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一章:呵呵,未來可期

第八百一十一章:呵呵,未來可期

哪怕是真的對自己的實力相當自信,但是在這種危機難以預料的情況下,也顯得有些衝動了。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原本只是以為被自己炸掉一時片刻的陰兵,居然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些陰兵是怎樣窮追不捨,江復庭和梅寄北已經深有體會,他也沒指望這些陰兵能突然腦子開竅,迷途知返放過他們。

唯一的可能,就是個突然出現的趙悔。

兩個人跟着他一路彎彎繞繞,行走的道路毫無規律可言,可能前一秒還是直線,下一秒就在沒有障礙物的情況下忽然拐了個彎。

江復庭雖然不擅長於此,但也不是傻子,莫名其妙兜了好幾圈以後愕然的發現,他們居然誤入了一個陣法里。

只是這陣法是什麼時候闖進來的,他甚至毫無印象,並且一點異樣的感知都沒有。

從城外到進來,再到絞殺第一隊陰兵,他實在找不出任何落入陷阱的頭緒。

而隨着他們漸漸被趙悔帶出,周圍的視野也確實愈發的清晰,一直到最後,最後一縷迷障也緊跟着在眼前散去。

在城外見到過的殘破建築終於再一次映入眼帘。

趙悔一邊介紹一邊解釋著剛才的狀況:「這個是我們城主為了抵禦外敵專門設置的陣法,沒想到剛好被你們闖進來了,你們也挺厲害的,一般的人鬼進了那裏面基本都沒命出來,你們居然能堅持到我來。」

江復庭只是一言不發的聽着,默默跟在後面。

梅寄北卻上趕着替他邀功似的,貼在趙悔邊上說:「你是沒見到,這人下手乾脆利落,遇事決然,那些陰兵在他手上根本過不了一招。」

趙悔聽完似乎對他來了興緻,特地轉回頭來,一副前輩感慨後生的面孔:「現在的年輕人都是年少有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江復庭對這種溜須拍油鹽不進,自顧自地打量著周邊環境,他不走心地說:「過譽了,誇大其詞而已。」

趙悔臉上的笑不動于山,誇起人來臉不紅氣不喘:「有本事,又自謙,未來可期。」

「……」江復庭沒心思跟他走關係,所以選擇自動閉麥。

自從出了陣法以後,道路兩旁也稍微多了點生氣,偶爾會有幾個遊魂來往出沒。

建築雖然也有受損,但遠沒有外頭看到的那麼誇張,看來確實是還沒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被陣法里的幻象誤導了。

地府的大多建築都是照着陽間來蓋的,到處的高樓大廈,以致於江復庭在被帶到類似四合院的建築門口時,還微微怔了怔。

再一次感覺眼前這個趙悔不簡單,看來不僅是有錢還得是有權的主!

正大門外掛着一個牌匾,題著「趙府」二字。

江復庭第一次親眼見到這樣的建築,心裏多少起了新鮮感,在細節上打量了好幾回。

不管是大門口的兩尊獅子,還是搭建的結構,都不像是單純模仿古建築的。

而就在他剛這麼想的時候,趙悔推門而入。

頓時,一卷畫一樣的場景,在門縫打開的瞬間,像鋪在了案上,沿着兩側的軸子一點點滾開。

有一秒,江復庭覺得自己被驚到心跳都要停下,永久的停留在這一秒。

不是他以為的四合院,而是真正的府邸。

眼前的一切大概就是從畫里出來的,在地府陰氣的渲染下水墨色濃

重,卻並沒有因為沾了鬼氣就讓人不舒服,反而相得益彰。

亭台樓閣,瓊樓玉宇。

細膩,美好又不失氣派。

在進來的那一刻,他彷彿踩上了時間的長廊,切身領會到了古往今來的美好。

不過任憑心裏波瀾再怎麼樣,他到底還是克制的,只是矜持地說:「看起來歷史悠久。」

江復庭難得肯開其尊口,趙悔當然要主動配合,抬手指點江山似的講解:

「確實挺久。我也是承了先祖的福氣,千年前先祖曾在地府當值,官位不小,在酆都辦差,有次立了大功,大帝便賜了這座府邸。」

「後來前輩們一個兩個的挨着投胎,這府邸便落在了我這個小輩的手上。」

宅子有千年?

江復庭稍稍詫異了一下,這樣的住所能保存上千年,一代傳一代的,看樣子還是世代蔭官,不然也不可能保留的那麼完好。

從大門進來還可以看到,這個府邸保留着不少以往的生活方式,就連侍從和家僕的配置都是按照老規矩來的。

還真是徹底的古風古韻。

這種環境和陽間強行保留的一些古老舊址,卻又東撬西改的商業化老街比起來,確實別有一番韻味。

江復庭原本打算就著客氣粗略欣賞完以後,就告辭離去。

反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畢竟梅寄北從一開始出現給他的感覺就不太舒服,不過當時只有梅寄北一人,怎麼也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他也樂得被人帶路,順便看看這個人究竟想幹什麼。

