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七八章 認清自己

第六七八章 認清自己

鳳晗沉看着圖紙上的陣紋,淺笑說道:「不錯的奇思妙想,可惜他的陣紋是弱項,用的還是蘊華山人《離火抄》中的柳工圖,蘊華山人於離火山中機緣巧合見一上古石碑自岩漿中浮出,雖只是一瞬續而沉下,卻憑其驚人記憶力抄錄了大概,於是創出《離火抄》,此柳工圖乃是一種卸力陣紋,可惜,殘篇就是殘篇,龍不點睛不過是白紙之上的耀武揚威,亦如我鳳家如今的死要面子!」

鳳晗沉說罷自嘲一笑,眼神黯淡了片刻轉而恢復深邃。

她的師承比這小鎮上的神痕塔符文師強太多,名師出高徒,她的水準也遠高於索符師,因而一眼看出索符師的陣紋水平。

「阿泉,去幫我準備一些竹子,要葉根下部分纖細的。」

「好的小姐。」

待竹尖送來,鳳晗沉以此模擬細骨製作陣紋。

她先擺放出索符師借鑒的柳工圖陣紋。

此紋雖然處至上古,但如她所言是殘篇,陣紋這東西少一筆都不行,何況柳工圖記載的只有原紋三分之一,此並非她猜測,而是蘊華山人在離火抄中的隨筆,記錄當時柳工圖有大半被岩漿遮擋,並是東一撇西一捺,不是完整的三分之一,如此零零散散的圖,要復原根本不可能,因此三分之二是蘊華山人憑自己能力畫出,跟他自創的已經沒有什麼區別了。

索符師選用此圖的用心,鳳晗沉能猜個十之八九。

所謂瘦死駱駝比馬大,怎麼說也是上古陣紋殘篇,深受好面子又無底蘊之人的喜愛。

但在實用派眼裏,這玩意就如同雞肋,棄之可惜罷了。

論起功效,跟現今完善的卸力紋反而弱了點。

鳳晗沉尋思了良久,決定用同樣是蘊華山人所著的《蘊華盾甲譜》中的水毛工書給予索符師致命一擊。

但她並沒有照搬水毛工書,水毛有盾有甲,運用的是外柔內剛卸力法,其特點就是獨特的構造,它的盾好似斗笠,有盾尖,可使盾擊以盾尖傷人,當對手的兵器劈中在盾上,會受盾上的水毛影響,沿盾尖左右滑開,往人身側滑去自然就劈不中人,劈空的慣性力量會使對手有短暫的空當,抓住時機必能取敵性命。

若是往持盾者身上滑來也沒關係,前提是選用好配合水毛盾的甲,水毛甲以前是最好的選擇,能很好的再度滑開對手兵刃,但後來有人創出了獠牙甲,此甲胸腹處如一張大口,上面遍佈錯綜複雜的獠牙,並在獠牙上運用了水毛技術,使兵刃很容易滑到獠牙中卻無法取出,若不棄之死路一條。

但這些如今都被淘汰了,原因很簡單,坦克的悲哀。

一見你這身裝備,對手根本就不會給你進展的機會,而盾甲又是屬於重裝,缺乏靈活,如今就是有,也需要搭配遠攻手與靈活的輔助手,不然等著被人風箏死。

如今大行其道的就是簡裝,看起來普普通通,內部符文有多少誰知道?也只有打起來才知道。

鳳晗沉先選用的就是毛織工藝,雖說是以滑卸力,但如果無法承受其強大力量,被人一刀把毛給斬斷了拿什麼滑?

隨後她又運用水毛工書中的毛下卸力紋,兩種結合在索符師的網骨甲上,以鳳晗沉堅信,不論讓誰來看,都要優勝於索符師的構思。

翌日,看到了信的索符師,一天都沒有動筷!

他也沒去翻書,而是愣愣的坐在餐桌前盯着鳳晗沉的水毛網甲工書發獃。

《蘊華盾甲譜》塔里就有,他看翻過,還是前不久尋找構思的時候查閱的,他沒有選用的原因是水毛工書屬於外甲,而他的網甲屬於內甲,兩者本質就有區別還看什麼?

但他沒想到,把水毛甲的一些技術運用在網甲上,效果不用試他就知道,自己輸了!

對手絕非自己認為的那般,是初出茅廬的野路子,而是閱盡典籍的符文師!

《蘊華盾甲譜》被淘汰了五百年,要不是尋找構思索符師也不會看,而對方考慮才多久,便用兩者結合,將自己構思許久,為此得意的網甲批得一文不值!

塗師傅看不懂字,只從索符師的反應判斷不是好事,他很是擔憂。

張天流心裏感慨這人有多傻才會這樣?

光看對手提議的網甲構造,不判斷對手怎麼知道你的網甲屬於內甲?

何況,鳳家妮子是在你家樓頂看風景,要沒你建的樓,她豈會看出這裏背光適合建窗?

她要是真厲害,創出一套全新甲,以全方位的優秀數據打敗你。

可惜,索符師鑽了牛角尖。

直到深夜,索符師才寫好回信,也不放入餐盒了,就帶着餐盒去了一趟酒樓,好巧不巧,正好交給了跑堂的阿泉。

「這信,你問一下交給誰。」說完索符師就失落的離開了。

阿泉大喜過望,忙把信揣入懷裏,將餐盒交給廚房后出來有模有樣的打掃完大堂就跑鳳家小院去了。

他這一走,酒樓對門的一個小攤販也收拾了地攤,匆忙離去。

索符師這一夜難以入眠,他乾脆搬張椅子到魚鱗甲面前,坐在上面木訥的看着魚鱗甲,表情跟張天流是一模一樣,讓塗師傅好不習慣!

「以前我認為三年就能成為符文師,然而一晃十餘載,我還是我,但我的志氣卻已消磨殆盡,而今終於有了轉機,我以為我已經是一名合格的符文師,可笑!」

突如其來的話讓塗師傅也陷入惆悵。

誰無志向?

但有幾個能達成所願的?

幸好他過了這個年紀,只是惆悵片刻就恢復了常態,專心製作骨器,不然肯定會厚著臉皮跟索符師喝上兩杯。

「阿流對這種事也沒感觸,是年紀太小還是真的做到了專心如一?」

這個問題恐怕就是塗師傅問了阿流也不會回答,最多就搖個頭,至於是不理解你的話還是不會考慮其它,也只有他自個知道。

翌日,索符師從椅子上站起,對兩人道:「今早想吃點什麼,稍後我帶回。」

「隨便讓人送點就行。」這次開口的居然不是塗師傅,而是阿流!

塗師傅一愣,往日阿流可不管這些的,而且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但他卻不知道,張天流是知道後續事情,因此讓人送來,而不是索符師帶回來!

等他帶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這鬼地方沒有天地元氣,張天流不是肉眼卻是凡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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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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