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第388章

這話沈茯苓是點到為止,畢竟宋彩袖的身份之低微程度,不僅是比之襄陽侯府的姜南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便是比及在場大多數的旁人,也實在是多數不夠看的。

如此明顯的事情,倒是完全不用沈茯苓去多費了口舌,沈茯苓雖然是未曾在南詔帝都之中長大,心中也不算得有多少心機,可是她既然是身為一個女子,心中對女子在意的事情清楚自然也很是清楚。

她看着宋彩袖極力遮掩著的有些傷痕猙獰的笑容,面上的笑容也冷了幾分,毫不留情的嘲諷道:「就算是如你所說,當初的你在襄陽侯府夫人眼裏也算是勉強能夠配得上南柯公子之人又如何?可你看看你現如今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難不成你還覺得你有那個底氣能夠配上南柯公子了?」

這話就是明目張膽在說宋彩袖面容醜陋了,其實宋彩袖以往的面容倒也的確是不算是特別丑,畢竟她能夠讓謝雲鏡那等極為愛慕貌美之人的男子都能成功取悅到,並且還讓謝雲鏡生出了迎娶她入門的之心,可想而知宋彩袖的容色雖不算是絕頂的傾城絕色,但依舊也算的上是以往南詔帝都之中一等一的好樣貌就是了。

當然,這個一等一的評判標準,指的還是夜荼靡未曾歸京時候,和千燕婉還有白娉婷那等人相對比得出的結果。

可即便是她以往的樣貌的確是極為不錯又如何?現如今宋彩袖的的確確就是被毀容了,她的臉被夜荼靡用長劍在上面劃了兩道劍痕,如今還猙獰著傷口不見得有什麼癒合的癥狀。

以她如今這幅尊容來看,要論及誰的容色最為不堪入目,在場出席了襄陽侯府盛宴的人中,宋彩袖是若是稱了第二,也絕對是再無旁人能夠稱了第一就行了。

畢竟在場之人比宋彩袖以往容色要遜色了些許人雖然是不在少數,可是現在她的一張臉上已經是佈下了傷痕,比起人家雖是容貌平凡但好歹五官端正膚色白嫩的人而言,實在是毫無任何可比性的。

宋彩袖也是完全沒有想到沈茯苓居然是如此的狠心,居然敢拿着自己的容貌來說事,可即便是心中氣急,宋彩袖自己也是不得不承認了一番,沈茯苓的現在說的這句話,確實讓她無法反駁的。

畢竟現在的她的的確確就是一副已經被毀了容貌的模樣,比起姜南柯那一張明月清輝俊美至極的面容而言,她這一張醜惡容貌的確是怎麼着都配不上姜南柯的。

而且隨着沈茯苓的這番質問直言落下,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是再次齊刷刷的集中在宋彩袖那張現如今很是糟糕的面頰之上了。

這種仿若被人家看穿的目光弄得宋彩袖心中很是不舒服,就像整個人都沒有任何的私隱一般,再加上這些人看着她的目光無一不是帶着嘲諷,還有幾分看好戲的意味,也就更讓宋彩袖整個人都覺得有些又是羞恥又是氣憤了。

宋彩袖瞪着沈茯苓,很是想要當眾給她扇了一個耳光。

但是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裏,堂堂恭親王府的嫡出郡主,名正言順的皇族中人,實在不是他一個區區四品官員之女能夠輕易招惹的。

宋彩袖到底還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夠是拚命的壓抑著自己心中的火氣,語氣有些惱恨的解釋道:「郡主這是何意?何故又拿着彩袖的面容來說事兒來了,彩袖之所以會是現在這幅尊容,不過只是因着前些日子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才害得面頰受了些許傷罷了,那傷疤雖然是看上去也有些嚴重,但這傷痕又不是永遠好不了的,過些日子,我這傷痕自然就會好轉了。」

頓了頓,宋彩袖還頗有些義憤填膺的指責沈茯苓道:「再說了,茯苓郡主你再怎麼說也是堂堂皇族中人,當是分外愛戴南詔百姓才是,如今彩袖不過只是面頰受了傷,郡主卻是如此出言侮辱,屬實是讓彩袖心中很是難受,再說了……」

