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王乞

第一六一章 王乞

黑衣人從暗中走出,來到兩人面前,直接向燕筠溪道:「我已安排人追殺他們,你們找準時機營救。」

「多謝前輩!」燕筠溪施禮道。

「不用,別讓我失望就是最好的回報。」黑衣人轉身離開。

燕筠溪扭頭看着項亥笑道:「即使師兄不站出來,今天沙師兄等人同樣要死,只是我在門中依然缺少助力。師兄來了就好了,你現在在外門管事,多籠絡一些有潛力的外門弟子,我也會請前輩多殺幾個入室,好讓你進來。」

這就是燕筠溪的局,當初杜夫人提議后讓她心驚膽戰,不過以保持處子之身修至歸真為借口,而在這個期間殺死與她交好的入室弟子即可。

她覺得可行,損名節而保完璧,賺的無上前程,能有比這更划算的?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項亥懵了!

什麼時候,這個不懂事的少女變成了一個精於算計的女人?

「變?我覺得這才是我。」燕筠溪笑得就跟以前一樣,天真爛漫。

但這已經無法再欺騙項亥的眼睛,他諷刺道:「現在的你,跟張天流有什麼兩樣!」

燕筠溪笑道:「我可沒人家張公子的能耐,我只是不會再像師兄一樣天真。家裏命我來蒼羽,就是讓我嫁給一位有潛力的弟子,是師兄你做不到,拜入青羽閣后,從來只有我找你沒有你找我,我在迷茫與絕望時你在幹什麼?同樣的迷茫絕望?如果你能出現,我想我不會去霧山,我會違背家裏與你在蒼羽做個普通道侶一生一世。現如今我們都回不到過去,我們的關係只有合作。很快,天下大亂,四大派會插足俗世,對抗朝廷,也將死很多人,收很多新弟子,這是我們最後機會,提前安排好人,籠絡入門儀式監考弟子,裏應外合,讓我們兩家的人順利進入蒼羽派,我們才能真正在蒼羽立足。」

項亥終於明白燕筠溪為何變成這樣。

不是因為張天流。

是因為他。

他的怨天尤人使得他們關係疏遠。

他實在是低估燕筠溪,更高看了她的處境。

他在蒼羽派寸步難行,難道燕筠溪就一帆風順?

半年前,她的地位遠不如自己,自己還能去教外門弟子練劍,她終日騎在坐騎上,沿着蒼鳴峰一圈圈的轉,為蒼羽派看門護院!

但凡遇到陌生人闖入就上去盤問,有時候收拜帖跑跑腿,幫師父傳遞一下消息。

如她這樣的女弟子還有很多,比她出色,比她努力的更多,她在裏面毫不起眼,過個十幾年容顏漸老,就會被換到葯院打理藥材。

青羽閣大部分的女弟子都這樣。

或者乾脆讓你出去做任務,然後死在外面。

例如聖人轉生,聽起來每個門派都死了幾十個歸真,其實死的全是此類弟子。

他們在門中默默無名,沒有高深功法得不到進修,修為只會卡在歸真初期。

這是項亥知道的,他所不知的是燕筠溪巡視一年後,當她知道第二年她的崗位沒有調動,依然要巡視蒼鳴峰時,她絕望了!

因為她的命運已經註定。

從沒有一個弟子,在同個崗位待兩年以上,還能被師父收為入室弟子。

第一年如果沒被師父看重,會讓弟子做一些雜事,慢慢觀察其心境。覺得可以就招入室,覺得還差點就換崗位繼續磨練一年。只有覺得不行的,才會讓你死在一個地方!

