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九章:翻牆跨洋只為看片

第七百五十九章:翻牆跨洋只為看片

白唐心滿意足地對他豎了大拇指,這省的可不止是簡單的十二塊,還有福人生。

一個片子十二塊,十個片子就是一百二,換算人民幣就是……

白唐算著算着眼睛突然閃起亮晶晶的光,八百多!

只是還不等他對這白花花的銀子有着進一步的非分之想。

江復庭已經點開視頻,悠揚又美妙的旋律,將他拉回了神。

視頻畫面仍然是一片漆黑,只有悅耳動聽的小提琴音像是山澗里的水流,涓涓流淌,偶爾幾個冷不丁高亢的音符,就像敲擊在河畔上的水滴,甜美而不聒噪。

這樣的音樂讓人從心靈上放鬆與享受。

江復庭在半分鐘的演奏后,聽出了是哪首曲子,他突然輕聲說:「澄鏡之水。」

白唐靠在座椅上,隱隱覺得有些不對,不管是從這種網站的外觀上,還是單個價格上,不可能只是讓他們聽聽輕音樂這麼簡單。

他手指輕敲著桌面,提議道:「要不跳過去。」

江復庭卻全神貫注的看着視頻,一秒都捨不得放過。

他並不是想從音樂里抓出什麼細節,而是將自己徹底代入進那些奇怪的用戶里,去體會和他們一模一樣的感受,去儘可能理解他們的用意和動機。

這一刻,自己好像變成了其中某一個音符,融進了音樂里,被輕柔地彈撥著。

就在他剛緩慢地搖頭,拒絕白唐的時候,空無一物的視頻里突然跳出一張猙獰的臉。

那張臉像一隻可怕的野獸,懟在鏡頭上,幾乎要從電腦里爬出來。

撕裂得哀嚎與痛苦的尖叫突然爆發,猝不及防地取代了剛才的輕音樂。

一聲聲絕望的悲鳴彷彿來自關押怪物的巨淵,刺激著人敏感的神經。

江復庭深切的感覺到了,從美好的天堂,頃刻跌入地獄的粉碎骨。

畫面的鏡頭從貼在張牙舞爪的人臉,突然後移,周圍被特寫擠兌開的輪廓,快速鑽入鏡頭。

因為痛苦而扭曲的五官,縮小在那張鵝蛋一般圓潤的臉上。

那是一個不過六七歲的孩童。

剛好是對這個世界產生憧憬與強烈好奇的年齡。

好似一張雪白的紙,一塵不染,等著世外的五彩斑斕爭相點綴。

可視頻里的孩童卻等不到感受美好的那一天。

他的雙手被人無反綁在後,脖子上掛着一圈粗麻繩,緊緊的系了一個漂亮又端正的蝴蝶結。

繩子餘下的長度還有很多,剩下的部分被一個大人牽在手裏,只要用力一扯。

男孩的脖子被狠狠一勒,他不得不順着被拉的方向步履蹣跚的踉蹌了幾步,又在男人的厲聲呵斥下,戰戰兢兢的強迫自己站穩。

乖得像一條訓練有素的狗一樣。

小孩圓不溜秋的大眼睛濕漉漉的,他撇著一張小嘴,害怕因為自己不小心沒控制住的緒,又要多受一層罪,所以十分用力地抿著唇,只有嘴角在本能的神經反下,不斷地抽搐。

邊上的男人具體說了什麼沒有聽清,此刻的鏡頭是全景。

相機應該專門被人放在了牆角的上方拍攝,而拍攝視頻的人,

意圖只在於畫面,無心錄製視頻,反正最後獵物的慘叫不管在多遠,總能錄進來,所以他並沒有專門準備錄音設備。

畫面在男孩的凄厲哀嚎下,難得的安靜了片刻。

江復庭和白唐的神經就像被強行綁上了一趟前途未卜的過山車。

什麼時候沖頂,什麼時候下墜,誰也不知道。

視頻里的沉靜果然沒有保持太久,牽着繩子的男人等着眼前的獵物稍微平息下恐懼后,他突然回過來,絲毫不避的直接往鏡頭這邊的方向走,似乎是準備拿什麼東西。

而就在他轉的那一刻,江復庭才留意到男人的臉上帶着一個青面獠牙的可怖面具。

面具是非常普通的塑料製品,但勝在五官猙獰,眼眶的地方被扣得很大,正好將戴面具男人的整個眼眶都暴露出來。

男人似乎因為長時間的休息不善,下眼眶的黑眼圈濃得如同塗了一層黑色的漆。

面具上的鼻子壯得好似牛鼻,整張面具都泛著不自然的青色。

對於他們來說,這些面具不過是面具而已,可對於六七歲的小孩而言,卻並不是這樣。

這個怪物是活生生的,他的上因為長年累月的積攢,沾滿了各種血淋淋的氣味。

光是站在離他們遠遠的地方,駭人的腥味就會率先乘風而來,好像剛從地獄的牢籠里爬出來,以吸食他們的痛苦和恐懼為生。

這些怪物在孩子們的人生里,就是復一的折磨他們,一直到他們壞掉的那天。

所謂的壞掉,大概就是跟一個再也不能動,不能用的玩具一樣——就是字面上,死掉的意思。

視頻里的男人從鏡頭這邊的死角里拿出一個黑色的棍子,隨後又乾脆利落的朝視頻里的死角走過去。

江復庭的注意力頓時被他手裏的東西吸引過去。

在他看清黑色棍子的瞬間,喉嚨里好像長出了一根茁壯的粗枝,毫不留的將他喉管緊緊纏繞,他一時有些難以呼吸。

他搓了搓手指,這種類型的棍子,他不僅僅是見過,且印象深刻。

那是在教化室里。

教化室!

