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

第433章

她後悔自己為何沒有早些問清楚自家母親為何會要這副模樣打扮,而是什麼都沒問的過來了。現在夜荼靡這麼突然問起來,她一時之間倒也真的完全無法回應。

畢竟最適合作為借口的身子不適不能見風的借口已經在剛剛就被他們矢口否決了去,如今自然是不能再用來忽悠人的。

一想到這個,夜芙蘭心裏便是越發氣大,尋常人哪裏會想到夜荼靡這麼一番詛咒人身患病症的言語不過只是一個起因,最終的目的其實是為了引得旁人入套,若是她先行提起自家母親為何會這般遮掩面容模樣的打扮,她們必然是不會像剛剛那般一再否認的。

現在想起來,就連夜芙蘭自己心裏都覺得她們剛剛的做法實在是太過犯蠢了一些,這明擺着就是被夜荼靡給耍了一番無疑了。

一鶴這時候也明白過來夜荼靡此番言語意欲為何了,自家殿下昨兒夜裏便是已經暗中交代過自己若是夜家大族有人蒙面而來,他一定要負責將那人的真容暴露出來,一鶴先前還沒琢磨出這句話的其中深意,也沒來得及出手,倒是未曾想到夜荼靡倒是先行出擊了。

自家殿下還有國公府上的這位郡主大人都如此在意這個所謂的夜家當家夫人的面容,所以說,這位夜家夫人其實真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才會將自己遮遮掩掩的包裹成這般模樣了?

現在恰是一個好時間,一鶴自然也不會放過,趁著夜家這邊的人還不知道如何回應,他立馬便是緊追不捨的開口道:「郡主說的不錯,屬下也很好奇你這夜家夫人到底是有何見不得人的東西,居然是需要如此面帶紗帽重重遮掩,生怕旁人見着了你的真容。」

兩個人一唱一和的,完全就是將夜家大族弄到了一個進退兩難的境地。

夜芙蘭心中不安,她雖然不清楚自家親娘為何會是這番模樣,但是必然是會有什麼深意就是了,如今被人為難,她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是吞吞吐吐的拖沓開口道:「哪裏如你們所說的這般嚴重,我娘之所以會這樣裝扮,自然也是事出有因,我們夜家大族素來……」

夜芙蘭尚且不知如何解釋這事兒,好在就在她吞吞吐吐開口的時候,一側的夜家夫人總算是回過神了一般,立馬接過了夜芙蘭的話茬道。

「郡主言重了,我夜家大族到底也是立世多年了的世家大族,素來對九洲皇族都極為尊崇。又怎麼可能會毫無輕重做出了什麼看輕各家大族的的事兒來,本夫人是真的未曾有過這等心思,不過是臉上受了些傷勢,現在無法見風罷了,還望郡主莫要諸多猜測了。」

一番話說得還算是沉穩,聽上去似乎是有條有理的,但是稍微認真一點,旁人也都能聽出來其中壓抑著的怒意,

但即便是她一番話說的如此沉穩,旁人心中卻依舊還是起了幾分異樣心思。

如果沒有夜荼靡方才一番咄咄逼問之下的事情,他們或許還不會多心,但是剛才夜家明明在夜荼靡一再追問的是否身患急症之下。就已經矢口否認了她身上沒有什麼身患疾症的事兒,現在卻又拿出了一個臉上受傷的借口,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太符合常理。

總是讓人覺得夜家夫人剛剛所說的那一番話,不過只是借口罷了。

夜荼蘼臉上笑意不減,笑非笑的應聲道:「看來倒是本群主誤會了啊,本郡主倒也是未曾想過堂堂夜家夫人,竟然還會出了什麼傷了面容的事兒,平日裏怎生也不小心點兒,平白害得夫人你如今沒臉見人,只能是裹着如此厚重的紗布來此處了。」

夜荼靡指責夜家夫人那一句「沒臉見人」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可見是半點沒將這話中的嘲諷之意放在心上,她也不管夜家夫人聽到這話是個什麼反應,依舊是自顧自的開口輕笑。

