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第291章

經過千燕婉清白被毀后,身為罪魁禍首的兵部侍郎之子劉祥合卻是尚且還未曾丟掉腦袋一事兒,宋彩袖卻是難道是聰明了一回,由著千燕婉都沒法子直接處理了劉祥合的原因,很快便是想到了南詔帝都之中另外一位權勢滔天的貴女。

那位貴女自然便是平南將軍府上唯一的嫡出千金,如今貴為公主之尊,又被教養在了皇宮之中的平秀公主沈毓柔。

沈毓柔雖然是未曾列名於南詔四大名姝之中,但是容色卻是極佳的,即便是比之千燕婉和白娉婷幾人,倒也未曾遜色了太多,不過因為她雖然是身為將軍嫡女,卻是因為自小嬌縱寵溺的緣故而養得性子有些跋扈的緣故,倒是並沒有得了多少公子哥的愛慕之心就是了。

再加上評選南詔四大名姝之人的條件之一又要求的是未曾定親的女子才能做數,彼時南詔帝都之中又傳出了沈毓柔愛慕東宮太子沈沐辭的事兒,眾人隱約覺得憑着她那身為平南將軍嫡女的身份,大抵也是難得放手的。

即便是不少人忽然想起了九州之上盛傳的那個傳聞,但是一想着那件事情畢竟只是五分之一的概率,倒也並不見得一定就是他們南詔的東宮太子被選中了去,索性便也覺得這位公主若是有那個福氣,還真有可能就成為了東宮正妃的。

於是這樣一來,南詔四大名姝之列,便是更沒有沈毓柔的名字了。

因着這件事情過去,沈毓柔似乎也是覺得有些顏面盡失,好些日子未曾在南詔帝都中露面了。再加上她身在皇宮之中,本就沒有什麼外出的機會,這些年倒是在南詔帝都的眾人視線之中逐漸淡漠了下去。

更甚至是有不少人傳聞,說是當年四大名姝評選一事兒之後,平秀公主因為動了大怒的原因,性子比較以往,還要更加陰晴不定,跋扈張揚了一些。

又因着平南將軍賀華手中握有重兵,皇族說不得要忌憚幾分的緣故,沈毓柔越發是目中無人到了一個極為誇張的地步,便是一眾皇宮中人,除了一個頗受帝寵的菁華公主沈菁華之外,沈毓柔還真真是沒對其餘不受寵愛的公主存了多少敬重心思。

簡單的來說,她就是一個仗着自己是權臣之女,就分外肆意橫行的金貴千金罷了,旁人多少知曉一些沈毓柔的事兒,所以無論男女,除了必要的討好之外,他們大多數都是並不願意於與沈毓柔打了什麼交道的。

旁人對如此一位貴族出身性子跋扈的親賜公主敬而遠之,可是落在宋彩袖的眼中,卻是將她當成了南詔帝都之中唯一能夠剋制了夜荼靡的人。

畢竟現在南詔帝都之中身為一流貴女的千燕婉和白娉婷二人都在夜荼靡這裏齊刷刷的落了下乘,宋彩袖沒了辦法,只能打起了這位公主的主意,她耗費了不少心神和人力物力,這才終於尋了一個機會,將自己的投靠帖子託人遞到了沈毓柔的手上。

宋彩袖並沒有沈毓柔會幫了自己一個區區四品官員之女的把握,所以特意尋了一個借口,只將自己聽聞的她被封為郡主那日是東宮太子親自前往國公府宣旨的事兒給說了出來,然後又誇張的描繪了一番夜荼靡對沈沐辭的「勾引」之心。

若是念及旁的事情,宋彩袖還真不敢確信沈毓柔會不會給自己忽悠了過去,但是這事兒既然是與東宮太子沈沐辭有關,宋彩袖便是覺得沈毓柔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忽略的就是了。

畢竟沈毓柔對於沈沐辭的一片愛慕之心,可是在她極為年幼就已經傳出了的,依著沈毓柔那等得不到東西就絕對不會罷休的性子,必然是不會輕易放棄了就是了。

果不其然,沈毓柔那邊很快便是傳來了結果,直接便是答應了宋彩袖的提議,替她想了一個極好的法子。

這個法子就是將一切的罪名悉數推到了夜荼靡的身上,讓她背上了一個惡名,反而卻是將宋彩袖的名聲給洗白過來了。

宋彩袖隱約聽自己的父親提過一句沈毓柔,他說沈毓柔本人因為自小嬌縱着長大的緣故,並不見得有什麼深沉心思,但是平南將軍府上多的是用人的本事兒,尤其是安排在入了宮的沈毓柔的,更是一些心思極重的人。

