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身有異常

正文 第十八章 身有異常

「嗷嗷嗷......」

這哭聲也太沒品了吧!還是個男人,這樣嚎啕是不要臉了嗎?!

「嗚嗚嗚......」

好吵!到底是誰?!有沒有個頭了還?讓不讓人活了!腦袋要疼死了!

「嚶嚶嚶......」

媽的!這是個智障嗎!一個大男人,有什麼想不開要去做嚶嚶怪!

白唐忍無可忍的睜開眼,張嘴就要咆哮,卻僅是發出了一聲如蚊吶的呻吟:「.....別哭了.....!」

「嚶嚶嚶......」

白唐有氣無力的躺在地上,心中只有兩個念頭:一,地上好硬,為什麼不把我抬到床上去?二,打死這個嚶嚶怪!

嚶嚶怪好像才發現白唐已經醒了,停止了啜泣,驚喜道:「唐哥,你沒死啊,嗚嗚嗚......太好了!」

白唐虛弱的蹬了蹬腿,心裏無數句怒罵狂飆而過,心說你家死人會喘氣?沒見着我胸口還在起伏?你這腦子裏裝的都是水?沒見識就不能有點常識?!

他道:「沒死......」目光已經開始四處逡巡,見那鬼還好好的被鎖鏈捆在地上,如同再死了一次一樣,想來再翻不起風浪,方才醒來時就提着的那口氣才算是鬆了。

高寒見他醒來,自然十分高興,吸了吸鼻子停住了哭,聲音還有些囔,道:「唐哥,謝謝你。」

白唐硬撐著坐起身來,疼出了一身冷汗,好容易才能開口,道:「......我昏了多久了?」

高寒道:「估計一個小時多了,我都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所以說你就嚎了一個小時嗎?!也真是個人才!

白唐哼了一聲,道:「那鬼一直沒動彈?」

高寒崇拜臉看着他,點頭道:「恩恩,唐哥你好厲害!我那會都以為我死定了,那鬼的指甲都戳到我喉嚨上了,硬是被你一把甩了出去!唐哥你真的好厲害!」

白唐:「......也就一般般吧!」他說的那個真的是我?!怎麼我都不記得自己有這麼厲害,還是說,我身體里也住着個大神?咳咳,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再出來指導我走上人生巔峰,從此碾壓高富帥吊打狂霸拽?!

白唐的腦子還不甚清醒,莫名其妙被崇拜了一把,下意識就認了。然後腦子開始轉動,抬眼就仔細瞅那鬼身上的鎖鏈。

打眼看時,有點眼熟。

再一細看,嗯,認識!

白唐輕咳了聲,老臉微熱,覺著自己好像冒認了某人的功勞,卻也沒想着要解釋,反正墨赦捉的還是他捉的,嗯,這不重要!

那高寒還在絮絮叨叨的吹捧白唐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臨危不亂大將風範,並表示對他的敬仰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白唐聽得眉開眼笑十分得意,若不是身上實在難受,白唐怕也會好好的與這少年暢談一番,此刻卻只能故作淡定的微笑。

此時已經夜深,高寒與白唐經歷方才驚心動魄的一場鬼戰,俱都身心俱疲,兩人也沒梳洗,一起窩在了高寒的床上,但那鬼就躺在那地上,誰知會不會突然又蹦起來,也都不敢睡熟,連燈都沒關。

良久,高寒小聲叫道:「唐哥。」

白唐沒有應。

高寒:「唐哥?你睡了嗎?唐哥?」

白唐依舊直挺挺的躺着:「......」

高寒:「唐哥?」

這還是個孩子,絕對不能動手!白唐忍了忍,才終於心平氣和道:「.....什麼事?」

高寒見他應了,也不計較他方才裝睡的事情,依然心緒萬千的感慨道:「我就是想不明白,唐哥,你這麼厲害,你幫我分析一下啊......我覺得那老大爺沒道理要來找我們報仇啊,他自己發病死的,跟我們沒關係啊....這人成了鬼,怎麼就這麼不講道理?」

白唐秉持着為國家教育下一代的偉大情操,十分語重心長的道:「鬼講不講道理我不知道,可能是你們倒霉,偏遇上了這麼小肚雞腸的大爺,但是高寒,國家從小教育你們要尊老愛幼學雷鋒,你見死不救還覺得自己有道理?」

高寒默了默,繼而又振振有詞道:「這些年老人碰瓷的事還少嗎?我家什麼情況你也看見了,那個時候,唐哥換你是我你敢扶嗎?況且我還打了電話,我.....我儘力了啊!」

白唐翻個身,背對高寒,「說到底不就是個怕,高寒,人生就這麼點長,世界上好壞人也是摻半的,你還能因為遇見了一個強盜,就認為全世界都是強盜?小屁孩,要照你那個邏輯,我今晚就不該多管閑事來救你,我還怕死呢,一個弄不好我小命可也就沒了!」

高寒諾諾道:「.....唐哥,你.....」

白唐打斷他道:「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你選擇怎麼樣的活法我管不著,但是高寒,你欠我一條命,以後遇到這種情況,啥也別說就給我上,完了就算你還我了!」

高寒還要再說,卻聽「咯嗒」一聲,頓時就止了音,白唐也輕輕的翻身坐起,兩個人都豎起耳朵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不露聲色的觀察四周。

那鬼仍無聲無息的在地上躺着,顯然不是它發出的聲音。

那.....會是什麼?