話語又是一頓,宋彩袖眼角餘光瞥到站在一側面容依舊是有些隱晦,看不出什麼多餘神情的姜南柯,忽而便是改口對着姜南柯的方向出口喚了了一聲道:「再說了,彩袖也相信南柯公子並非是什麼庸俗到以貌取人之人,哪怕是現如今我的容貌受了傷,南柯公子必然也是不會對彩袖生出了任何嫌惡之心的,您說是吧南柯公子?」

宋彩袖和姜南柯說話時候的語氣又變了幾分,是那種刻意捏著嗓子,滿是矯揉造作之意的聲音,而非是她先前對着沈茯苓的時候,那種其實是很為惱火,但是礙於沈茯苓的身份太過尊貴所以着實不敢輕舉妄動的,故意壓抑着火氣的聲音。

其實宋彩袖倒也不是不知道姜南柯現如今必然是極為厭惡自己的事情的,可是那又如何呢?反應她知曉姜南柯自來便是一股子溫潤如玉性子,她就不信姜南柯會當眾給了自己難堪。

畢竟除了之前在長寧街道她和夜荼靡徹底鬧僵的時候,宋彩袖可是真的從來都未曾見着姜南柯發過什麼火的,即便是當初自己在襄陽侯府之上辱罵了姜南柯是個極為無能的廢人的時候,姜南柯也未曾顯露過了什麼太過明顯的怒意,只是面色沉靜的同意退掉那門親事,然後才開口讓她將屬於他襄陽侯府嫡出一脈血玉鐲子還給了他罷了。

而且就算是後來宋彩袖不願意歸還血玉鐲的時候,姜南柯整個人的面色也是極為平靜,哪怕是隱約帶着幾分慍怒之色,可也依舊是隱晦得可以忽略不計一般,甚至是一直到宋彩袖態度蠻橫的拿着血玉鐲離開了的時候,他也不曾出言辱罵了宋彩袖分毫。

那個時候宋彩袖也是因着這件事情一直都覺得姜南柯的確是有些廢物,自己一個女的,分明都已經欺壓到欺壓到姜南柯的頭上去了,可他作為一個男的,居然還能那般沉靜至極,甚至是不見得有什麼打算去報復了旁人的心思。

但是後來宋彩袖回過神來仔細想想,卻是忽而就反應過來了,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其實當初那事兒並不是因為姜南柯性子太過軟弱而導致的,當初他之所以會在聽到自己提出退親一事兒之後,會那般爽快利落的答應了,其實很大的一個原因,應當是姜南柯自己也不想和她成了親的,所以他才會半點過激反應都沒有。

至於自己強行帶走了血玉鐲也沒見得姜南柯反應多激烈的事兒,無非是因為姜南柯為人聰慧,知曉就算是他動了幾分怒氣,也完全不能改變了他那一枚血玉鐲會被自己給奪走的結果所導致的罷了。

在姜南柯看來,與其說是他對宋彩袖動了怒火,最後搞得分外狼狽但是東西還是被人拿走而言,他還不如先面容沉靜的認可了這件事情,任由宋彩袖將東西先拿着,等到後來時機到了的時候,再去把東西拿回來就是了。

如此從容淡定而又沉得住氣的方法,其實真的是當時姜南柯孤立無援情況之下最好的一個解決方式了,一想起來這事兒,宋彩袖多少還是有些後悔不已,後悔當初她怎麼沒有沒看出了姜南柯這人的品性和聰慧。

結果現在人已經得罪的徹底了,宋彩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這件事情,委實是有些讓她追悔莫及。

也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才會讓宋彩袖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哪怕是得罪了姜南柯,但是依著姜南柯那般溫潤無害的性子,也絕對是不可能當着眾人之面說出了自己這道傷痕的真正來源的。

哪怕宋彩袖清清楚楚的記得那日發生京城西郊郊外襄陽侯府與之對峙事情的時候,姜南柯分明就是站在他跟前,眼睜睜的看着夜荼靡手執長劍,把自己的面容給划傷了的……

但是,以姜南柯那種溫潤如玉的性子,宋彩袖還是覺得若是讓他當眾把這件事情給揭穿了,分毫不給自己留下顏面,也怎麼着都是不太可能就是了。

不得不說宋彩袖的確是有些高估自己了,倘若是以往宋彩袖並沒有做出那些個又是退親又是奪走血玉鐲,還往姜南柯身上潑了不少髒水的事情的話,或許姜南柯還極有可能會看見他是先任襄陽侯府夫人當初選定之人的份上,不會太過為難了宋彩袖。