江復庭猛然想起什麼,目光立馬重新打探起視頻的背景來。

拍攝的人,畫面挑選的角度很刁鑽,幾乎將房間里原有的東西全都排除在外,只有空的牆壁,正對鏡頭的牆角。

還有一學生的桌椅。

光從這些簡單的信息上來看,並不能隨意判斷出視頻的拍攝地點在哪。

但不同的是,江復庭親去過。

並且不是潦草的一眼,而是細細觀摩了兩圈。剛才音樂結束,屋子裏的每一面牆,每一個角落,甚至包括地板鋪陳的磚塊,他都能記得具體的擺放形式和細節。

只要提取自己的記憶,和視頻中展現出來的方位,進行適當的調整和匹配,就能確認……

到底是不是自己去過的教化室。

他尋找著畫面背景里的裝修細節和特點,將每一處都和自己腦海里對照。

隨着他每多確認一點,不爭的事實就被記憶里的鐵鎚,重重砸進自己的心口。

江復庭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都被錘得猛烈一顫。

就在他不得不接受,這就是自己去過

的教化室的那一刻,視頻里的人已經走到了孩童的面前,他像玩弄著一隻低的寵物,無視對方的抽泣和哽咽,將自己手裏的繩子東拉西扯。

本就無力抵抗的男孩,似一隻沉默的羔羊,順着他的動作,跟着東倒西歪。

男孩脆弱的如同沙子堆積出來的泥人,不知道會在哪一秒的風雨里,分崩離析。

觀看的人只感覺到滿腔都積蓄著無言的憤懣和沉抑。

但凡有點正常人的人,在疼惜男孩的同時,都會恨不得將視頻里的男人撕成無數片。

江復庭動了動滑鼠,隱匿掉的進度條再次浮現出來,提醒着他們,距離剛才音樂結束,正式進入主題,不過才二十秒左右。

這二十來秒卻足夠漫長,每一秒都將人的心放在火上煎烤。

而視頻播放的總長度卻一共有整整的十分鐘。

畫面里進行的推拉和不留面的辱罵毆打,不過才是開始。

江復庭捏著滑鼠的手心,在視頻內容的刺激下,無端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就在視頻里扮演成怪物的男人,面對面停留在男孩面前,肆無忌憚的揚起手裏的電棍時,江復庭強大的內心突然裂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上挑的眼尾被他死死壓着躁動的緒。

他的手指開始不受控制的在滑鼠上狂按,瘋狂快進視頻,卻依舊抵不住視頻的質量實在是太高,高到視頻里的男人連一分一秒都捨不得浪費,每一幀都是殘忍又血淋淋的畫面。

他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一些手段越發層出不窮升級著的畫面。

男孩高亢的慘叫聲連綿不絕,沉默的羔羊在怪物的手裏被殘忍啃食吸血。

江復庭從來沒想過,人的極限究竟是什麼?

貪婪的極限,殘忍的極限,以及弱小者,承受痛苦的極限。

他也從來沒想過原來一個簡單的虐待都可以花樣百出。

也沒想到過,在這個高度文明化的社會裏,還真的有人完整的保留着自己原始畜生的一面,張狂的無視着人和法律,殘忍的殘害無辜幼苗。

電擊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鞭笞也算不得什麼多傷大雅的東西,因為總有超越你認知,別出心裁的手段。

比如窒息,被火烤,傳說中的凌遲……相比這些,最原始的拳打腳踢簡直就是寬容。

所以扭曲孩子們的心態,讓他們深切的以為自己不過是個卑的商品,當單純的毆打成了『寬恕與恩賜』,這便是成功的教化。

是嗎?

江復庭的腦海里忽然回閃起林子青在電話里訴說的話,榨取這些孩子的痛苦,來獲得最大的利益。

那孤兒院又是什麼,納粹的集中營嗎?

這些孤兒呢?難道僅僅因為他們是孤兒,所以他們就是錯的,他們就該理所當然的被虐待?

江復庭心裏發寒的片刻,手裏的滑鼠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白唐奪走。

眼前視頻的結局還沒來得及看完,就被切換成了另一個視頻。

而白唐也徹底的開啟了瘋狂快進和切視頻的模式,新的悲慘尖叫伴隨着層出不窮的畫面不斷出現,有的甚至從殘忍上升至血腥。

因此,也不可避免的出現因為沒有控制好,而真的過手殺了人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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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燈載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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