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289睡在我上鋪的兄弟9
想跟周慧道別,但好像自己也不會好意思插進去打攪別人,弗陵很有眼力見地躲開了。
但要跟余襄南說,算了,兩人之間的關係那麼尷尬,她也開不了那個口。
畢竟之前存在的事,還有餘襄南對自己身世的追查,都讓她覺得到處都有些受制於人。
可余襄南的餘光已經捕抓到弗陵逃避躲閃的眼神,微側過頭看向自己,「有事說事。」
見對方搖頭不語,余襄南見他語氣踟躕,「你過去不是挺囂張的嗎?」
現在不止性子變得很奇怪,連眼神都有些不一樣。
弗陵長嘆了一口氣,慢騰騰地吐息著,「你手裏握着我的把柄我還能囂張得起來嗎?」
余襄南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你承認了?」
「我就算不承認你不會自己去找證據證明?何況你叔叔是警察,這方面查起來要方便很多。」她語氣依舊漫不經心。
余襄南嘴角微微上揚,面上卻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更甚至對他這樣敷衍的回答並不滿意。
說起來,弗陵還真懷疑余襄南針對自己,絕對有什麼目的。
若不然,兩個井水不犯河水的人,他沒有針對自己的理由。
他到底想從荀知這裏知道些什麼,余崇國的死因。
弗陵回過頭去看屋內,道,「你跟慧姨說一聲,我先回隔壁去。」
身後腳步漸漸近,是余襄南也跟了上來。
他腳步邁得很快,不過一會就與自己腳步平齊。
「你跟着我做什麼?」他身高比自己高上那麼一點,弗陵說話時必須微抬着下巴。
也不是說荀知個子矮小,但作為一個男生,身高僅僅在一米七七就很丟人現眼了。
余襄南幾步越到他面前去,手落在對門的門柄上,倒是給他將門給開了。
弗陵出門的時候,並沒有上鎖。
「好歹我們也是不打不相識的交情,互相串串門,不是很尋常的事?」
這句話真的很欠揍,就算關係再好也不至於邀請你這一尊麻煩。
他抬腳擋在門上,不過輕微一用力便將荀知阻攔的手給推開,旁若無人地走了進來。
自從火災后,整個屋子一片烏煙瘴氣,她住的這兩天也沒有精力去拾掇。
客廳的牆皮還脫落了,屋子裏的擺設也都被煙熏黑了,瓷磚受熱膨脹,一腳踩上去還有碎裂聲。
「這個地方還能住人?」余襄南目光帶着難以置信,他看向自己。
「之前這裏發生過一樁命案,十一年前,火災,你有印象嗎?」
弗陵不適地皺眉,「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荀知自然是有印象的,當初他也在這場火災中,在午睡,只不過被人給救下了。
「我父親當年是這各片區的民警,十一年前的七月,夜裏突然起了大火,他巡邏到了這裏,救出來一個五歲多的小男孩。」
他走到客廳處,可以看到陽台外的窗戶外都有不鏽鋼的窗罩隔着,但窗戶罩此時也破了個大洞,鋼筋條都朝外露了出去。
「當初已經被定性為電線短路引起的,但我父親發現不是這個情況,可他到底也不是什麼火警,背着所有人在私底下調查火災成因的時候,出車禍死了。」
弗陵不知為何,總是手足無措,背着手站着,像是做了錯事被罰站的學生,而且還是當着全班同學的面上。
手摸到右手臂,雖然是夏天,卻一隻手上戴着冰袖,那裏有很深很深的燙傷痕迹,小時候那場火災留下來的。
「肇事司機癌症晚期,在獄中也病死了。」
余襄南回過了頭,一直盯着自己看,目光郁沉。
弗陵一時無話,可那目光如芒在背,她憋了好久只能說道,「節哀順變。」
「十一年後,當初那個小男孩已經長大成人了,卻跟我說節哀順變。」
弗陵抿了下唇角,微微笑,「那你要我怎樣?」
難不成真帶着自己去他父親墳前上香磕頭?
從人道主義上來說,自己好像是應該這樣做,畢竟那也是曾經救過自己一命的人。
余襄南走到沙發后的牆上,有一個相框,照片被煙熏得發黑,但依舊可以看出一個女人抱着孩子的身影。
他近前要去取照片。
弗陵心底警惕,上前要去阻攔他,卻不小心將他推了一把。
余襄南身子的重心都落在上半個身上,腳步不穩,被她這一推開后,手碰到相框,相框從牆壁上摔落下來,剛好弗陵跑上前,那相框砸在頭頂上后又摔落在地。
碎裂聲傳開。
弗陵眼神一直盯着看,絲毫不閃,又好像,被怔住了。
余襄南不語,甚至紋絲不動地鑽進瓷磚縫隙的玻璃碎片。
弗陵倒吸了一口涼氣,摸了摸頭頂,忙蹲下生來將照片撿起。
余襄南道:「你挺緊張的。」
將碎玻璃撣開,把裏面的照片妥善地收好。
余襄南沒有再繼續跟她爭那照片的所屬權,而是問,「荀知,你真認為那火災只是意外?」
弗陵低聲:「我當時年紀小,忘記了。」
余襄南語氣冷戾:「你別跟我裝瘋賣傻。」
弗陵微微抬眼,看到他眼底的急切。
那麼想要知道那件事的真相,可他有能力接受嗎?
連殺人放火都能做到銷聲匿跡,他能有辦法將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弗陵舔了舔唇角,笑着問,「余襄南,你針對我,是因為想查清楚這一件事?」
余襄南目光直視着他,抿緊薄唇,「是。」
彼時,門外突然傳出一聲劇裂的砰聲,正當她以為是哪裏出了車禍時,一群西裝革履的人陡然站在門口,還將自己的大門給踹了個稀巴爛。
一個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還特都不好招惹。
可弗陵卻是不自覺地鬆了一口氣。
「少爺,老爺讓我們來接您回去。」
弗陵頓了一下,看了下余襄南,「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真相嗎?要不要隨我一起回去?」
余襄南眉頭微挑,「去你那個家?合適嗎?」
怎麼聽着有幾分蠢蠢欲動的心思?
既然他那麼想找自己要一個答案,那他自然也給對方一個機會。
弗陵挽唇,「同學間互相串門,這不是都挺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