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169我分裂成兩個我33

第168章 169我分裂成兩個我33

「當時還是有那麼一個女子,是先帝眾多公主中的一個,沒有封號,玉冊上也沒有她的名字。」

「在外人眼底她不過就是一個智商不到六歲的孩子,可即便是她身邊的人也難以發現,所謂的痴傻不過只是裝出來,逃避皇后迫害的一個手段。」

弗陵腦子裏隱約泛過隱忍的女子的形象。

「那她當年做了什麼貢獻?總不該這樣一個無名無份的人能享受到如帝皇一般的陵寢。」

以長暮尋思著安安過去了不起的地方可多了去,但能記得住的寥寥無幾,更甚至,只有他一人。

「她很了不起,當年因深受天花泛濫之苦,她病癒后,便綜述了痘漿、旱苗、痘衣等多種預防接種方法,還無償將醫術教授給需要的人。」

「她很聰明,對醫術典籍過目不忘,治好了一個常年只能靠輪椅才能行走的殘廢,但因為懶得伺候病人,她不願將醫術繼續傳承下來。」

「她喜靜,愛養花弄草,經常下廚,對食物極其挑剔。她獨立,腦子活泛,會賺錢,總能想到很多奇思妙想的主意,但不愛管賬。」

「她有時也好動好鬧,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怕悶,喜歡遊歷山水,但她也受不得疼和累,一旦走得久了,鞋磨腳了,手酸了,就會賴在床上,裝上三五天的病。」

弗陵默默地聽着,「然後呢?這樣一個矯情的女子,怕是沒人敢娶吧?」

以長暮側眸攏着她的眼,「她興許不是完美的,但就是有這樣一點點小毛病,才更彰顯她的與眾不同,想娶她的人,肯定不少,只是忌憚於帝皇。」

所以那時候的他沾沾自喜地以為,安安這輩子只能靠他養活了。

以長暮聲漸沉,「後來,她嫁給了殷朝大皇子,協助其登上帝位。」

本該成為皇後母儀天下的,可離世那年不過十八,連史書上都沒留下過任何記載。

這話,他沒有說得出口。

弗陵挽唇,「她能讓你記得這麼清楚,那她一定長得很漂亮吧?」

以長暮窒息著。

「其靜若何,松生空谷,其艷若何,霞映澄塘,其神若何,月射寒江。」

原本不過是來套他話的,沒成想他還真回了。

「說得你好像見過一樣。」

弗陵將目光溜了回去,卻被他給捕住。

以長暮喉結微滾,道,「史書上雖然自然沒有記載過這些,我都是從一些野史上得知。」

弗陵笑道,「德不配位,必有餘殃。向來只能在野史上出現的人,生平怕是也沒有什麼好下場。」

······

德不配位,必有餘殃。

以長暮低聲自嘲著,安安如何了不起,怎麼會德不配位?

是他不好,安安的死,是他僭越了兩人間的輩分,是他害死的,是他......

胸口壓制的氣息紊亂,他扶著一旁的長幾,倚著身體,手撫著胸口順着氣,呼吸急喘,像是哽着什麼在喉嚨口處,咳嗽也隨之而起。

近來,原本不易複發的哮喘,也不知道為何,經常犯了。

「以長暮,你回來了?」

聽到從身後傳來的聲音,以長暮身子微頓。

權少承目光何其敏銳,發現的確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以長暮。

「你果然回來了。」

以長暮雖是意外,但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

若是因為他和自己一樣記得過去,也難怪會在安安年少的時候就先下手為強。

「你來做什麼?」權少承寒聲質問。

以長暮神色始終淡淡,「你既然都能回來了,為何我不可以?」

權少眉眼中一絲而逝過的陰鷙,眉心凜然。

以長暮眼神平靜,忽而笑了笑,聲冷如寒冰,道:「怎麼?我的出現讓你這般恐懼?還是怕我跟安安說起你過去是如何送走她的,放心,過去的事,我絕對不會在她面前重提你一字。」

他介意,始終介意這個男人曾經取代過自己站在安安身邊。

「你還想來糾纏不清?」

權少承怒不可抑,近前一步,拽住了脖子,掌心內側掐住他削瘦的脖頸。

「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有多年婚約,要不是因為你的阻擾,我早就決定好等她畢業后就結婚。」

以長暮在他跟前身形瘦弱,偏矮了他幾厘,本來就孱弱多病的身軀,從這樣居高臨下得的角度來看,根本就不值一提。

權少承見他喘得厲害,冷笑着將他手鬆開。

「你以為你們現在就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就可以在一起了?看看你你自己,怕是也是個斷命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若不值一提,你今天為何要怕?」

權少承眸光陰冷,「我怕,我怕什麼了?」

以長暮嗤嗤地笑了笑,「你無非就是怕安安知道,你過去做下的那些齷齪事吧?」

權少承手腕愈發用力,像要徹底地將這人給扼殺在眼下,以報當年奪妻之恨。

忽聽樓梯口有人的聲音,他將人狠狠地往旁一甩,身形一晃,便閃身離去

以長暮平復了心口的喘息,才扶著樓梯口,緩緩地坐了下來。

如今的他還真是不值一提地,但佔有安安這樣的想法到底還是自私地侵佔着他的四肢百骸,根植於筋脈和骨血中。

只要一想起自己會眼睜睜地再次將安安拱手讓人,他心底所有的理智都被嫉妒和陰暗填埋。

······

律父為了讓以長暮畢業后留在公司,私底下也以各種各樣的好處誘惑着他。

以長暮心底知曉律父所思所需,假意被誘惑,假意給老律矜矜業業勤勤懇懇地賣命,當一隻大愛無私的老黃牛。

律父對他好感倍增,已經多次提及起畢業就結婚的事宜。

可還沒畢業,剛結束大三的課程,他忽然就拉着弗陵去領證。

「人太多了,晚點再來吧?」

以長暮見她眼底的倉促一閃而逝,便道,「你不願,那算了。」

弗陵抿了抿唇,「當初我說過要用美人計將你圈牢,就不能說一不二。只是我今天,頭也沒洗,妝也沒化......」

「原來是在擔心這些。」以長暮指腹壓了壓她的臉,笑說,「芳澤無加,鉛華弗御,便已勝過三千粉黛,等下只有記得微笑就好,別被別人看出你是被我拐來的。」

弗陵抿了下唇,深吸了一口氣就把車門打開。

「我這身衣服,真的很好?」她總覺得這樣太隨意了,怕是會出現什麼麻煩。

她的預感一向很准。

「反正只拍上半身。」

弗陵想想他這話說得也無法反駁。

她抬腳邁了進去。

不就是結婚而已。

如果能消除以長暮的怨氣,順着他來就好。

簽字時,以長暮一直拉過她的左手,忐忑不安地問,「真的決定好了?」

弗陵咬了咬下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得該問你啊?你到底決定好沒有,是想當我舅舅還是想當我丈夫?」

他怎麼會不願意?就是不太相信,像是幻覺,一直以來認為難以觸碰的人會有一天站在身側。

工作人員卻是抬頭看了看他倆人,「近親可不能結婚!」

以長暮瞥了工作人員一眼,目光陰鬱,勉力地微微撐著一絲笑,「請幫我們辦理結婚手續。」

少頃,工作人員抬眸,面帶微笑地看向弗陵,並將戶口本和登記表退還給她。

「這位小姐,你這是打算重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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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眾生皆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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