想都不用想,這個法子必然就是沈毓柔身邊那些個所謂的「謀士」出的主意了。

其實宋彩袖也不是沒在心中吐槽過,沈毓柔將所謂的「謀士」用在了這麼一丁點與女子爭風吃醋的作用上,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的愚蠢,可是這法子畢竟還是自己要用的,她心中嘀咕一聲之後,到底還是歡歡喜喜的答應了下來。

本來最初面對夜荼靡的時候,宋彩袖還覺得有些心中發怵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經是和沈毓柔結為了盟友,從今往後也算是有了宮中靠山的緣故,她心中便是難得的有了幾分底氣。

想到這裏,宋彩袖說話的音量便是越發響亮一些了。

她佯裝了一個以德報怨的模樣之後,便是話鋒一轉,開始憤憤不平的指責起夜荼靡來了。

「可我萬萬沒有想到,郡主在那般威脅了我,又逼着我做了那麼多齷齪的事情之後,竟然還厚著皮去欺騙了南柯公子。她竟然告訴南柯公子那一枚從我手中奪走的血玉鐲子是她的東西,更是讓南柯公子將其認做了姜夫人親自給他定下的正妻……」

「我可以容忍嫵寧郡主對我的一再欺辱,畢竟她年歲尚小,又不是在府上被人精心教養過,我都能原諒甚至包容,」瞧著人越來越多的彙集過來,宋彩袖越發打起了幾分精神狀態,開始更加用心的買起了慘來。

一張俏麗的面容之上點綴著幾滴盈盈淚珠,替她平白添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度,不少人面上都生出了幾分打抱不平的義憤填膺之色,明顯是就是信了宋彩袖的話無疑了。

宋彩袖瞧著,心中很是歡喜,繼續忘形的哭訴道:「可是不管我有沒有關係,南柯公子卻是萬萬不該受了她的欺騙的,姜夫人那般待我,讓我好生照顧好南柯公子,我若是真讓他迎娶了嫵寧郡主那般心性惡毒的女子,可又是如何能夠與姜夫人交差啊!」

說到這裏,宋彩袖整個演戲的情緒到達了頂峰,一張面容之上眼淚簌簌而下,顯得她好不凄慘可憐。

那些個不明真相的人物,這下便是更加相信無疑了,不少人臉上一副義憤填膺之色,都是起了幾分七嘴八舌開口指責夜荼靡一番的心思。

只不過這些個議論言語尚未響了起來,人群之中卻是忽而傳來了一道極為溫潤得宛若三月春風般的男子聲音。

「從來不知宋姑娘竟然還演得如此一手好戲,倒是讓本公子好是大開眼界。」

語氣分明很是溫潤,如沐春風而又舒朗人心,偏生不知為何,卻是任誰都能聽出一點輕嘲的端倪,眾人下意識的循聲望去,等視線觸及那一抹極為挺拔清雋的人影之後,整個長寧街道之上的眾人,便是無一例外的露出了一股子震驚到極致的神情。

更有甚者,索性還直接倒吸了一口涼氣。

來人身穿着一層素白淺色衣衫,外面籠罩着一襲材質上好的蒼藍色華貴錦衣,用極為淺淡的銀色絲線勾勒著華美條紋,襯著黃金分割的身子,看上去清雋而又挺拔。

然而最為讓人移不開目光的,還是那一張俊美得難以忽視的容顏。

雖然是容色蒼白,但是並不影響他那堪稱鬼斧神工雕刻而成的驚艷五官,再加上他整個人氣質卓絕得似一株決然挺拔的松竹,倒是顯得他臉色的神色變得越發溫潤了一些。

眉眼溫潤和煦,一張容色清暉明月般動人心神,這人不是襄陽侯府的那位嫡出公子姜南柯還能是誰?

前者姜南柯的容色之色,不少人皆是臉色一變,心中很是震驚,他們雖然是早就已經聽過了襄陽侯府姜家二爺壽宴之日的事情,但是因為那日出席襄陽侯府壽宴的都是一些達官貴人,倒是和他們這些個所謂的平頭老百姓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的緣故,眾人還是對於這事兒半信半疑的。

畢竟姜南柯消失在南詔帝都眾人跟前的日子屬實是太長了一些,整整三年時間,若非是他有些一個南詔四大公子之一的稱呼,只怕單單憑藉他是襄陽侯府姜家嫡出一脈嫡子的身份,還真真就已經讓人將此事兒給忘懷去了。

也正是因為如此,不少的平民百姓都覺得此事兒並非是真的,畢竟雖然南詔帝都貴族府邸之上都是流傳著這等傳聞,但是很多時候,所謂的傳言,往往也是用來誤人的。

若是不能親眼所見,他們還真就不願意輕易相信了去。

本來不少人都是抱着這麼一個法子來着的,誰曾想到今兒街道之上,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竟然還真的見到了那位傳聞之中已經聲名全無的襄陽侯府嫡出公子姜南柯了。

最重要的是,姜南柯除了臉色隱約有些病態的蒼白之外,竟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風華無雙,如此這般,哪裏像是他們那行人胡言亂語所說的姜南柯已經成為了廢人的模樣了?