畢竟就算是她退了親事,那也不過只是和姜南柯自己有關的私事兒罷了,但是,宋彩袖被毀了面容的事情,實際上卻是與姜南柯無關而是與夜荼靡有關的。

姜南柯至今都還記得清楚,當初宋彩袖還有千燕婉二人跟着沈毓柔一起出現在了京城西郊宅院的時候,分明是宋彩袖率先提出了建議,想要毀掉了夜荼靡那一張美艷面容的。

這件事情既然是事關夜荼靡,姜南柯又怎麼會輕易放過了宋彩袖?

現如今的夜荼靡完全就已經是姜南柯在這個世界上最為親近的人物了,畢竟夜荼靡幫襯了姜南柯那麼多的事情,那些個恩情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輕易忘卻的。

若非是有着夜荼靡在暗中相助,他姜南柯只怕現在都還依舊是待在襄陽侯府之上,受盡了那些個庶出一脈之人的侮辱,又怎麼會有現如今這等能夠風風光光的回歸了襄陽侯府,還繼承成了自己生父爵位的好機會呢?

夜荼靡是姜南柯自己一心都牽掛着的恩人人物,可是宋彩袖這個心腸歹毒的人,卻是半點不知好歹的想要藉著沈毓柔的手對夜荼靡下手,

若非夜荼靡行事果斷自己又實力極強,還有着東太子為其撐腰,只怕依著沈毓柔那等囂張狂妄的行事手段作風,夜荼靡的容貌可能還真極不容易保下了就是了。

一想到這裏,姜南柯對宋彩袖的厭惡之心便是只增不減,先前他確實是看在了襄陽侯府一眾賓客的份上,並不打算將人趕了出去,可宋彩袖未免也太過得寸進尺了一些,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忍耐限度,還真就當她是什麼好惹的人不成了?

而且宋彩袖所言的她的面頰是因為無故受傷導致的說辭,也很是讓姜南柯有些無語,說謊話都說得如此乾脆利落,半點不用打了草稿,屬實是讓姜南柯心中厭惡不已。

他霎時便是冷笑了一聲,不待沈茯苓開口回應了宋彩袖,便是極不客氣的先行嘲諷出聲道:「宋彩袖,今兒本侯爺原以為你來了這襄陽侯府一趟,已經算是極不要臉面了,沒想到你這還有更不要臉的。」

姜南柯是何等性子溫潤至極的人,整個南詔帝都之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但是現如今這等脾氣極好的人物,居然是直接對着宋彩袖接連說了兩次不要臉面的話,可想而知姜南柯這到底是被氣到何等程度了。

而從側面來看,也是完全不難想像出宋彩袖這又到底是做了何等天怒人怨的事情,才會把姜南柯客到了這種程度。

眾人一時被驚呆了,噤聲不言,只靜靜等著下文。

然後便是聽着姜南柯接着道:「你臉上那道傷痕到底是怎麼來的,本侯爺可是親眼見着的,若非是你心思歹毒,想要毀了旁人的容顏,你又何至於會自食其果,毀了自己的容顏,現如今你倒是好意思在本公子面前睜眼說什麼這你是受傷導致的瞎話,難不成你當本侯爺與你一般,是個眼瞎心黑的人不成?」

此言一出,瞬間便是滿堂俱驚。

在場那些個賓客之中稍微有些腦子的人,一下子便是回憶起了前些日子姜南柯在在京城西郊宅院之處和襄陽侯府庶出一脈對峙的事情聯繫在了一起,當初他們也是隱約聽聞宋彩袖似乎也是追着國公府的嫵寧郡主跑到那邊也去了一趟的,只不過後來倒是未曾有人見到她走了出來,所以這件事情在很多人的心中倒是不見得有多確定的。

結果現在姜南柯卻是親口說出了這句話,還原了宋彩袖當日的確是去了南詔帝都京城西郊宅院的場景,他們自然也是第一時間就將這兩件事情聯繫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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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之惑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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