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177這麼丑,乾脆和離算了4
弗陵語氣微急:「我恐墜。」
「麻煩。」
裴鉞置若罔聞,將她身體掩好在樹葉后,飛身落下。
落於地面后,他看了眼手腕處被那丫頭咬出的牙印,抓過帕子用力地擦了又擦,將鮮血拭去,但還剩下一圈深深的牙印。
忍不住斜睨了樹榦上那人一眼,看着年紀小,但那股狠勁就跟狼一樣。
「這回你就算是在上面疼死了,我也不放你下來。」
弗陵不想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摔下來,可身上本來就疼的厲害,她只要隨便亂動,說不定就會從樹榦上摔下。
心底惡狠狠地想着,裴鉞果不其然跟傳說中的那樣喜怒不定,性情暴戾,早知道她就不激怒這個神經病。
倏然間,她似乎聽到一陣嘶嘶聲,像是有是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背後,讓人脊背一陣發寒冒冷汗。
「放我下來,有蛇。」
她急道,身子一動也不敢動,警惕地盯着那蠢蠢欲動的三角,「真的有蛇,我沒騙你,快放我下去。」
弗陵見底下的他始終不聞不動,心底早已沒了期待,默聲不語,藏匿在腰間的匕首,閃動凜光。
裴鉞斜飛的眉微抬,沒聽她再聒噪后,只當她是為了下來,撒的謊,並不在意。
他有潔癖,坐在硌人的石頭上,久了都覺得難受,也不知道沒有意志的人到底睡在樹榦上會有什麼怎麼樣的感受?
可忽然間,他似是很久都沒有聽到上面那丫頭的聲音,猛然昂頭時。
一滴嫣紅的血擦過眼角。
弗陵用匕首刺中那蛇的七寸后,尖刃所指之處,血管爆開,腥氣撲過鼻翼。
她深吸了一口氣后,伏在樹榦上踹著氣,但周身疼意未消,身子卧立不穩,猝不及防間便從樹榦上摔落下來。
裴鉞抬了一抬眸后,稍一抬手,輕易地便將人給接在手裏。
隨着一片低呼聲后,弗陵忍不住伸手攬着他的脖頸,眼皮子幾乎不敢睜開。
紅衣交纏着手臂,淡淡的琥珀香氣,襲卷著每一寸神思。
「還有本事殺蛇,你看來也沒那麼容易就死。」
耳畔有冰冷的氣息,帶着玩味和冷諷。
「鬆開。」
裴鉞想將身上的人甩走,可對方卻是死死地扒着你的肩膀。
「鬆開,我說最後一遍。」裴彧語氣輕了輕。
弗陵挽唇輕掀著,她下來就是渥著這最後一口氣,拼勁全力殊死一搏。
就在這個時候,弗陵忽然睜眸,將手中的匕首對準他的側頸。
早就想殺他了。
錦衣衛這些亂臣賊子,把持朝政,多少朝臣的生殺予奪都在他的手中。
原主的祖父,當初便死於他們鎮撫司手下,死狀慘烈,令人聞之色變。
裴鉞卻是比起自己想像之中的,手腳要敏銳多了。
當那束凜光擦過頸側后,他斂下眸光,將她手按了下來,不過一息之間,便將她的力道給盡數卸去。
昔日她跟着夏令儀學武,是鎮北王親手教授,但論天賦而言,她不如夏令儀,如今能學到點保命的拳腳功夫已是難得。
折在他的手上,只能說是自己始終是太過技不如人。
偷襲不成,日後要想有機會,根本就是虛妄。
匕首鏗鏘,落於地。
弗陵跌撞在地上,雙膝扣著石頭,屈辱地跪着。
裴鉞半彎下身來,道,「你還真是不識好歹。」
弗陵釋然地笑,將眼闔了上來,「想殺便殺吧,別講什麼恩將仇報。」
若是能給她個痛快,也好消弭這滿身的鑽痛。
裴鉞眼神帶着狐疑,「你跟我有仇?」
弗陵咬牙切齒地睨着他,「我不是讓你放我下去,你卻裝什麼都沒聽到,我喊了多少句有蛇有蛇,你卻裝聾作啞,我恨不得殺了你。」
「就因為這事?」
裴鉞輕扯著嘴角,淡漠的眼下帶着幾分戲謔和玩味。
「我不管你到底是因為什麼跟我過不去,但你今天記住了。」
裴鉞取過帕子,輕壓着頸側的擦傷。
「我不殺你,是因為你是鎮北王府的人,只要將你送回宋國公府,你會遭受到的折磨不必在我這裏少。」
弗陵又怎麼不知道?
所以值此之際,她必須要回鎮北王府,如今夏令儀沒有見到她出現,定然回到王府。
之前本就做了協定,她重情重義,不會真拋下她一人。
孰料裴鉞倏然默聲,單膝微微一沉,傾過身來,手從她耳側擦過,折下一株藥草。
藥草形狀如大夫所言,葉子上有紅色的種子,這便是能解她體內之毒的追辛了。
「看來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連老天爺都幫你。」
裴鉞將種子取了下來,包在帕子裏,用石頭碾碎,磨成了汁水。
「吃下去。」
大夫之前說過什麼她並不清楚,當時還是昏睡中,但聽着裴彧要讓自己吃下這黏糊糊的髒東西時,眼底不由得一厭。
「髒兮兮。」
他不顧反抗,指尖抵開她下唇瓣,將磨成的汁水強迫她飲入腹中。
至於磨剩下的果皮,則是當成了葯,敷在傷患處。
之前取下倒鈎時,一開始還能忍着,神智保持清醒,但後來太過於疼痛了,便徹底地沒了意識。
現下清晰地感覺到這個人在給自己肩膀換藥,心中不由地時刻下着提防和警備。
「主子。」
阿木回來時,身後扯著一個異裝奇服外族女人。
「我在附近找到了個奇奇怪怪的人。」
裴鉞這才抬眼看着來人,微擰眉心,目光錯落在女人異樣的口音。
女人說的好像是韃靼語,很緊張的樣子,一直在掙扎叫喊,但誰也沒聽懂。
阿木頭皮發麻道,「這女人跟那伙人好像不是一夥的,只是剛才一直藏在林中,見到我后就轉頭就跑,我覺得可疑就給帶來了,可是她這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的方言。」
裴鉞面色漸顯示郁沉,走到那女人面前,可對方到底說了什麼,他也不甚明白。
「我是帶了東西來這轉交給別人的。」
弗陵忽然出了聲。
「我不知道你們是不是我要交接的對象。」
阿木錯愕地低呼,「你也是她老鄉嗎?那她說的是哪個地方的話?」
弗陵:「韃靼語。」
裴鉞眼神微緊,「你懂韃靼語?」
他的目光太過於鋒芒畢露,以至於看向她時,弗陵只感覺自己身上如有針落。
「但東西在此之前已經被人帶走了,你們來晚了。」
弗陵靠着身後的樹榦緩緩地坐了起來,話一停。
裴彧盯向她,「繼續。」
弗陵看着他,「如果你還信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做翻譯,只是當你救我一命的報答。」
裴彧沉了沉臉,掌心鉗制她頸側,「你最好別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