「本郡主方才就說了夜夫人你是個分外心疼自己的女兒的人物吧,夜夫人方才還矢口否認,若非不是為了擔心她的親事,你又何至於如此費心至極的親自來了此處,非得在這等沒臉見人的時候都還要來出席了這九洲四國會鼎的盛宴呢?」

一口一句沒臉見人,簡直是半點沒將夜家夫人放在眼中,然而最為讓人生氣的是,夜荼靡這話雖然毒舌至極,。但是夜家這邊,居然還完全沒辦法開口懟了回去。

畢竟誠如夜荼靡現如今的話一般,夜家夫人如今面紗裹身,的確是沒有那個打算去將自己的真容暴露在了眾人跟前的,用難聽一點的話說,還真就等同於是沒臉見人。

如果在這個時候,他們因為心中惱恨無法容忍,就開口去否認了夜荼靡所說的這句話,那之後的後果,便毫無疑問就是無法再遮掩著面容就是了。

夜家夫人大抵心中也是想明白了這件事情,所以即便是心中惱恨至極,但是現如今她對夜荼蘼還真就是沒什麼法子處置了去就是了……

不過就算是不能回口,夜家夫人也實在是有些忍不下這口氣,她試圖拚命的壓制下自己的怒意,說話的語氣卻是極為不悅:「本夫人不過只是面色受了點傷,尚未恢復,不方便見人罷了,倒實在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事,還望嫵寧郡主說話客氣一些,仔細禍從口出害了自己。」

倒還是個能說會道的,分明她那一張臉就見不得人,現如今倒是說的好一番冠冕堂皇。而且到了最後,竟然也沒忘記威脅了她一聲什麼禍從口出的話,看她這樣子,難不成還真以為她什麼都不清楚嗎?

夜荼靡心中冷嗤了一聲,今兒這一場盛宴,這個老女人本是不應該出現在此處的,不過為了所謂的聲名之利,她竟然是不惜厚著臉皮也要來了這九洲四國會鼎的盛宴之上瞎摻和,那最後也就別怪自己會親手撕掉了她那一張偽善至極的面具了。

夜荼靡唇角弧度上挑,正準備開口回應一句回去,一側站着,難得安靜了半晌的卿離隱卻是忽然又開口插了一句話道:「嫵寧郡主!」

他喚了一聲夜荼靡的名字,但是語氣卻是頗有幾分咬牙切齒之意,夜荼靡有些莫名其妙,心中又隱約帶着幾分不耐,是以微擰著眉眼,轉首看了他一眼。

夜荼靡的意思很是明顯,她現在並沒有搭理她的興緻,讓他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別磨嘰。

卿離隱似乎也是被夜荼靡這般帶着幾分凜然冷意的目光給驚了半剎。本來他臉上的神情還有那麼幾分起伏來着,但是現如今看着夜荼靡這般模樣,他口中的話莫名便是卡住了半晌。

夜荼靡好整以暇的等著,儼然一副等著看他到底要說什麼話的樣子。

「嫵寧郡主,本祭司倒也覺得夜家夫人說的不錯,她不過只是面容受了點傷,無法不方便見人罷了,並不見得真是對咋們有什麼輕慢之心,郡主你也就莫要太將此事放在心上了。」

夜荼靡眸光不變,一雙桃花眼眼尾上挑,說不出是驚艷還是諷刺。

卿離隱看着她這模樣,心中莫名又是說不出的難受發賭。

其實他倒也不是真的有多想幫着夜家大族這邊說話,無非是覺得這事兒若是在拖沓下去,似乎是有些太過浪費時間了一些。

他現在最為關心的,可不是什麼夜家夫人蒙面不蒙面的事兒,而是……夜荼靡那個東宮太子妃身份的事情。

一想到這些,卿離隱便是努力調整了一番自己的情緒,深呼吸了一口氣,自行跳過了這個話題道:「這些都是小事兒,本祭司現在想問郡主的是,你手中既然是拿了這麼一枚龍血玉的龍紋玉佩,你便當真是想要做了南詔沈沐辭的太子妃不成?」

旁人對沈沐辭的稱呼素來都是一口一句殿下來着,現如今卿離隱這般直言不諱的對沈沐辭這個直呼其名,倒是讓人難免會覺得有那麼些許微妙之感,不過卿離隱身為北疆大祭司,其身份比之沈沐辭也不見得有多遜色如此一來,倒也不見得有多突兀就是了。