眾人從姜南柯那般驚艷至極的容色中反應過來,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姜南柯方才到底是說了一句什麼話出來。

南柯公子方才似乎是在說,這位國子監祭酒府上的千金,是在演戲來着?

方才宋彩袖那麼一番涕泗橫流的激動言語,瞧著屬實並不像是假的,可是現在襄陽侯府的南柯公子親自站出來說宋彩袖是在演戲了,倒是讓旁人心中摸不準是個什麼反應。

方才還準備指責夜荼靡一番的一群人霎時便是閉了嘴,靜觀其變着接下來的事情。

姜南柯仍是如眾人印象之中那般陌上公子溫潤如玉的模樣,他的面頰之上帶着笑意,滿臉的和煦像是快要照進了人的心底。

可是不知為何,旁人總是覺得他看着宋彩袖的眼神很是不怎麼對勁兒。

似乎是有些冷漠,又有些譏諷,甚至還有些許藏匿得極深的厭惡。

旁人心中尚且便是如此感想,可想而知宋彩袖的心中於又該是如何一番反應。

她方才還哭訴的面容猛的一僵,一張臉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眼睛對上姜南柯的視線,心中便是不由得多了幾分難以言喻的心虛之意。

「南柯……南柯公子……」宋彩袖悄悄咽下了一口唾沫,哆哆嗦嗦的開口喚了一聲,大抵是因為反應過來自己的模樣太過心虛,宋彩袖又凌空轉了一個語調,把言語中的些許心虛遣倦緩了緩,化作了些許濃情蜜意的語調。

宋彩袖嬌滴滴的喚了一聲姜南柯的名字,一張俏麗容色之上很是驚喜,看上去真真就像是一個見着了自己心上人的女兒家模樣:「南柯公子你來了。」

姜南柯倒是沒想到這才三年時間不見,當初在自己面前折辱於他的宋彩袖,竟然是化作了這麼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姜南柯回憶了一番宋彩袖在自己面前頤氣指使滿臉嫌惡的神色,再一和她如今裝瘋賣傻的不得不故意忽視着自己所說言語的模樣,卻是忽而覺得有些好笑。

因為天生性子溫潤使然的原因,姜南柯真真是從未對人露出過什麼明顯的厭惡模樣的,可是現如今看着宋彩袖的這麼一張前後不一的面容,姜南柯卻是頭一次覺得有些反胃得緊。

他也算是見識了,這時間竟然真真是有如此不要臉的人物的。

三年前自己受了重創倒床不起的時候,分明是宋彩袖居高臨下的站在他身前,嘲諷了自己一個破落戶配不上她那國子監祭酒身份的嫡出千金的,可是現在的宋彩袖,卻是還能厚著臉皮和自己攀這所謂的關係。

他臉色的笑意淡漠了幾分,一雙瑞鳳眼眸中終於是透出了分顯而易見的厭惡神色。

「宋姑娘,你莫不是以為本公子的記憶當真是差勁兒到三年左右的事情都記不得了的地步了?」

宋彩袖一聽見姜南柯主動提及的三年之前的事情,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就想到了自己那一次登臨襄陽侯府之上,羞辱了姜南柯一番之後又逼着他非要退婚,卻是又因為貪心的緣故不願意將襄陽侯府嫡出的玉鐲給還回去了的事情。

宋彩袖實在是沒想到三年時間過去,姜南柯竟然還能將這件事兒記得如此清楚,她的臉色很是一片慘白,正欲開口先行堵住姜南柯的話,卻是見得這位素來以從容雅緻行事兒的襄陽侯府嫡出公子,率先便是搶在了她之前將那件事情公佈於眾了。

「三年之前,分明是宋姑娘你親自來了襄陽侯府之上嘲諷本公子已經是個一事無成的廢物,配不上那般金貴至極的你,所以一心逼着本公子與你退婚來着的,怎麼如今本公子倒是成了宋姑娘口中一心愛慕之人了?」

「還有,你既然是口口聲聲說着想要替本公子的娘親保管好那一枚血玉鐲,後來也是因為擔心血玉鐲受了損毀的緣故,才會被迫答應了荼靡的話去和謝雲鏡成親的,可見你真是希望這血玉鐲是能好好的……」

說到這裏的時候,姜南柯卻是忽而默然了幾分,頓了頓話語,並沒有着急將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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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之惑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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