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155章

玉靈嬌幾乎是想要用一輩子的能耐去賣一次慘來着,畢竟她是真的不想被趕出國公府上,更何況如今還是要被這南詔東宮的太子殿下沈沐辭給趕出去了。

若是單單隻是被夜荼靡趕出去了,她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之下,還弄編造一堆破事兒去壞了夜荼靡的名聲。

可現如今她卻是要被沈沐辭趕出去了。

這可是東宮太子的手筆,按照整個南詔將這位太子殿下奉為神祇的狀況來看,她若真是被沈沐辭趕出去了,那麼她這一輩子,在南詔之中,必然是要被毀得乾乾淨淨了。

只是玉靈嬌這滿臉的淚水還有委屈神色還未曾醞釀出來,便是被一側的一鶴給赫然打斷了。

一鶴看着她,眉眼之間滿是煞氣,還有濃烈的厭惡之色,說出的話更是半點沒給她留下了顏面:「閉嘴!我家殿下說話,有你這個醜女人插嘴的份兒嗎?!」

這番毫不客氣的話說出來,玉靈嬌的臉霎時便是一白,好容易醞釀好的即將破嗓而出的話也是驀然僵硬在了唇齒之間。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一鶴這麼不給面子的訓斥了一頓,饒是玉靈嬌已經做好了被羞辱的心裏建設,也仍舊是被說得面頰通紅半點兒沒了言語。

偏生紅鯉又是個半點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道理的人,他一語呵斥住了玉靈嬌之後,便是又看着她那差點哭出來的小臉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我看你這德行,莫不是還想裝哭賣疼的來勾引我家殿下不成?」

一邊說着,一鶴便是用一副頗為嫌棄的神色打量着她道:「只可惜啊,你這張臉,便是連我這個小小的東宮侍衛都比不上了,若你還有那麼幾分自知之明,還是別這般出來丟人現眼了吧。」

這話簡直是說的玉靈嬌羞憤欲死,一鶴和沈沐辭一樣,說出的話無一句不是分外毒舌的,可最讓人憤怒的,還是他們的話雖然聽着讓人無法入耳,可卻又沒有一句不是事實讓他們無法反駁來着。

「鶴衛大人,」玉靈嬌不敢說話,只能咬着牙,將那試圖用淚水引得沈沐辭對她生出幾分憐惜之心的心思徹底消停了下去。

可玉衡卻是個閑不住話的,他見着玉靈嬌受了這等侮辱,又見着開口之人並非是沈沐辭而是一鶴,便是壯著膽子開口說了一句:「阿嬌只是個小姑娘,還望大人莫要與阿嬌一般見識」。

這話乍一聽着還算客氣,沒敢指責一鶴這個東宮鶴衛的半點不是,可玉衡卻是忘了,現在這種情況,哪怕是他用詞已經極為嚴謹鬆懈,可只要他做了因為了玉靈嬌而提醒一鶴得事情,本身就已經算是極為不算客氣了。

一鶴挑着眉眼,頗有幾分沈沐辭動怒之前的神韻,他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泛冷:「所以說玉衡公子這是在覺得屬下有些越規矩了不成?」

「玉衡不敢,只是覺得鶴衛到底是皇宮之人,國公府上宅院上的這等小事兒,倒是不必要麻煩各位大人親自動手了了。」

玉衡到底有那麼幾分世家公子的年輕氣盛,被沈沐辭這個東宮太子冷嘲熱諷一番也就算了,一鶴不過只是一個東宮鶴衛,竟然也敢對他和玉靈嬌兩個國公府上名正言順的子嗣這般說話,他心中多少有些不郁。

即便是理智告訴玉衡讓他不要說出了什麼過分的話,可他到底還是有些壓不住心中的火氣說了一番話。

一鶴自然也是聽出玉衡言語中的意思了,他是在說他們東宮鶴衛的手太長了,既然是皇宮中人,只需要掌管東宮和皇宮的事情即可,實在是不必要來插手他們國公府後院的事情。

一鶴霎時眉眼森涼下來,他冷笑一聲,看着玉衡的時候言語之中滿是傲然之意。

「鶴衛身為東宮親衛,手握南詔生殺大權,便是陛下也親令東宮親衛有先斬後奏之能,上可決朝廷命官之生死,下可安百姓之福祿,既然玉衡公子自己都說了,我東宮鶴衛連着皇宮之事兒都敢插手涉足,那你且說說這國公府上之事兒,我東宮鶴衛可是有能力管了去?」

玉衡被他這話弄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尚且未曾反應過來,沈沐辭卻是眉眼冷淡的輕嗤了一聲。

「東宮行事兒何須過問了旁人,既然他們並無什麼話說,那你也不用再與她墨跡了,現在就將人給本宮人扔出去便是。」

玉衡這下子才算是徹底醒悟過來了,他剛剛那一番意氣用事的話,原來竟是然是真真得罪了這位南詔太子和東宮鶴衛了。

他一時白了臉色,正欲多說話,卻是聽得沈沐辭分外不耐煩的話傳來,玉衡赫然一愣,這才恍惚想起了沈沐辭來此的目的到底是何了——

沈沐辭來此可不是有什麼閒情逸緻過來和他說話聊天的,而是特意存了心思來替夜荼靡處理玉靈嬌和杜姨娘二人的。

而沈沐辭現在這話,分明就是連和他廢話的心思都沒有了,純粹就是打算直接處置人了。

果不其然,就在沈沐辭一聲令下之後,一鶴果然是再沒有半分拖沓,赫然動身便是打算往玉靈嬌和杜姨娘的方向行了過去,他一手拎着一個人的衣襟,儼然便是打算要直接將人給扔了出去。

