記得看好你閨女。」

「知道，大哥，你就放心吧。」陸氏對女兒還是疼愛的。

「今天事發突然，許大郎已經被人打了，我們留在這兒也是沒用的，所以我們就先回去了，若是有事兒的話，記得回娘家找我們。」陸二郎說道：「如果有事兒的話，我們都給你護著呢。」

「知道。」陸氏點頭。

陸家的人都回去了，許二郎把大夫叫來了。

找事兒的人也回去了，回去之前還警告，明天還來，如果再不給，依然是要打人。

反正許大郎要麼是殘了，要麼是給錢。

鄉下打人這種東西，素來是民不告官不究的。

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看熱鬧的村民。

「行了，別看了，今兒個的談資夠了。」陸氏提醒林氏和江氏，該走了。

這兩人尷尬的笑了笑，道：「那啥，那我們先去菜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