但現在突然多出了一個趙悔,而且這個趙悔摸不透,看不透,永遠掛着一副虛偽的親和。

潛意識的危機感提醒他,最好是主動退出,先辦自己的正事要緊。

可沒想到自己說完告辭的話,趙悔居然妄圖強行將他留下。

兩人一鬼此刻正坐在大廳面面相覷。

趙悔依舊是很會來事的讓下人先給他們沏上一杯茶。

然而江復庭對着那杯茶,瞧都不瞧一眼,誰知道陰間的東西吃下去,會不會短命。

趙悔倒是一派平靜,他端起杯子,用杯蓋像模像樣的刮蹭兩下杯口捋掉茶葉:

「你的事情剛才休息的時候,我聽寄北簡單跟我說了。聽說你朋友被人冤枉,可能和寄北要查的事情也有關係是吧?」

江復庭保持着十足十的戒心:「我的事和他的事,出發點是不是完全一樣,不是光靠臆想判斷的,恐怕也攀不上您這等關係。」

「年輕人謙虛是好事,但也沒必要一直妄自菲薄,你護了寄北一路,我多少也是對你心存感激的。」趙悔說着,這才悠哉地抿了一小口茶:

「何況外面現在勢頭不好,兵荒馬亂的,別看這一時半會好像休戰清凈了,但指不定什麼時候又打起來了。」

既然趙悔主動提起一點亂象這事,江復庭也不嫌避諱,直接問:「這虞城打仗到底怎麼回事,外面一個個的全都說這個城隍目無法紀,膽大包天,居然勾結邪魔外道起兵造反。」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在說完這句話的時候,他感覺坐在對面的梅寄北身子有些僵硬,心虛似地下意識往趙悔那瞟。

趙悔倒是處事不驚,放下茶盞,身子往扶手斜了斜。

「所謂謠言嘛,說風就是雨,這道理誰人不知

,誰人不曉。」他理了理袖口,似有深意的看着江復庭:

「想必你過來的路上,應該不止聽到這一個版本,怎麼獨獨撿了這個版本的敘給我聽。」

「我記得我上午出門還聽到有人在傳,勾結邪魔外道的……」趙悔故意延長語氣,吊足人的胃口:「是那個深藏不露的白大人呢。」

江復庭看出他此刻笑容里的惡劣,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的身份沒有想像中的簡單。

趙悔好似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又說:「不過,我這種性格的,兩邊爭鳴都不站,萬一是有人故意從中作梗,挑撥離間,你說是吧?大家都是聰明人,帶上自己的腦子做事,別帶別人的。」

他說着,還特意翹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做給江復庭看。

也得虧江復庭從小到大的心性修養都十分良好,對他這種**裸的挑釁沒太放在心上。

而且他也不是來地府專門和人做辯手的,也沒打算讓人多理解自己,所以更不可能理解這種臉上寫滿危險的人。

他漠然地站起來:「既然大家立場也不同,就更沒什麼共同話題可言了,後會無期。」

說完之後,半點多餘的情面也沒給,他當即就轉身。

也就在他毫不猶豫地邁開第一步時,趙悔忽然叫住他:「江兄弟,看在你幫我朋友的份上,我最後一次給你一句好心的勸。」

「三個時辰以前,我們城隍確實在外人的驅使下,率先掀開惡戰,只是臨近周邊的城太多,惡戰不僅未果,反而被周遭所有城池團結侵略,如果沒有城口的陣法,恐怕虞城早已淪陷。」

「但據團結圍攻的城池,下的戰書所言,虞城根本還未休戰,現在不過是暫時退兵,調息休養,等做足準備,再一舉攻上。」

「而且我聽說,下一次領兵的,就是地府里那位深藏不露的白大人。」趙悔說到後面三個字,幾乎是從牙關里磨出來的。

大概是他自己都覺得語氣透露的太明顯,對江復庭重複叮囑的時候,又緩很多:

「你現在獨自一人去虞城裏辦事,就相當於親手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如果你不介意,我還是真心期望你能留下。」

趙悔說得聲情並茂,理由充足,這樣的言辭放在誰身上都不好意思拒絕,甚至會因此倍受感動,覺得自己真走運,不但遇上個有錢有勢的大佬,大佬還掏心掏肺的對自己好。

也唯獨江復庭……

說實話,趙悔說的前半部分,江復庭甚至都懶得去聽,左耳進右耳出。

但直到他親耳聽到了,白唐要親自領兵過來的部分。

他動搖了。

而且還是毫不猶豫,徹底的動搖。

只要白唐能來這裏,那一切就都好辦了!

也就是說,在江復庭這裏,趙悔就相當於說了一大堆毫無意義的廢話。

好在也不算完全廢,最後一句他覺得多少也有那麼點道理。

於是,在對方還來不及反應中,他毫不猶豫地應下了:「好,我留下。」

趙悔和梅寄北見他之前拒絕的這麼激烈,原以為他至少要思考一下,萬萬沒想到,他又應得那麼痛快?

這人這麼陰晴不定么?說好的立場呢?

「不過有個條件。」江復庭又說。

趙悔和梅寄北莫名鬆一口氣,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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