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養兒防老

年初二，J市風俗是嫁出去的女兒回娘家的日子。

蕭雨柔上午十點多提着一兜營養品上了樓，是蕭增禮開的門。看到幾乎斷絕來往的女兒，這兩天接二連三的上門，他考慮自己是不是該換個地方住了。

「進來吧，一次性說清楚，你到底想幹嘛。」蕭增禮沒有把她往外推，也沒有接她手裏的東西，徑自轉身走回去坐下。

「蕭群呢？」蕭雨柔看看四周，見蕭群房間的門緊閉着。

「他除了學習能幹嘛。」蕭增禮似是看透了她，就這樣看着，等她說出目的。

蕭雨柔無所謂的坐下：「這不年初二了嗎，來看看您。順便帶蕭群出去吃個飯。」

「哈，這倒稀奇。你等會兒，我去問問蕭群，想不想和你去『吃個飯』。」說完，他起身慢慢的走到蕭群房間門口，敲了敲門。

「外公，進來。」蕭群確實在學習，年也過完了，馬上又要去集合，作業還有一些沒寫完。

而且，沈萃又不和他撩閑。鬱悶，只有學習能讓他開心了。

十一中老師佈置作業很有針對性，比如英語，成績都是A級別的，可以不用做抄寫的作業，其餘同學卻要把整本英語書的短語和重要句型抄五遍。

對此蕭群很慶幸，抄寫那些他都背過的，實在是浪費時間。這樣，他的英語作業只剩下做一本試卷。

對，一本。老師讓大家自己買一套全本試卷，在假期中，像考試一樣，一天一張，然後對答案，看看自己到底哪裏有不足。

蕭群的英語相比來說是稍微弱一點的，所以他幾乎是兩三張的做。

外公敲門時，他正做得不亦樂乎，一想起這是沈萃的強項，他看着最討厭的完形填空都覺得很親切。

「怎麼了外公。」蕭群瀏覽一下自己安排好的作業量，發現只有語文還差一篇作文沒寫。

「蕭雨柔又來了，說找你出去吃飯，我是想問問你，去不去。」蕭增禮看着井然有序的書桌，拍拍他肩膀：「她肯定是有目的，不然不會一趟一趟的來。」

蕭群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外公。我跟她出去，談好后就回來。」

「去吧。」蕭增禮嘆口氣，「凡事別衝動，要生氣時就想想……你那個同學？」

蕭群扶額，站起身：「外公，我沒想到……你還挺八卦的。」

「嘿，你小子。」

老爺子先出去了，他的「好」女兒坐在沙發上，像是初次來的客人。他嗤笑了一聲，走去躺在躺椅上，打開了收音機。

「……調頻1314兆赫，《好歌送給您》繼續為您送祝福！接下來我們接聽下一個電話，喂，您好！」電台里剛好一檔節目進行的如火如荼。

「您好，我是在外打工的，今年沒有買到春運車票，所以不能回家看望我的父親，我想為他點播一首《父親》，祝他老人家健康平安！」

「這份孝心，希望您的父親能聽到。好，接下來送出這首感動了無數人的歌《父親》！」廣播里的主持人，聲音很有磁性。

音樂很快響起，歌詞不受控制的鑽進人耳朵。

「父親是兒那登天的梯，父親是那拉車的牛……」

蕭雨柔聽着，忍不住歪歪嘴：「這什麼破歌啊。」

蕭群換好出門的衣服走出來，蕭雨柔像是解脫了一樣，連忙站起來。

見他穿的是那天演節目時的一身，黑色皮夾克和牛仔褲，她嫌惡的說：「早知道，還不如穿我拿來的那身西裝呢。」

「都說養兒能防老，可兒山高水遠他鄉留……」收音機裏帶着哭腔的男聲，唱着天下遊子的心。

老頭子這時拿着收音機站起來，路過蕭群身邊時說：「去吧，拿上鑰匙。」

蕭群回眸，看見外公進房間的時候，拿下眼鏡後用手背抹了抹眼角。他只覺得心酸澀無比。

「走吧。」蕭雨柔迫不及待的要走了，在這裏實在壓抑的慌。

蕭群默默的出了門，帶上。

進電梯前，他問：「你就不羞愧嗎？你這樣對外公，就一點不顧念他把你養大的恩情？」

蕭雨柔沉默，進了電梯等他，執拗的按住關門鍵，大有他不進來就這樣耗下去的模樣。

「他按照他的思想要求我，就是對我好？那你也不聽我的，豈不是也和我一樣？」半晌，蕭雨柔嘲諷的反問。

蕭群哂然一笑：「你能和外公比？他讓你走正道，而你要求我的，是走歪門邪道！不要和外公相提並論，你不配，真的。」

蕭雨柔恨恨的望着這個本該和她最親的人，蕭群連眼角都欠奉給她，冷笑一聲，踏進電梯。

一路上母子無話，倆人停好車後進了衛氏大酒店，這裏住宿餐飲一體，也是J市的「貴」地。

蔣晶晶竟然已經來了，而且和衛英一起。

蕭雨柔和蕭群到了旋轉餐廳，一眼就看見了表兄妹倆，只因全餐廳只有這麼一桌人，衛英把這裏包下了。

蕭群低頭笑了笑，呵，果然如此啊。

他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拉開了椅子坐下。蕭雨柔連忙跟上，她沒想到衛英也在，對這個紈絝少爺，她內心是有點怵頭的。

「衛少，你……也在啊。」

「我家的地盤，我在不得？」衛英沒有了在衛臨川面前時對蕭雨柔的禮貌，那一臉的揶揄，好似他覺得面前的人是那樣的卑微。

蕭群坐在那，這時候涼涼的開口：「怎麼，讓她帶我來，就是為了聽你顯擺？」

說完，他打量這豪華的旋轉餐廳，笑了笑：「不用顯擺，全J市誰不知道衛氏多富有呢。老掛在嘴邊，那就沒勁了。」

蔣晶晶在一邊笑，她以為蕭群再誇衛氏有錢。

她今天打扮的很隆重，穿得像是出席什麼宴會。外套已經脫了，裏面是弔帶式長裙，上面鑲嵌著閃珠，奢華而高調，露出鎖骨透著一股誘惑。

長發用捲髮棒卷過，一個一個大卷，搭在一邊胸前，配上烈焰紅唇，看上去不像高中生，滿滿的風塵感。

「蕭群，是我請你吃飯的，表哥正好在而已。來，想吃什麼，我給你點！」蔣晶晶熱情的招呼，忘記了還在一邊尷尬的蕭雨柔。

－－－－－－題外話－－－－－－

百善孝為先，父親這首歌是我很喜歡聽的，每次聽都想掉淚的感覺。這些渣渣不會蹦躂太久的，請君聽我慢慢敘來！

三更，四更稍等，明天會趕早的，群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