不過他對沈沐辭的稱呼雖然是不突兀,但是對夜荼靡所問的話倒是極為突兀就是了。

好好的一個北疆大祭司,現如今卻是去過問起一個南詔國公府嫡出千金的親事兒來了,這兩個八竿子都該是打不到一起的人,怎麼平白有了牽扯。

一鶴守在夜荼靡的身邊,見着卿離隱這麼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他心中便是隱約有些不好預感,總覺得這位北疆大祭司似乎是對自家殿下看重的嫵寧郡主有什麼別樣心思一般。

現如今聽着他這麼一個問話,一鶴當下便是一個激靈,頗有一種自以為是自己正解了的感覺。

他條件反射的開口反問道:「北疆大祭司你這是什麼意思,問嫵寧郡主這事兒做什麼,郡主手中既然是拿着殿下親給的龍血玉龍紋玉佩,自然便是我東宮之中名正言順的太子妃,你這般問話……」

一鶴話音未落,卿離隱便似覺得他口中的那句東宮太子妃很是刺耳一般,立馬便是冷著下頜打斷道:「本祭司說話,尚且沒有你插嘴的餘地。」

夜荼靡自然是不會對卿離隱有什麼容忍度,更何況卿離隱如今權勢壓着的人還是東宮鶴衛。

她涼涼笑了一聲,語氣很是冷然不善:「你既然是知曉如此之多,那本郡主與阿辭的事兒,你覺得又有沒有你來插嘴的餘地?」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實在是夜荼靡慣常喜歡用着的手段。

卿離隱被她這話問的驀然一堵,眸光瞬間便是陰鬱了下來,他很是不滿意夜荼靡對自己說話的這個態度,但是一抬眸對上夜荼靡的那般態度之後,卿離隱只覺得心神一堵,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應了去。

遲晝端坐在華貴的白玉雕梨花椅之上,寒涼着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場景,他的視線一直都跟隨着夜荼靡的身形移動而流轉,但是就在方才夜荼靡說出了「阿辭」兩個字的時候,遲晝的目光也是赫然一眯,本就宛如鷹隼的眸子也是越發透了幾分顯而易見的危險神情。

遲晝實在是想不明白,像是夜荼靡這般寒涼薄情之人,為何會突然短短几月的時間,就會對南詔的這位太子殿下如此親近稱呼了,她可完全不像是什麼好相處的人,就那一位在十里畫廊之中深得夜荼靡信任的安扶蘇,起初在夜荼靡的眼中也不算是特別矚目,一直是幾年時間過去,通過各種各樣事情的磨合,兩個人的關係才逐漸熟稔到現在這等地步的。

結果沈沐辭呢?這個南詔東宮太子,分明就未曾和夜荼靡這個七年時間不是在神醫谷度過,就是在十里畫廊晃蕩著的人物有過任何交集,更甚至從他得知的情報得知,當初夜荼靡歸京之後,分明還對這位南詔東宮太子唯恐避之而無不及,似乎是想盡了辦法都不想和這位南詔太子有什麼交集的。

可是現在呢,夜荼靡口中那一句「阿辭」的稱呼,遲晝確定他是聽得明明白白的,而且夜荼靡說這句話的時候,滿臉都是維護神情,決然不是什麼佯裝的模樣就是了。

所以說,夜荼靡這才回了南詔帝都幾個月的時間,她和這位南詔東宮太子殿下的情誼就已經是如此深厚了?

意識到這一點,遲晝心中莫名其妙的也是有那麼幾分不適之感,他微微泛著淡紫色的薄唇微微抿了抿,唇角弧度冷然,臉色也陰鬱了幾分。

而大抵在這個時候,卿離隱似乎也意識也意識到夜荼靡對沈沐辭的稱呼似乎是有些不過親昵了,他眸光涼了一寸,說話的語氣也是難以忍耐的帶了幾分惱意。

「嫵寧郡主與南詔太子的事情,本祭司雖是無言插手,但是南詔太子與夜家聖女早已定下了親事,你這東宮太子妃的名號,總歸是有那麼些許名不正言不順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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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之惑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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