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光怪陸離

第二十章 光怪陸離

張天流沒有回到客棧,而是直接去了丁香樓。

丁運果然在丁香樓,不過見到張天流后他沒了最初的風度,而是冷冷的問:「你來幹什麼?」

「不是你讓我來的?」張天流反問。

丁運眉頭一皺,突然意識到什麼,驚訝道:「你混到呂泰雍身邊了?」

「不對。」丁運仔細打量張天流,眉頭更皺,有些鄙夷道:「哼,你只是一個普通人,就算是朝廷的特派員,你還是一個普通人,別招搖了,若讓呂泰雍知道,你還如何混到他身邊?」

張天流苦笑道:「是啊,普通人,不過普通人有普通人的辦法,我這特殊身份用不了多久了,最多一個月我就要離開,不過你放心,離開前我會把你的困難解決的,所以我需要另一個身份。」

「解決,還一個月,那我倒想聽聽。」丁運明顯不信。

張天流端起茶杯自斟自飲,吊足了丁運胃口。

「瞪我幹啥,喝口茶也不行?好好好,別瞪了,我說,我是假冒西關夏侯的公子與他接觸的。」

「什麼!」丁運大吃一驚,怒道:「你瘋了。」

「可我成功啦。」張天流笑道。

丁運懵了。

成功了?

就他一個低賤的色痞子,在豪門呂家面前去扮演另一個豪門世家的公子,還成功了?

莫說張天流了,就是他丁運如此修養,也不可能辦到。

那可是千年呂家啊!自己如果遇到呂泰雍,不知要謙卑成什麼樣了,恐怕說話都得結巴吧。

張天流這色痞子能在人家面前說什麼?風花雪月嗎?

人呂泰雍還不得一腳把他踹飛了。

「吆,不錯嘛,那你打探到什麼了?」丁運是不信,所以才故作信的樣子反問,倒要看看張天流能否說出個花來。

誰知,張天流開口便道:「引蛇出洞。」

「?」

丁運一臉懵逼:「啥意思?」

「就是呂泰雍已經在計劃組建個商隊,明著高價收購山珍運出連山縣,暗則與縣令謀划好在暗中派人馬埋伏,一旦山匪出現必將他們一網打盡,在留幾個活口逼問山寨下落,最後一鍋端!」

「好計謀啊!」

丁運心裏直冒汗!

他已經不懷疑張天流了,因為張天流這色痞子怎麼可能編造出這種詭計呢。

至於他怎麼博取呂泰雍信任的,丁運自然有辦法知道!

當務之急,還是把這事給彙報上去。

「嗯,我知道了,還有什麼嗎?」丁運假作平靜的問。

「有啊。」張天流連連點頭。

丁運來了興緻,忙問:「什麼?」

「這太陽都下山了,咱還沒吃呢,要不丁爺給整點?」

「滾。」

丁運再也抑制不住,揮手喝退張天流。

張天流無奈走了,不過阿七卻留了下來,張天流也不等她,飛快下了樓。

丁運看着劍七身上穿的雖然還是他喜歡的黑,但錦衣變成了羅裙,沒了往日的英武,多了分嬌柔,配上臉上的紗巾竟有了神秘之感,明亮眼眸還透著嫵媚。

這丫頭居然會撩人了!

丁運心裏那個恨啊!

自己的女人,為保童子身好修鍊功法,他一直忍着,可沒想到便宜了別人!

一想到張天流這色痞子肯定在劍七換衣服的中途,瘋狂的蹂躪,丁運就感覺這個女人越看越噁心,恨不得拔劍砍了,但有事還需弄清楚啊。

忍吧!

「他是怎麼混到呂泰雍身邊的?」

阿七答道:「馬夫認識他,為他說了些話呂泰雍就帶他上車了,他是半路下來的。」

「什麼跟什麼呀?」

丁運有些懵,不過多少還是明白一點。

馬夫!

趙夫人也曾提及過。

他們認識!

難道說,馬夫和張天流是一伙人?他才是最早混到呂泰雍身邊的特派員,只是因為馬夫身份有很多事情無法探知,所以加派一個張天流,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倒是很默契嘛。

趙夫人明明知道馬夫也是特派員卻沒有告知自己,到底藏着什麼心思呢?

念及此,丁運看向阿七,只一眼,又覺得噁心了,趕緊撇開問:「他們在車上說了什麼?」

「不知道。」阿七很老實。

丁運則怒了,憤然起身道:「你幹什麼吃的?讓你時刻跟着他,看他和誰接觸,聽他說什麼,你居然連這也不知道。」

阿七被下退一步,緊抿嘴唇不答,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沒用的廢物,滾。」丁運真不想再看到這個女人。

阿七如犯了錯的孩子,低着頭離開了。

她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偷聽別人說話,又為什麼被罵,她只知道她的心很難受,很痛!