無疑,燕筠溪被拋棄了,丟在巡視山門路上,任其自生自滅。

每閣的弟子太多,青羽閣更是蒼羽之最,一位閣主如何管得過來,他也是需要修鍊的,他也不想去做一堆瑣事。

燕筠溪終日在山門外,看着日出日落,再美的景也壓制不住她內心的絕望。

她在最需要師兄的時候見不到他,如今看來,她絕望時,師兄也絕望。真是最具諷刺的心有靈犀。

但她絕望需要依靠,師兄絕望需要孤獨,於是她一聲不吭去了霧山。

「師兄為何不吭聲?覺得你被利用?還是因不明真相感到厭惡?我是一介女流,都覺得名聲損了又如何,它日踏足決巔,何人還敢嘲笑?」

「你說的沒錯,求穩,摧人心志,毀人宏願,我不會再求穩,我幫你。」

「但是在宗門你要厭惡我。」燕筠溪提醒。

項亥點頭:「不用,我現在也厭惡你。」

兩人這次的心,感覺比上次在蒼羽客棧外見面時,更難受了。

……

「滅聖?閣下何不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公叔憐陽被如此諷刺,表情依舊,不冷不熱的,倒是身邊知天臉色鐵青道:「王乞,你是要逼我動強?」

「不敢不敢,怎敢啊!你乃堂堂知天老二,你們老大林映寒在我面前都不敢如此囂張,說明你這老二比老大強太多了,我肯定不是對手,那麼問題來咯,我都不是你對手,你們讓我咋滅聖?當炮灰?拜託,別把人當傻子行么,還有你公叔憐陽,你搞這麼大陣勢,嚇唬誰啊?」

說話的乞丐站了起來,頓時,這條街上走動的所有人停了下來,全部死死盯着公叔憐陽一行人。

藍衫青年頓時感覺幾百股不弱於歸真的氣息在釋放,其中還有幾道特彆強的,跟他一樣的應天修士!

「芮總,咱們離開吧,這裏高手太多了。」藍衫青年提醒公叔憐陽。

公叔憐陽掃視一圈,最後看着王乞道:「如果聖皇不除,你的九州集團活不多久。」

王乞笑了,搖頭晃腦道:「先讓你們去試試,你們搞不定不是還有天流兄嘛,我挖空心思的造煙推廣是為了誰啊,還不是他,為了我九州牌香煙他肯定能豁出命。他怎麼說也算你師父,佈局手段比你高明多了,哦對了,說起師父,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咋就沒聽你叫天流兄一聲爸爸呢?莫非是在床上被他拍著屁股叫過?」

自從來到這裏,除了聽說張天流很可能不是公子流外,公叔憐陽的臉色是第二次變了。

王乞一見,連叫糟糕糟糕,一臉賠罪道:「我錯了,真錯了,我嘴賤,是我不好,把你那些醜事全曝了!這位藍衫兄弟是不是喜歡她呀?沒關係,我們那世界不在乎膜,跟我們相處久了你就能明白,其實男女啪啪這事嘛,就像是兩頭野狗,喏,街頭那一對,看上眼了啪就完事了。只要你開口,gina為達目的肯定給你啪,就像當初給天流兄啪一樣,我就不明白了,你為什麼從來不有求於我呢?哦不對,這次算不算?說好啦,給我啪我立刻幫你滅聖。」

公叔憐陽冷著臉走了。

她帶來的人也紛紛離開。

看着他們離去的獸車,王乞身邊一名油頭粉面的小弟問道:「王總,難道我們真不幫?」

「幫啥幫?你要記住,咱們是生意人,不是土匪不是強盜,天下亂了對我們有什麼好?你看最近才剝削多少。」

小弟深吸一口氣,拿出報表道:「正要跟您說這事你,這是上個月的大致銷量表。」

王乞一看,一翻白眼就昏了過去。

小弟眼疾手快將他扶住了。

王乞忙拍開他抱着自己的手,嫌棄道:「你,哎呀我的錢啊!這一砍再砍,往後該怎麼辦啊?」

「是啊,再不停止生產,倉庫都堆不下了。」

「說得好聽,作坊一停,你讓大家喝西北風去啊,咱們能立足就靠這幫鳥人,明面上我們必須是大善人。不過……停可以,錢照給,老子還差這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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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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