這漫漫長夜,還有多久才能過去?

待看到那個從自動滑開的窗戶中跳下來的身影時,白唐緊繃的神經才倏然鬆懈,高寒也認出了那個轉身正對着他們的人,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忽的落回了胸腔,整個人也從驚恐狀態進入放鬆狀態。

墨赦。

儘管身上還很疼,但白唐還是堅強的站了起來,忍着疼挪到墨赦身邊,頗為得意的道:「你加班完啦?怎麼這會來了?諾,那鬼送你啦!」

墨赦上下打量他一眼,但見這人面色慘白,渾像一隻強撐著一口氣沒死的半死人,那眉宇間也有濃重的黑氣,仿似身上纏着萬千陰氣一樣,不由臉色便是一動,抬手欲碰他額頭。

誰知白唐竟後退一步,笑嘻嘻道:「幹什麼?又想給我體內下符?這會你可得給我說清楚!」

墨赦道:「別鬧,你身體不對勁!」

白唐自己心裏隱約知道怎麼回事,正常人被個鬼帶着火焰穿一下,沒事才有鬼。心裏雖然有點沒底,但還是道:「那你保證不對我亂下符啊,我也是有人權的我跟你說。」

墨赦對這人不分場合的抽風已有些習慣,也沒多說,便又踏前一步,抬手觸他額頭。

白唐站着沒動,但覺一股溫和清涼的氣息從額頭處蔓延全身,那燒灼五臟六腑的疼痛竟也一點點減輕,不過片刻,就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生龍活虎又是好漢一條!就見他桃花眼一彎,滿臉都是關不住的喜氣洋洋,道:「你是要來送這鬼去地府嗎?我全好了,帶我一起去啊,說實話,那條黃泉路還挺好看的。」

是了!便是這樣沒心沒肺的人,便是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便是這樣一腔熱血彷彿怎樣都不會涼的人,他.....他們,俱都是這樣的人。

但他不是!他從來都不是!

墨赦身邊的氣場莫名就冷了一度,也沒有搭理白唐,邁開長腿向那倒在地上的鬼走去,看了一眼那纏繞在鬼身上的鎖鏈,淡淡然伸出一隻手,那鎖鏈便倏的竄出一頭,輕飄飄的落在他掌心,那鬼也被鎖鏈提溜著站了起來,雙眼空洞的望着墨赦。

墨赦看着那鬼,眼神中似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卻什麼也沒說,牽了那鎖鏈便要跳窗走,白唐忙拉住他,硬拖着他走樓梯。

搞笑!這可是六樓,墨赦跳下去英俊瀟灑沒點事,他跳下去那就是自殺!

此時已過了三點,街道上依然冷冷清清的,白唐不顧高寒的熱情挽留,硬跟着墨赦蹭他的送鬼麵包車。

依舊坐在副駕駛位上,這次白唐剛一上去,也沒墨跡手速十分快的就扣好了安全帶,腦袋終於避免了一次重擊。

待墨赦那超高速的啟動流程過去,他才長長的吁了口氣,向墨赦道:「剛才高寒在,我就沒問,那什麼,我身體都沒事了吧?雖然沒有不舒服,但還是感覺哪裏怪怪的。」

墨赦默了一下,道:「沒事了。」

白唐一聽這話,只當他那會已將自己被鬼穿身體留下的那些污穢氣息清除了,便放下了心,又囑咐道:「你開慢點啊,雖然是晚上,保不齊路上還有開夜車的呢!」

墨赦沒有再應,不知再思索什麼,車速卻不自覺的放緩了不少,至少外面的路燈還能看見個影像,不再是一道一閃而過的白光線。

白唐像想起什麼似的,突的轉過身子,朝着車後座那厲鬼道:「張大爺,你殺了梁成后,把他魂魄弄哪去了啊?您老人家也真是凶,不過你都把人家命拿走了,什麼仇怨也都該報完了,還扣著人家的魂魄就過分了啊!張大爺?嘿,我跟你說話呢......張大爺?」

後座上的鬼魂陰沉沉的盯着他,那張皺紋橫行的臉上似有無盡怨恨。

白唐艱難的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見那眼珠子還是轉的,不禁納罕,這分明有意識啊,怎的不理人。

卻聽墨赦道:「現在別問,到了何蔚那兒再問,也別問為什麼。」

白不滿的動了動嘴唇,卻對那人上次的定身術還心有餘悸,於是嘀嘀咕咕的窩回了座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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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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