自己又離開了這裏,又要回到那個男人身邊了,自己本來很期待回來,再一次看看姐姐們,述說一下這一日的委屈。

可連這個小小的夢想也沒了,心真的很難受。

明明自己只是一件東西,姐姐們也說,我們都不是人,為什麼還會痛?

難道桌腳斷了,椅背折了,它們也會痛嗎?

阿七不知道,她腦袋空空的走着,來到街上,華燈初上的連山城很美,燈火如龍,夏風清爽,卻吹得阿七感到很冷。

「想什麼呢?喝酒啦。」突然,令阿七厭惡的聲音刺進耳中,把她從疼痛中喚醒。

緊接着一隻手就抓住了她,這手很暖。

「來來來,這東西好爽啊,喂店家,再給爺來一罐這個叫啥的?哦,雲杉霧釀啊,太爽了這個,我就沒喝過這麼爽的酒,比二鍋頭加肥宅快樂水還過癮,別廢話了,來罐,不,五罐!」

阿七懵懵懂懂,被張天流拉着摁到椅子上坐好。

她眼裏霧霧的,好像是淚遮了眼睛,看不到只能聽到,雖然很嘈雜,但這就是那個男人的聲音,想必抓自己手腕的也是他吧。

「你們看我幹啥,不爽啊,不爽干啊,啊別,大爺我不是說干,是干!乾杯呀!來來來,店家給在座的每人五灌,不夠再上,喝,喝個痛快嘞……」

男人鬆開了手,開始唧唧喳喳的叫喚起來,手腕上的餘溫很快冷卻,她的心也漸漸冷靜了,眨眨眼,視野又清晰了,可眼前的世間似乎變得光怪陸離了。

好多人啊!

幽幽火光中,幾張桌子十幾人圍成一圈,每個人都捧著海碗大口飲酒,大聲吆喝,哪兒有往日客客氣氣的人樣。

這也是人?

「懂划拳嗎?你這也太小兒科了,要這樣,來,學我,螃蟹一呀爪八個,兩頭尖尖這麼大個兒,眼一眨,脖一縮,爬呀爬呀過沙河,呀過沙河……出,唉,這就對了嘛,喝,當然你是喝,再來?來就來,誰怕誰啊……」

嘈雜,儘是一些聽不懂的話。

不知吵了多久,突然,阿七感覺一隻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你幹什麼啊?別悶着,來,喝酒。」

阿七看着滿臉紅撲撲的張天流,他的眼睛帶着醉意,無神卻又有光,一閃一閃的很好看,很迷人。

「喝!」張天流把酒灌子強行推到阿七懷裏。

阿七捧著酒灌,她從沒喝過這東西,但看着別人喝了后好開心,好愉快,她有了試一試的心態,她也想跟大家一樣開心,一樣愉快。

可當她拿過酒杯,抱着酒灌打算倒一杯時,酒杯卻被張天流翻手拍飛。

叫我喝,又不給我喝,又在戲耍我了!

阿七心又疼了。

「這低度酒不是用杯子喝的,要用這個!」說着,張天流一個海碗塞到阿七手裏,把阿七給整懵了。

「公子你這也太小氣了,看洒家的。」對面,一個粗糙的漢子捧起三斤重的酒灌子就往嘴裏倒。

酒水濺了他一身,不知浪費了多少卻沒有一個人去心疼,反而大家更開心了。

在眾人圍觀起鬨時,阿七終於倒滿一碗酒,一咬牙便端碗倒入嘴中。

有些火辣,有些甘甜,又有苦澀,五味雜陳,好難喝!卻又更想喝了!

一口接一口,一碗接一碗,很快,一灌沒了。

「嗵」的一聲,一罐酒砸在阿七面前桌上,只見張天流拍開封蓋笑道:「這樣喝沒意思,划拳啊!來來來,學我,螃蟹一呀爪八個……」

阿七被張天流拉着,僵硬的不知所措,就這樣看着眼前男人滑稽的動作,心情居然越來越好,可胃裏卻越來越難受,忍不住「噗」的一聲,阿七不僅把剛喝的雲杉霧釀與下午吃的松糕全還給了張天流,還贈送了她的午飯。

全場寂靜!

阿七即使再難受也知道闖禍了。

要說「滾」了嗎?

阿七在等待,可等待的結果竟是大家的哄堂大笑!

所有人都在嘲笑張天流,這是阿七期盼已久的場面,可不知為何,此時她的心反而難受了,被張天流勾起的愉快全變成了歉意,她不想要這樣的場面了!

「哈哈哈!終於有人比我先了!你們一個二個的都特么的是酒桶啊!你們等著,我……」張天流抹了一把臉,說話間居然還很噁心的舔了舔手上的污垢!

然後他自己也吐了!

可是他吐完之後,居然還在笑,而且笑得更加的瘋狂,大呼一聲:「店家上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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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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