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獄

第十二章 入獄

湯靖承消失了,從前天醒來張天流再也沒見過他。

侯向山代替了湯靖承,只是他沒有時刻關注張天流舉動,也因為張天流很安靜,除了吃飯與如廁,他都待在房中。

又一日的晌午,張天流很準時的從房裏出來,看到的卻不是侯向山,而是失蹤三天的湯靖承。

「看來,你還是信不過我。」張天流直視湯靖承,從對方一襲皂服看,他已經混入縣衙。

「我們之間需要信任嗎。」湯靖承不是疑問,而是堅定的表明絕不可能與賊為伍。

「真叫人傷心啊湯警官。」張天流笑笑,跨出門檻來到院中,舉頭閉着雙眼,似在享受陽光的洗禮。

湯靖承給了他一炷香時間,一炷香后,他將張天流帶往連山縣衙。

然而張天流並沒能踏進縣衙大堂,湯靖承帶的路是旁門小道,直達地牢。

此時昏暗地牢中,幽幽火光照的牢堂內的獄卒猶如鬼祟,透著令人心悸的陰冷。

湯靖承拿出手銬鑰匙,給張天流解開后便離開了。

張天流在獄卒異樣的目光中等了許久,突然牢堂里的六名獄卒左右隊列站好,齊聲恭迎剛進來的大人物,縣衙判官。

一名識趣的老獄卒忙將椅子搬出,待判官坐下,悠悠抬眉望了眼張天流,既而目光一轉,無精打採的向後腳進來的湯靖承問:「就是這小子販山珍時被你抓到。」

湯靖承點頭。

「行啊,年紀不大盡學壞,押進去吧。」沒有問過張天流一句,判官便命獄卒講張天流帶進重重柵門。

「山珍呢?」這時判官又看向湯靖承。

湯靖承上前一步拿出一兩碎金和三兩碎銀道:「他已經出手,另一人已經跑了,我只抓到他,並從他身上搜到這些。」

「嗯,小賊怎可能有如此多錢,證據確鑿,先交我,回頭補上證詞方可立案。」判官起身收起金銀,揣入袖中走了。

其餘獄卒也各自歸位,聊天的聊天,打屁的打屁,剩下湯靖承獨自一人站在空蕩蕩的牢堂內發獃。

許久,他抬腳剛想離開地牢,但最終卻是轉身穿過柵門進入地牢內部,很快來到張天流被關押的監牢外。

這裏的環境異常惡劣,昏暗無光,刺鼻的異味不僅辣鼻腔還辣眼睛。

似有黴菌侵入鼻腔,蹲在牢中的張天流不斷打噴嚏,手裏卻沒閑着,正在將散發霉味的稻草清走,準備換上獄卒給他的一捆新稻草。

湯靖承給了獄卒一兩碎銀子,低語幾句便將獄卒打發了。

「我會每年安排人送錢來免除你的勞役,你不會被發配,好好在這裏懺悔吧,希望二十年後你能改過自新的出來。」

「得花不少錢吧。」張天流居然關心這點。

湯靖承點頭不語。

張天流將發霉的稻草堆好,取了把新稻草一邊擦拭地面,一邊頭也不抬道:「假罪名,很粗劣的伎倆,你終於還是無法避免的走了歪路。」

湯靖承則義正言辭道:「你有錯,坐牢是理所當然,罪名是假罪刑是真,我問心無愧。」

「真問心無愧你不會來見我。」張天流嗤笑一聲,揉揉發癢的鼻子,避免了再次打噴嚏后他才又道:「你只會抓賊,從不會理解賊為什麼會成賊,動機,證據,不過是表面,賊為了成賊所付出的心機算計是你永遠也無法想像的。我爸為了我的婚事,把一生積蓄砸了進去,結果樓盤爛尾,婚事吹了,他比我更不甘心,我怎麼勸都沒用,最後他死在維權的路上,我媽因此一病不起,我老張家沒了,沒了……」

不知是惡劣環境所致,還是慘痛的回憶讓張天流落淚了。

他狠狠擦着地面,直把青磚擦得發亮依然還在重複,也在敘述:「有一天,我見到還在逍遙法外的罪魁禍首,我走近了他,當時我的心幾乎要撕裂胸膛跳出來,我強迫自己冷靜,再冷靜,擠出我都不知道有多醜的笑,向他伸手開始了最假的自我介紹。」

說到這,張天流抬眼看向牢外的湯靖承,泛紅的眼眶內出現道道血絲。

「這之後,就是你口中的錯。」

湯靖承頭一次不敢與張天流對視,他偏過頭道:「你完全可以走法律途徑。」

「法律?活該我早生了幾年,不然我還能信信媒體。」張天流低下頭繼續幹活。

湯靖承見他嘴角再無往日的笑意,抿得很緊,似在咬牙,擦地的動作也格外的兇狠。

「不論如何,錯就是錯,你是有悲慘遭遇,可你不該違法,更不該牽連無辜致使十數人因你而死,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洗心革面,堂堂正正的做回人。」

湯靖承走了,如此對待張天流他是迫於無奈,他想給張天流普通犯人的待遇,盼望他能表現好減刑出獄,可這已非那世。

其餘異人身在何方湯靖承尚不知,眼下的樂隊便已經闖禍了,帶着張天流他寸步難行,他瘋狂修鍊為的就是能早些找到樂隊,該幫的幫,該罰的罰!

張天流把牢房收拾得乾乾淨淨,自己卻變得臭烘烘的。

他卻不在意,脫了臟衣服躺在新鋪的稻草上,嗅着稻草被烈日暴晒后的特有稻香,居然顯得輕鬆愜意。

都說越窮越亂,但從清冷的地牢看來,連山的治安似乎很好。

實則張天流很清楚,地牢不會關人太久,如果湯靖承不給他交免役稅,過不久他將會被發配邊陲修長城吧。

其實張天流寧願這樣,畢竟別人不是湯靖承!

奈何人湯警官更清楚這一點,費錢把他留在這裏多少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可惜這一切太晚了!

湯靖承把張天流送進地牢后完全沒有鬆口氣的閑情,他立即投入到調查樂隊的行蹤中。

樂隊殺了官兵,觸怒城尉,他已下了格殺令,不過死的兩人太離奇,突然腦袋就炸了,根本沒人看清樂隊的人是如何動手的。

但有一點大家很清楚,這伙怪人不簡單!

誰也不想參合這趟渾水,城衛營的官兵不敢去送命,官差就更怕了。

城尉卻還將鍋甩給縣衙,追蹤查案一向是衙門的事,城尉此舉無錯,為了讓這懦弱的縣令安心,城尉還保證只要查到行蹤即可,抓捕可交給他們。

雙方是無奈的一拍即合,卻正迎合湯靖承的心意,所有官差都在推辭,唯有他最上心。

別人卻當他初來駕到啥也不懂,於是乾脆都成了啞巴!讓湯靖承繼續查下去,顯得他們衙門把這事當成事了,城尉大人也無法發難,導致整個衙門似乎只有湯靖承一個人在忙!

自己畫像,花錢找人去附近鄉村張貼,東奔西跑的同時居然還順道抓了幾個毛賊,破了幾宗小案,解決了一些紛爭,可把衙門眾人都看蒙了。

已經回歸警察節奏的湯靖承,在短短几日居然成了連山城百姓們的談資!

有人敬佩,有人鄙夷,更多人是完全看不懂,不知這人如此賣力,圖的是什麼?

湯靖承對此不在意,他心裏只在期待樂隊消息。

然而這個消息還沒傳來,他便收到一則更令人震驚的消息,有人要保張天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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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踏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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