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174這麼丑,乾脆和離算了1
心有餘悸之時,眼前所面臨的困境又着實讓人掩不住的恐懼和驚慌。
「放我下來。」
男人狹長的鳳眸微凜,卻沒有半分波動,揮着長鞭,驅策著馬兒飛快奔走。
她在馬背上,因為對方策馬疾馳,被顛簸得實在難受。
「放我下來,我難受,想吐。」
她見掙脫不開,緊緊地咬着牙,忿然之下沖着這擒住韁繩的手張口咬下去,直到嘴角充斥着猩紅的血沫子。
裴彧眼眸微寒,將手一鬆開,任由她滾下馬背。
弗陵滾下馬背,直到撞擊在石頭上才停滯下來,頭暈目眩,撐著額頭,好沒來得及消耗現在這個身份,便接收到任務消息。
【觸發主線任務:原主身世凄楚,深受鎮北王一家庇護才得以苟延殘喘至今,完成原主報恩的心愿】
「這麼簡單?」
【簡單嗎?呵呵,呵呵……】
不知道為何,弗陵忽聽那一聲笑恐怖至極。
【鎮北王威武勇猛愛闖禍,王妃貌美如花愛愛闖禍,小姐女中豪傑愛愛愛闖禍,姑爺身世浮沉愛愛愛愛闖禍】
······
第七次了,鎮國公府家的病弱世子終於又要大婚了。
作為一個孱弱病軀,迄今已有着成功嚇退過七任未婚妻的人,世子宋襄瑜心底感慨萬千。
京師方圓五百里,掘地三尺沒敢找出一個比鎮北王家的嫡女夏令儀更有勇氣可嘉和風骨錚錚的人。
可謂是將門虎女,捨身娶義。
但終其原因是夏令儀將孱弱之軀的宋襄瑜從馬背上挑下來,宋世子毅然決然負傷卧榻,昏闕不起。
宋世子的父親,也就是太子太傅宋罡一夜三封摺子上奏,直達聖聽。
要他那鎮北王爺把女兒賠給他一個兒子,順帶要整個鎮國公府為之贖罪。
鎮北王雖是兩個月前從西北那赤辣辣的不毛之地來的莽漢,但也懂得中原人規矩。
講規矩擺道理誰不會。
「我女兒在校場上比武招親,說好了誰能奪走我女兒手中長戩就立馬下嫁,可你兒子騎馬衝過來,明擺着也是要參與比武招親的,我女兒挑下他,這難道不對?」
太傅一聽便也怒了。
「是有人背地裏在我兒子馬屁股扎了幾針,那馬發瘋才衝進校場裏面去的。」
「原來是這樣。」鎮北王很意外,拱拱手:「你兒也沒說清楚,看來這是個天大的誤會。」
太傅道:「既然知道我誤會,你女兒下那麼狠的手幹什麼?如今我兒還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鎮北王心底發虛,道:「在我們大西北,校場比武若是不盡全力,那是對對手不尊重。」
太傅怒不可遏:「胡攪蠻纏無理取鬧,若今日不拿你女兒的命抵債,我宋罡今日就在此與你們殊死一搏。」
太傅是文人墨客。
鎮北王又是莽漢。
秀才遇上兵,道理講不通,那就得用下一步了。
議政殿外的白玉階梯被壞了,石龍被毀了兩座。
陛下不能裝作視而不見,清了下嗓子后,「兩位卿家,各罰個十萬兩。」
隨後讓二人帶着一紙詔書家去。
賜婚。
七月初七是個好日子。
七夕今宵看碧霄,牽牛織女渡河橋。
家家乞巧望秋月,穿盡紅絲幾萬條。
欽天監掐指一算。
「哎呀,陛下,您又在白日說瞎話。」
小陛下帶着他特有的小奶音怒氣沖沖地回道,「以後誰再拿家務事煩我我就給誰賜婚。」
七月七那天,鎮北王和王妃含淚送別親閨女。
十里紅妝。
一騎就此絕塵而去。
「爹娘別過。」
女扮男裝的夏令儀對着家的方向抱拳。
走得囂張肆意,猖狂大膽。
「阿杳,對不起,你一定要想辦法離開。」
阿杳,是她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婢女,說是婢女,她待她卻如同妹妹。
這場被賜婚,她根本就不情願。
她無奈只能求上阿杳幫忙,移花接木,而爹娘對朝廷對社稷有功,那小皇帝就算再怎麼胡鬧,也不會真對鎮北王府下手。
她曾暗地裏聽到父親的暗衛來跟父親回稟,邊關有隱晦的異向,怕是一場大戰在即,小皇帝可還有需要用得到他們夏家。
而她,志在邊關。
······
一襲大紅嫁衣,墨色秀髮鋪落肩側,一顰一笑間,魅惑妍麗,策馬馳騁於長街上。
弗陵本就打算從待夏令儀跑后,自己也想方從宋家溜出來,然後去邊關和她回合。
這些年和夏令儀在一塊長大,拳腳功夫雖然沒有她將門虎女的要好,可好歹也不會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之輩。
好不容易摒棄一切麻煩到了出了城門,卻碰到了後面攔路的煞神。
······
阿木正在給馬刷澡,忽聽有人打殺追喊的聲音。
站在高崗上循着那聲音襲來的探尋過去,便瞧見好像有什麼紅衣女子的身影,而在她身後似有追趕的馬群。
黃塵捲起,沙石漫天。
「主子,那好像有逃婚的女孩子被人追殺。」
「你怎麼就知道她逃婚?」
阿木被嚇了一跳,循着聲音轉頭看向身後,「您怎麼走路也不出聲,嚇我一跳。」
裴彧微蹙著眉。
「你怎麼就知道她是逃婚?」
阿木環着手,「她都穿着嫁衣了,不是逃婚那是什麼?後面好像有人追殺,要不要去幫她一把?」
裴彧側着眸,逡了他一眼,冷峻的臉色劃過一絲凜然。
「忘記我們是出來做什麼的了?」
阿木連忙閉嘴,他們這次微服,可是有重要公務在身,可不能就如此自暴身份了。
裴彧忽地擰眉,見那紅衣女人騎行的方向已是趨近了自己的圍獵圈,劍眉深凜。
「去將他們給引開,別破壞我們的計劃。」
阿木抱拳,領命前去。
······
追殺聲在其後,喊殺喧嚷。
她猜是宋家派來追殺夏令儀的人。
將宋家唯一的命根子打成如今不省人事的狀態,夏令儀還於成婚當天逃婚,落了宋家顏面,自然也別怪宋家要出手。
取了夏令儀一命,再把這罪名往流寇頭上一扣,也能讓人找不到錯處。
弗陵肩上一痛,是一隻弓弩穿過肩膀,鮮血肆溢,滲入了本就嫣紅的衣裳。
身後的亂箭如同密集的雨,身下的馬也中了箭鏃。
手臂失力,無力地撐著馬背上,馬兒四肢也失卻了力,短促地仰天長嘯一聲后,跌跪於地。
弗陵摔下馬背,她棄了馬,撫著肩,匆匆奔入密林。
混沌之際,冷汗涔涔,她伏着一棵樹后掩住,平緩著心口紊亂的氣息。
眼前忽然撞入一個高大挺拔,面容冷峻的身影。
她身子猛然地一震,半掀著朦朧的視線看着眼前人。
而右手,藏在袖子裏的銀簪泛過一絲凜寒,額上的冷汗不斷地打濕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