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未知和愚昧
陰火陽火交織分離，元清微召回三火流光鍾，而黑袍人也是收回地脈濁煞之氣。
無數的黑氣向內收斂，暴露出的黑袍人，雖然還充斥着陰冷、恐怖的氣息，但整個人站在那裏，卻又有着一股宛如大地峰巒的凝實與堅固、厚重與巍峨。
「果然，你是山神啊！」元清微感受着對方身上的氣息，那是一股同腳下玄山山脈渾然一體的氣息，再思即剛才樹妖稱呼黑袍人的名號，對方的身份基本可以確定了。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換個地方聊！」說完，黑袍人或者稱之為玄山山率先遁入大地之中，元清微緊隨其後，跟着他避開因為剛才爭鬥而匯聚而來的修士，來到一處隱秘的山谷。
「你很聰明，沒有動用神權！要不然的話，我們兩個都要倒霉！」玄山抬頭看着元清微，暴露在空氣當中，蒼白的面容顯得十分平靜。
「你怎麼會變成這樣？」元清微望着下方的山神，他可以感受到對方體內凝聚著的恐怖怨氣，這股怨氣十分的可怕，也十分複雜，哪怕經過剛才陰火陽火的淬鍊，還是充滿了針對性，顯然不是正常孕育而生，倒是有點類似於神祇死後的產物。
「只是死過一次罷了！」玄山平淡的說出一個意料之中的事情。
元清微回憶了一下度厄道人留下的信息，以及自己這些年來，在仙神世界的所見所聞，開口道：「想來，陰世龍庭中的那位，鎮壓的也是你的本尊吧！」
玄山山脈作為仙神世界中土七大山脈之一，是崑崙祖脈的分支之一，地位之高，堪比主世界的五嶽。同時，玄山的神話傳說同泰山有些類似，其執掌神祇玄山之君，在古代也被視作幽冥之主，是當年地祗之中為數不多的帝君。
在天庭建立之戰中，初代玄山之君首當其衝，受到仙道針對，是第一批戰死的古神。而後新上任的玄山之君，雖然受到天庭的遏制，但依靠初代的遺澤，依舊在地祗中排的進前十，可見其神威。也只有這樣強大的地祗，才能牽制住當朝氣數凝聚，又有九霄金綬鎮壓的陰世龍庭。
「算是吧！」玄山沉默片刻，給出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元清微有些奇怪，卻也沒有多說什麼。隨後就聽到玄山開口道：「我看你來這裏，也是有一段時間了，一直沿着地脈摸索，是在尋找什麼嗎？」
看着眼前的玄山山脈之主，元清微想了想，開口道：「我想要找一塊萬年暖玉？不知玄山之中還有沒有？」
「萬年暖玉？」玄山嗤笑道：「那東西，就算是在天地元氣最充沛的上古時期，也算得上是第一等的寶物，早就在古天庭建立的時候，就已經被搜刮乾淨，怎麼可能還有剩餘？」
「真的沒有嘛？尊神雖然不是初代玄山之君，但作為玄山山脈之主，這裏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我不信尊神當初就沒有截留下來一些。」
玄山沉默片刻，問道：「你能夠付出什麼代價？」
元清微沉默片刻，反問道：「尊神希望我付出什麼代價？」
「幫我解除封印，如何？」玄山斟酌許久，才是提出這麼一個要求，元清微皺眉道：「怎麼個解除法？」
玄山輕描淡寫的說出了七八種破解方法，其中包括地震、戰爭、飢荒等等，每一項不是影響國家氣數，涉及到萬千黎民生活基礎。
「你知道，按照你說的這些方法，會死多少人嗎？」元清微閉了閉眼，反問道。
「可笑！朱重八以王朝氣數鎮壓我，除了壞去他家的氣數，也就只有截斷當朝龍脈這一條路可以走。我都說了，其後果由我承擔，你只需要幫忙將一些東西安插到對應的地方就好。這都不願意？」玄山似乎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望着元清微滿臉的不贊同，不由譏諷道：「有意思，當真是有意思，作為度厄的弟子，你竟然還有這這樣的婦人之仁。你師父都沒有告訴你，他當初為什麼一定要死嗎？」
度厄的死亡還有其他原因？元清微愣了一下，面上卻不動聲色道：「他還真的沒有留下和我說過，怎麼？尊神有興趣和我說一說嗎？」
「當年，兩宋交接之時，天庭超脫離去，我等留守於此的諸多仙神合力，卻也沒能延續漢家衣冠。可實際上，中間我們其實是有幾次成功的機會的，你老師也不用死，只是有的人想要趁機爭取利益，比如陰九重，比如鐵冠道人，再比如張元燭。」
「張元燭？」元清微聽到一個新的名字，有些好奇，其關注的重點在於這個名字倒過來念后，同朱重八後來的名字十分類似。
「你也聽出來了？張元燭就是朱重八！當年張元燭本身也是天庭當中的一位仙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隨着天庭一起離開，而是留在了人間。後來，我等想要延續漢家衣冠的時候，他更是趁機收走了漢家最後一道龍氣，鑄就了自己如今的地位。」
『所以，他手中才有的九霄金綬？』聽到完全不同於度厄道人留下的信息，元清微並沒有立刻否定，而是瞬間聯繫上對方手中的九霄金綬，如果按照玄山的說法，那麼一切邏輯都能對的上。只是……
「朱重八後來又為什麼要重訂山河？」元清微問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自然是為了對付我等殘留的仙佛地祗啊！」玄山聞言冷笑道：「你看看現在中土大地上，還有幾個是當年和天庭有關的道統？朱重八希望抹去我們的痕迹。所以，你的師父當初才必須要死，天道追究天庭留下的因果承負，奮鬥百年的人道不但不給於庇佑，還試圖誅殺他，天人兩道合力之下，他不死，誰死？」
「所以，我們合作不是很好嘛？」玄山說到這裏，用略帶着蠱惑的語氣道：「我可以脫困，你可以替你的師父報仇，還能夠從我手中得到一塊萬年暖玉。」
「是不錯！」元清微點了點頭，望着玄山笑道：「可一切的前提是，你說的是真的啊！」
對於元清微的問責，玄山毫不在意道：「我說的自然是真的！我有必要在這方面騙你嗎？你我合作才是最好的選擇……」
「合作？」元清微冷笑着打斷，望着周圍的土地，冷聲道：「就像你和樹妖的那種合作？你的陣法應該佈置完了吧！」
「你真是聰明啊！」玄山笑了笑，面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下一秒以他為中心，重重疊疊的黑色霧氣迷茫而出，籠罩周圍虛空，一道道虛幻的線條，在大地上組成一個巨大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