玉靈嬌霎時滿是畏懼的變了臉,她自知自己無法處理此事兒,便是條件反射的朝着玉衡的方向看了一眼,下意識的驚叫出聲道:「大哥!救我啊大哥!」玉衡見着心中一急,霎時便是慌亂的出聲回應道來:「阿嬌!」

他慌忙跪倒在沈沐辭的身前,臉色一陣慌亂:「太子殿下,是玉衡糊塗了,殿下莫要將阿嬌……」

「玉衡,」沈沐辭眉目清寒的看着玉衡,眉眼之間透著顯而易見的不耐之色。

「本宮知曉你是為了何事兒才會這般護著玉靈嬌,只是整整十年的時間過去,你竟然還沒有看清楚這場騙局,甚至是為了一個如此心思深沉之人與自己的嫡親妹妹,你真正的救命恩人劃清了界限。本宮如今瞧着你,便屬實是像極了一場笑話。」

沈沐辭說話的時候語氣一如既往的輕緩沉靜,似乎是全然不曾動了半分怒意,可這一番話說出來之後,方才還在咋呼驚叫的三人赫然便是沒了動靜。

玉靈嬌哆嗦著身子被拎在一鶴身上,一張原本因為掙扎和呼吸不順而隱約有些泛紅的面頰也是赫然慘白了幾分。

她瞪着一雙杏花眸子,滿目的不可置信之色,唇瓣抖擻,卻又隱約有些白的嚇人。

玉衡的臉色也沒有比玉靈嬌好到了哪裏去,他原本還一心想要請求沈沐辭放過了玉靈嬌,可聽到完了沈沐辭的話之後,玉衡整個人便是一動不動的僵硬在了原地。

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似乎僵硬了,腦子裏一片空白,只能滿是茫然而又吞吞吐吐的問了一句:「殿下你……你剛才……剛才在說什麼?」

言語間的顫抖音色明顯至極,赫然便是心情雜亂的明確體現。

玉衡本就是跪在沈沐辭跟前的,身形有些狼狽,如今襯著這等顫抖聲音,活脫脫一個似乎收到極大打擊的抖擻之人。

沈沐辭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站在玉衡身前,雪玉色的錦瑟華服不曾沾染了半分塵埃,他立在此處,便是匯聚啊世間萬千風華無雙。

「本宮所說之事兒,玉長公子當真是還聽不懂么?」一聲輕嗤笑意,即便是音色迤邐清淺似乎沒有任何旁的意味,可也是任誰都能聽出其中的些許諷刺。

玉衡聞言,臉上的血色終於一剎褪盡,他喉嚨哽咽了一剎,連着目光都透出了幾分顯而易見的紅色血絲。

「殿下剛剛所說之話的意思是……」他下意識的攥緊了自己的雙手,赫然哽咽寫開口道:「殿下你說的可是十年前……我在京城西郊溫泉池水之處落水而且差點溺水而亡之事兒?」

玉衡此言一出,整個賢恆院霎時沉默了一剎。

玉靈嬌差點沒忍住就要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整個人愣怔在原地,即便是被紅鯉提拎在身上,也全無半點反應,反而倒是那一張鵝蛋臉上湧上了莫大的驚恐之意。

她方才便是從沈沐辭的話中隱約聽出了一點端倪,只是因為心中有那麼幾分底氣的原因所在,她一直強迫自己保持着必有的安靜不曾說了話,可是當她聽見了玉衡真的提及這件事情之後,玉靈嬌心中的慌亂霎時便是怎麼也攔不住了。

沈沐辭說的,竟然真的……真的就是那件事情?!

似乎是是為了應證玉靈嬌心中的猜想一般,沈沐辭又頗為隨意的應了一句:「不然玉長公子以為本宮說的是什麼事情?」

聽到這個回答,玉靈嬌臉上的慘白之色便是再也抑制不住了。她條件反射的看向玉衡的方向,整個人臉上又是驚恐又是慌亂。

玉衡這時候卻是沒空搭理了她,他的臉色比起玉靈嬌而言實在是沒有好到哪裏去,或者說是更加慘白得毫無人氣。

這個時候,玉衡自然也是完全可以確認沈沐辭方才所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他說的是十年之前玉衡在京城西郊溫泉池水處溺入池水之中差點溺水身亡的事情。

玉衡身為國公府嫡子,自小也是受到了不少南詔帝都貴族子嗣該有的貴族教育,無論是文學還是武用,素來都沒有短了旁人的。

總的說來,也算是文武雙全之人。

可玉衡自小有一樣卻是無論如何也學不會的。

那便是鳧水。

國公府嫡子玉衡文武雙全,偏生不會鳧水,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似乎怎麼着都有那麼幾分丟人。

大抵少年時代的人都是有那麼幾分不願服輸又怕人嘲笑的傲氣的,玉衡將此事兒瞞的極緊,不願意將此事兒透露了出去,這事兒他原也瞞的不錯。

奈何卻是沒想過他結交那一群的貴族子嗣的朋友。

南詔帝都的貴族公子哥兒們都是貴宦大族教養出來的人物,自然是各有各的喜好擅長,再加上一群公子哥兒們幼年時候免不得有些心性頑劣,索性便是日日處處變着法兒的尋着樂子。

於是後來一次,玉衡便是被一群人給忽悠着要去京城西郊的溫泉池水之中泡溫泉。

玉衡本是不願意去的,畢竟他自己都覺得他和水池這等地方有些犯沖,更何況他不僅是個旱鴨子,還實在是對面積略廣的水池有那麼幾分畏懼之心。

只是他雖然心中恐懼,卻是奈何不得一眾兄弟軟磨硬泡,最後還是跟着一起去了。

而這一去,便是去出了一場大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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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之惑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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