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20爹,您說的我不敢苟同1
從深閨怨婦到妙齡少女,老天重新給了一個選擇的機會。
你會如何選擇?
大多數人都會知道,良禽折木而棲。
可弗陵卻始終小心翼翼地審視着那一位足以在未來權傾朝野的宰輔大人。
猶豫不決。
她現在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和頤,太原府知府之女,母親是琅華郡主,外祖父是三朝元老華太師。
可謂是含着金湯匙出生,如珠似寶地呵養著長大。
十三歲那年就被定下一樁令人人都為之稱羨的婚事,豆蔻年華的少女祈盼著日後夫妻和睦,白首如新。
可從十五齣嫁,到十八離世,丈夫對她相敬如賓,可真是如外人一樣進退有度。
和頤是鬱鬱寡歡而死的,丈夫不在身邊,身下也沒有留有任何子嗣。
所以這輩子鳳凰浴血歸來的和頤心心念念想要的就是取消婚約。
但弗陵猶豫不決的是現在是在一個架空的朝代,介於宋元之間,國號為周。
若是說不願訂婚,向來寵溺女兒的和頤父母興許會同意。
但你要是在他們老兩口面前宣揚不婚主義,根本就行不通。
而未來宰輔大人雖然冷清冷性,對她這個妻子也可有可無,也沒有三妻四妾給她找麻煩。
一年到頭來居家的次數少之又少,府內大小事宜不還都是她這個女主人說了算。
弗陵倒是真心水這種喪寡式生活。
但當她真正接觸到這具身體的時候,已經是被單方面訂婚了。
嗯......
她爹和常年私下已經給她交換了庚帖。
她前腳剛提出有一丁點接觸婚約的苗頭后,後腳便引發了一場家庭大戰。
琅華郡主發怒了。
「乖乖,跟爹爹說說,你到底怎麼想的?」
「聽娘說,易仲琛現在一事無成,女孩子最珍貴的年華可不能浪費在男人身上。」
「但他好歹也是個舉子老爺,將來鐵定前途無量。」
「科考千千萬萬人,誰知道考不考得上。」
「爹是過來人,也是窮書生熬出的頭,易仲琛是爹教出來的學生,他的學識和才華爹是能給你打包票的。」
「你想想你軼表哥,你們倆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對你如何你也是看在眼底的,如今你姑母也有意提起你們倆的婚事......」
和常年咬了一咬牙,哼向華氏:「你姨媽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華氏面色剎那微變,「你當着我的面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認為有意思就有意思,認為沒意思就沒意思。」
華氏,父親三朝元老華太師,母親是公主之尊,自小就授封為琅華郡主,性子驕矜。
當年相中了探花郎的花容月貌,硬是逼着太后給他倆賜婚,成就這一段巧取豪奪的婚後生活。
只可惜,探花郎只適合讀書,對於當官的確不是一塊合適的料子。
新婚兩個月後就因為得罪了當朝權宦,被派到太原府任知府。
而琅華郡主背井離鄉,離開了過去優渥的生活環境,日久天長下當初所有的愛慕都被消耗得一乾二淨。
夫妻爭吵已是習以為常。
和常年呵呵地笑了笑,拍了拍弗陵的頭,比劃着大拇指給她看,「易仲琛沒有父母,你以後嫁過去了就是府中的這個。」
「沒有父母,難怪臉色如此地冷清,沒有兄弟姐妹扶持,女兒將來嫁過去了就是獨門獨戶過日子。」
和常年跟她的想法不敢苟同。
他當年不也是一介窮困潦倒的書生,無父無母。
只剩下一眾目不識丁的親戚,對他追求科舉這一條路只剩下指手畫腳。
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
若不是當年得了一個老婆婆的幫助,傾囊相授,借給自己盤纏,才勉強有路費上京趕赴考場。
都說雪中送炭難,錦上添花倒是容易。
那些所謂的親戚們聽說他鯉魚躍過了龍門,從此一些阿貓阿狗的都敢上門來。
而當初傾囊相助過他的婆婆,沒能等到和他一起共榮華富貴。
唯一覺得欣慰的是,當年的老婆婆,收留了一個孤兒,也就是如今的易仲琛。
對於易仲琛,不單單隻是為了報答老婆婆當年的恩待。
更因易仲琛其人有自己當年的影子,逆風翻盤,不過就只是時間的功夫。
和琅華郡主之間因為意見相左,和常年留下一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便撒手離開。
夾在中間的感覺不好受,好在和常年不願再吵,弗陵總算是熬出來頭,「那我也回房了。」
「等一下。」卻被琅華郡主勒令,今天表哥和姨母會過府探望,需得留下來宴客。
如今這個家裏是她這個女強人掌權,作為丈夫的和常年和她肚子裏曾經掉下來的一塊肉,不過是屬於她的所有品。
弗陵推不掉,只得順勢應下。
······
許軼攜其母過府時,弗陵便伴着他們一塊,就算什麼也不說,但做一個呆板的人形背景。
許軼其母,與琅華郡主一母同胞,年少時嫁與冠軍侯許戈,也算是父妻相敬如賓。
但因冠軍侯在其後不久便犧牲於戰場,冠軍侯府內其他叔伯兄弟,打過侯府繼承人的位置。
寡婦難當,更何況是已經誕下一子的這對孤兒寡母。
為母則剛,也是導致和常年為何不建議和頤考慮許軼的原因。
婆婆太難相處。
此時,琅華郡主正與許軼母親說着話。
從家國大事談到深宅內院,囊括眾多。
若是和常年聽到了,也難以置信,兩個深宅內命婦會有如此高的覺悟,也有作為女子該有的柔軟。
弗陵撐着眼皮,着實挨不下去,眨了眨濕漉漉的眼眶,用茶水潤喉。
許軼瞧見她神色中的異樣,跟琅華郡主將她借走。
對於兒子這般上道,華氏目光中露出一抹欣慰之色來,道,「你們倆,要是想出去走走也可以,但不要走太遠了,和頤剛剛病癒,挨不過暑熱。」
許軼做了一揖,道,「姨母,我知道的,和頤前陣子生病,這才沒好多久,我只是領她在府中花園,涼亭處走走。」
琅華郡主笑了笑,朝和頤瞧去一眼,「那就去吧。」
弗陵欠了一欠身後,隨許軼離開。
「看兩個孩子這般情投意合,偏偏她父親卻是……」琅華郡主欲言又止。
華氏眉心幾不可查地蹙了蹙,「這件事,許軼還不知道呢。」
琅華郡主頓然,「你沒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