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一百個腦殘依舊是腦殘

第八百一十九章:一百個腦殘依舊是腦殘

「那你來一根?」江復庭的話聽起來是問他,說完的同一時間只聽到咔嚓一聲,另一隻手搭著的那根樹枝被他毫不猶豫的折斷。

梅寄北皮笑肉不笑的接過:「客氣,客氣,要不我叫點鬼仆來陪你。」

江復庭咧了下嘴角,轉起了樹枝:「我這人喜靜,就不勞煩趙府里的資源了。」

梅寄北一改來時的唯唯諾諾,言語間開始淌出一些鋒芒來:

「江兄說得哪裏話,來者是客,自然以客為尊,何況城裏說不準什麼時候會亂起來,有兩個厲害的鬼仆伺候着,出了什麼問題,也好暫時護得周全。」

江復庭自然不信他表裏不一的說辭,心道:是等出了什麼問題,好一刀乾脆利落的捅死我吧。

梅寄北這心還挺猴急的,自己還沒來多久,就急着在身邊插眼線。

他也不急着道破,將這份『好意』暫時承下:「那就勞煩了。」

梅寄北搖了搖鈴鐺,一道黑霧從鈴鐺里像雲煙散開。

不消片刻,陰風忽地從遠處橫掃而來,兩道挺拔黑影迅速落在自己眼前。

不同的人臉和軀體在黑霧散去之際,隱隱約約地浮現出。

從兩隻鬼鐵骨錚錚的氣場和傲然的身姿來看,倒不太像普通的鬼仆,更像是專門訓練過的暗衛,藏在趙府的指定地點裏,日夜堅守。

江復庭頓時更加肯定,萬一出事,這些人必定先一刀捅死自己的想法。

梅寄北板起背來,難得正兒八經的嚴陣以待:「江大人是我親自請回來的貴客!你們兩個一定好好照顧!」

他將照顧兩個字重重咬了咬,威脅道:「若是出了什麼問題,到時候就拿你兩是問!明白了嗎?」

兩隻鬼異口同聲的應下:「是!」

於是江復庭回院的時候,身後多了兩個甩不掉的拖油瓶。

好在那兩拖油瓶相當盡職盡責的『照顧』自己,一雙視線片刻不移的落在自己身上,深怕自己在它們眼皮子底下飛走,以致於連半點話和逾矩的舉動都沒有,比梅寄北這個為了表演而嘰嘰喳喳的傢伙強上十倍不止。

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吧。

江復庭心裏鬱結,但也努力自我安慰著,在走到房門外時,他發現那兩隻鬼居然還緊跟在他後面,似是要跟進屋子來。

他停下腳步,轉過來,漠然的看着它們:「我有些累了。」

從正常情況來講,絕大多數的人聽到這話,應該都知道言外之意就是:我累了,要休息,要睡覺。

只是這兩隻鬼不愧是經過特殊訓練的,尋常的慷慨大路他不走,非要走另闢蹊徑的小路。

在聽聞的瞬間,兩隻也僅僅只是挪動了下視線,跟木頭似的一板一眼目視前方。

江復庭差點能氣笑,忽然想起了白唐遇到這種事情臭不要臉到毫無底線的樣子,繼而漫不經心的歪了歪身子,靠在門框上,一本正經地直白說:「我要睡覺,你們是看還是陪?」

兩隻鬼:「???」

江復庭繼續道:「不過我夢遊,要是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

他話還沒說完,兩鬼立馬後退一步,自覺挪到門邊,當起了門童。

江復庭睨了它們一眼,悠然的走進去把門帶上。

反正陰間這個地方又不是自己的常駐地,他也沒考慮過樹立自己形象的問題。

他解開了布袋,駱知秋跟猴子似的,立馬蹦出來。

江復庭搶先

一步捂住他的嘴,扔了一張封符封住門,又在屋子裏加了結界,這才鬆手。

駱知秋作為一個明明沒有氣的鬼,還被捂得頭腦發脹,面紅耳赤,開始了大喘氣。

他艱難的抬起手,正要痛心疾首的指著江復庭,結果在後者刀子似的眼神差點剁掉他手的瞬間,立馬收了回去。

然後改口道:「我去!剛才要不是你來,我就要死在那了!我天!我一想到我差點要死在那,我現在就要死了!」

江復庭:「你要是不好好說話,我現在成全你還來得及。」

「不了!不了!」駱知秋嚇得後背發涼,汗毛炸得跟仙人掌一樣。

他飄到桌子邊,狠狠吸了一口點着的香,這才在剛才驚心動魄的狀況下稍稍緩了過來。

「你怎麼不用我借你的力量?」江復庭見他還有些心有餘悸,也不再唬他,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駱知秋已經回了勁,就是腦子還有些懵,脫口道:「這不是在趙府里容易招人耳目么,再說了,我一看那人比我厲害那麼多,我覺得用掉太浪費,還是省點吧。」

他說完還嘿嘿得笑了下,動作小心的摸了摸胸口裏,感受着揣在裏面的寶貝帶給他的安全感。

江復庭一雙視線忍無可忍的剜在他的身上:「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被抓了,他們順着你身上的契約,也能發現我。」

「我······」駱知秋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沒心沒肺地笑容頓時一僵,心虛地說:「知道啊······」

