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請柬

第二十九章 請柬

也許是村裏所有人都去參加王婆婆和張裕陵的喜宴的關係,外面,格外的冷清,格外的安靜。

陽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微風拂過臉頰,涼涼的。蟬鳴陣陣,聽起來一點兒也不聒噪,反而格外舒心。今天,天氣格外得好啊!

可是......

白灼感受到的,只有冷......

她承認,那一日的事,刻骨銘心......

那一段情,痛徹心扉......

記得一天,三月桃花雨,唯美,朦朧。

白灼一襲紅衣,宛如神落。

那是她與秦徹的大喜之日!過了那日,她就是秦徹的妻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終於不再是傳說......

那日,打開房門,她滿心盼到的,是秦徹。卻不是身着喜服的秦徹,不是那個願意永遠支持她,願意帶她看遍世間所有山水的秦徹......

而是,那個眼神冰冷到讓她陌生的秦徹......

「梓顏,生人祭之事已查清楚卻為你所為。你師父為你頂罪,魂魄被百鬼吞食,你卻逆天改命拼湊他的殘魂。大鬧往生殿,禍亂天下!你,可知罪?」

白灼靜靜的聽他把話講完,原來,他終是不信她啊......

原來,那日不是婚禮,而是,葬禮......

細雨微涼,她的心,更涼......

白灼仰起臉,任雨絲潤濕她的臉龐,也為了掩蓋她的受傷。

今年的桃花,怎麼那麼美......

卻如曇花一現......

桃花配細雨,唯美......

本以為,灼灼桃花是她愛情的見證者,不曾想......

白灼笑了,笑得那麼美,彷彿她是這世間最辛福的人......

「嗯。」

很久,白灼才輕輕的說了個「嗯」,這一個字,足矣!

她累了,認命了,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他還是不信我,我能如何?

白灼伸出手,接住一片桃花花瓣,閉上眼睛,細細品味。今日之後,就再也見不到這般美景了......

再睜開眼時,白灼的眼裏沒有了任何情緒。

「走吧!」

白灼越過秦徹,衣袖一揮走在最前面,死又何懼?死了,也好!

記得那日,好多人,他們聚在神罰台前,議論紛紛。

看到白灼,他們唾沫齊飛,言語激動,句句都是她如何殘忍,如何大逆不道,字字誅心!

「看啊!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就是她,害死了那麼多人!」

「上輩子害人也就罷了,這輩子好要繼續害人,鬧得我們這戰火四起,讓多少人流離失所?」

「呵!害我們這些人算什麼,她還害死她師父呢!她師父,雲瀾道長,心懷天下,又對她這麼好,可惜啊!竟然為她這麼個大逆不道之人頂罪!」

「壞事做盡,還妄圖做太子妃?我呸!」

「別說了,她也挺可憐的......」

「可憐?她這種人不配得到憐憫!直至今日天道才懲罰她,已經對她很仁慈了!」

「唉!我兒子真可憐,年紀輕輕就被死了。嗚嗚......」

「是啊!都是這個女人害得的!」

呵!不管我做什麼,都是錯的!

呵!也許,生人祭,真是我做的吧!管他呢!反正一切已成定局,何必再糾結?

「灼兒?灼兒?」

白灼正想得入神之際,忽然聽到熟悉的聲音,這個略帶焦急地聲音將她從思緒中拉回來。

白灼茫然得看着眼前這張臉,白灼迷惑了,他在擔心我?

「你沒事吧?」

蘇承夜的神色有些複雜,說不清是擔憂還是別的什麼。

都過去了,何必?

白灼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搖搖頭:「沒事!」

蘇承夜盯着她看了很久,才說起正事。

「文吟派人送了請柬過來,再過七天,就是他和帝后的大婚,你......」

白灼抬頭望天,她不想去,那個人,是她的傷心往事。她又想去,她想看看,那個她遺憾了數萬年的有情人終成眷屬。

「你如果不想去,就推了吧,反正我也不想去!」

白灼偏過頭,不解:「你不想去?這是個很好的機會,不是嗎?」

表哥大婚,他必定不能待在靈天殿!

靈天殿,是他的寢宮,南嶽令就放在靈天殿。

這一日,眾天神都去參加喜宴,勢必混亂非常,越亂他盜取南嶽令就越方便。

那一日靈天殿的守衛必定比平日裏更森嚴,但只要天帝不在,進入靈天殿對白灼來說就不是什麼難事!

這麼好的機會,蘇承夜為什麼要放棄?

似乎知道白灼在疑惑什麼,蘇承夜只是淡淡一笑,什麼話也不說。其實,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想去,明明是個絕佳的機會。

這個笑容,讓白灼的某一個角落有了些波動......

白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次仰起臉:「去吧!表哥的喜宴,我怎能不去?」

「你......真的沒問題?」

「我能有什麼問題?」白灼自嘲的笑笑:「正好了卻一樁心事。」

兩人並肩而立,一起望着這悠遠的天空,很久很久,兩人都不說話,氣氛有些沉重。

「準備一下吧,那天的計劃。」

「嗯。」

兩人對視一眼,什麼都不用說,就知道對方的意思,這就是他們之間的默契。

如果當初白灼沒有殺雲歌,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如果當初沒有殺雲歌,那麼天下真的會亂嗎?真的會戰火四起嗎?呵!殺了雲歌又能如何?天下還不是一樣亂了,只是,禍亂天下的人成了她罷了!

「那天,你想辦法製造混亂,越亂越好!我混進靈天殿去偷南嶽令。」

「不行!」蘇承夜聽了這個計劃,一口否決,「太危險了!」

「危險?」白灼嗤笑:「你還會怕危險?怕危險你還謀什麼天下?」

蘇承夜盯着白灼的雙眼,看到那抹不屑,有些受傷,道:「這麼危險的事,我來做!你製造混亂就好。」

白灼愣了,他說什麼?他是在搞笑?

白灼推開蘇承夜,怒道:「你腦子是壞掉了嗎?我是除我表哥之外最熟悉靈天殿的人,我去找南嶽令,勝算多一半!」

是啊,為什麼?白灼跟文吟可是從小玩到大的表兄妹,讓她去,勝算不是一般的大!想想理由,大概是因為她手裏有北嶽令,又是天狐的關係吧。她若是被擒住了,北嶽令不保,好不容易得來的天狐就要這樣沒了,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我不能讓你涉險!」

「為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理由!」

白灼嗤笑:「你是不要這君位了嗎?你從來沒去過靈天殿,那日守衛會有多森嚴你不知道嗎?」

蘇承夜按住白灼的雙肩,目光對上白灼的雙眼,無比認真:「守衛再森嚴也不能讓你去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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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世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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