好在沒造成太嚴重的後果,何況現在正事要緊。

蔣黎現在還沒出來,趙悔顯然對這種異象並不知情,搞不好能趁着他們現在這個空檔的時間,將事情被動的局面徹底扭轉過來。

江復庭懶得跟他計較這些過錯,在桌案邊坐了下來:「你是怎麼被他發現的。」

駱知秋見江復庭坐下,也沒客氣,一屁股跪坐在對面。

他用力捏了捏手指,剛才的事情不僅讓他有些后怕,甚至還有些震驚。

嗓子彷彿被剛才過度的消耗灼燒的有些乾涸,眼眶不知覺間透上了絲紅,他一字一頓道:「梅寄北!」

「我原本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是準備直接找你報備的,結果在路過小道時,正巧看到他有些鬼鬼祟祟,而且他行動非常小心,連府里的鬼仆都防範著,所以我跟了過去。」

「我一路彎彎繞繞,也沒想到趙府居然那麼大,最後來到一個廢棄的院子裏,哦,那個院子就在雜物居的後面,那地方看着有些破爛,沒想到看守的鬼仆很多,我自然好奇那裏面到底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所以偷偷躲起來看。」

「結果就在他開門的時候,我看到他拿出了個鈴!」駱知秋說到這裏突然格外激動,猛地一拍桌子。

江復庭皺了皺眉,提醒道:「沒錢賠就別破壞別人的東西。那鈴怎麼回事?」

他見梅寄北在自己面前一點都不避諱的用了好幾次,確實,自己也不知道那到底是幹嘛的?

召了一次趙悔,還特意給自己召了兩個拖油瓶。

目前看來是召魂。

等等!

召魂!

江復庭眼眸微睜,忽然竄出了一個念頭。

駱知秋的手還有些僵硬的按在桌子上,見桌子沒事,把江復庭心裏才湧上的念頭說了出來:「那鈴鐺是長生派的內門弟子才有資格擁有的,你上次跟我說,他是上清派的人,我就覺得哪裏怪怪的。」

「人家好歹是名門正派,怎麼可能在臨危關頭變得跟縮頭烏龜一樣,人家那個個都是性情高潔,寧死不屈的!」

他臉不紅氣不喘地捧高踩低,彷彿自己曾經不是長生派的人一樣,甚至恨不得將自己身上披過的長生派外皮撕得稀巴爛。

「其實一開始我也不太相信,我還自欺欺人,是不是世界上法寶太多了,總有撞款的時候。結果!」

駱知秋忽地一頓,憤憤道:「他進去后,反正不知道是在幹嘛,力量一散的瞬間,我就認出來了,這陰不陰陽不陽的氣息,就是長生派的手筆沒錯!」

江復庭聽聞以後卻徹底安靜下來,細細沉思著:「如果他就是長生派的,那他上清派的門牌是哪來的?」

駱知秋被這個靈魂問題,弄得閉了嘴,他又沒看見,他哪知道。

江復庭注視着桌案上空白的紙,忽然問:「他在裏面待了多久?」

「還好吧。」駱知秋想了想:「不短也不長······大概十幾分鐘的樣子。」

江復庭將所有可能性,在腦海里一一篩選過去。

藏東西顯然是不可能的,畢竟真的重要的東西藏哪都不如藏自己身上,而且駱知秋也說了,他既然也是內門弟子,自身肯定也有空間袋之類的東西。

結界,陣法也不可能佈置在屋子裏。

按照現在的情勢發展來看,只有可能是去見了什麼人,談了什麼事情。

江復庭的指尖輕輕在桌子上刮磨著:「城裏的情況怎麼樣?」

提到這個駱知秋就有氣,於是雙手並用,又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東西一齊抖了抖。

江復庭默默盯着他的手:這一雙都怕是不想要了。

駱知秋泄憤夠了,立馬抽回,假裝什麼都沒幹,繼續義憤填膺:「別提了,城裏的一個個都被趙悔那操蛋的傢伙洗腦了!」

他說着,又深吸了一口邊上的香:「這就是把城民當箭矢養啊!現在外面的人都巴不得趙悔起兵造反,全城上下一致覺得地府資源分配不公,他們生活的不好,都是地府上層的領導因為地域偏見造成的,特別是······」

駱知秋說到這,還特別看了江復庭一眼,遲疑道:「白唐。」

這兩字脫口的瞬間,整個屋子裏的溫度急速下滑。

「還有呢?」江復庭冷冷問道。

「還有······」駱知秋偷摸留意着他的眼色,想着是如實稟報重要,還是躲過自己老闆的怨氣重要。

最終在江復庭橫過來的一眼中,心裏的小人立馬倒戈,小心稟報:「說要是白唐他們敢來,不等城主來,他們要親手把他拿下,去找城主領賞。」

江復庭忽然笑了。

駱知秋被他的笑容晃瞎了眼,不是被帥的,而是被扎的,順便同情了城裏的鬼民們兩秒,不能再多。

講實話,他也不知道這群人到底是哪來的自信,居然以為自己能拿下神級選手。

所謂烏合之眾,就是為了融入群體,心甘情願丟掉自己的智商,變成腦殘。

這些腦殘,空有一腔熱血,沒有基本的邏輯能力,判斷力,思考能力。

更可怕的是,這種腦殘病的傳播速度很快,像病毒一樣一扔即炸,最後凝聚成一起。

在聲勢浩蕩的蒙蔽下,自以為集齊了群眾的力量,便真的有了翻天的能力。

然而本質的問題在於,一個腦殘是腦殘,一百個腦殘依舊是腦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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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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