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憐憫

王青龍的眼中，有笑意，也有自豪，他對楚城道：「我自己孕育出了兵魂，我的武器只要再融入元素金幣，就可以進階傳奇了。」

楚城驚喜，道：「那我就省了，我給你準備了一卷龍皮，已經處理好了，你可以製造成戰袍。徽章拿給我，我也給你進階成傳奇等級的。還有啊，我手頭有一柄短劍，你可以當副武器用，也可以當成投擲武器用，投擲的時候帶特效。」

「光影特效？」王青龍開了一句玩笑。

楚城道：「沒錯，光影特效，還帶龍威震懾的，只要等級沒對你形成壓制，都可以影響得到。你也傳奇了，投擲短劍可以加入馭劍手段，配合特效，傳奇之下的，肯定一劍秒殺。傳奇的話，那要看對方狀態。」

王青龍客氣地道謝，他知道，這是楚城擔心他進階之後，灰燼之羽已經沒法配合他的劍術了。

元素金幣，一卷龍皮，楚城都給了王青龍，還有一柄短劍。

金幣和短劍不用說，這一卷龍皮，指的是足夠一個職業者打造成套戰袍的材料，包括外套和襯衣，長褲，靴子。靴子這部分，還得用到龍鱗，心臟位置，腰帶，也是要用龍鱗的，後背防護部分還要用到龍骨。

這龍骨還得是顱骨，防禦力最強。

一套下來，稍微有點吝嗇的領主，是說什麼都捨不得的。王青龍深知楚城對金錢的態度，並不覺得奇怪，只是感嘆，當初自己遇到他的時候，楚城只不過是因為缺個隊長，就把他拉入伙了。

包括後來招募的人手，都是隨遇而安，沒有算計。

楚城的算計，都放在裝備和後勤上了，盡量節約。對待他們這些人，抱着盡量培養的態度，以後的事情，彷彿都沒去想。

能留下來，大家就共富貴，走的話，留下徽章就行了。

荊棘領的契約里，甚至沒有退出的賠償條款，只要你不背叛，想走就走。

誰沒私心呢？有幾個人，最開始的目的並不純粹，想要在荊棘領混些日子，撈了好處再離開。也有走的，然而大部分人都留了下來。

人活着，為了什麼呢？

吃飽穿暖之後，實現理想？

荊棘領，就有他的理想。如果天草滄源成功的話，他又可以帶領精銳軍團作戰了。雖然在銀河宇宙的時候，他是反對克隆人計劃的。

但是在蓋亞，不用非人類的軍隊，怎麼可能消耗得過眾神？

蓋亞的人口遠不如銀河宇宙，可是神國之中，又有數量龐大的英靈和天使。他也不再堅持了，如果人類消亡，堅持那些道德上的事情，又有什麼意義？

對他來說，克隆人不是經濟問題，僅僅是道德問題。

他的出身並不低，在地球長大，可以成為軍隊高層，被人排擠，也沒有到遭受迫害的程度。

王青龍回去培養他的劍器，楚城轉身就來找天草滄源。

「別急，你慢慢來，進階傳奇的事情，你的累積不如王青龍深厚。」楚城看出天草的急切心思，親自出口勸阻道。

「可是，我進階傳奇之後，在這遺跡里，立刻就能搞出一兩種高級兵種。」

「那又怎樣，我們要看的，是十年後、百年後。如果我是公爵，或者是帝國皇帝，就不會在意你是不是根基穩固，你能有製造能力就行了。可咱們家業有限，損失不起。你要是被人斬首了，我上哪兒哭去？」

「就算能斬首我……」天草滄源噎住了，是啊，他要是死了，楚城去哪裏再找一個有他這樣水準的瘟疫術士？他是能拉着敵人一起下地獄，荊棘領怎麼辦？

「你盡量壓一壓，我希望你是最後一個進階傳奇的。」

天草滄源苦着臉道：「那些公式，我現在沒能力用腦子計算啊！」

「算出來，我們也沒能力掃平這個世界，你甚至連妖師都對付不了，安安心心的，不要冒頭，就讓別人覺得你毫無用處最好。等能出去了，你就立刻進階，再搞定巨龜，我們就有了根基。」

「好吧，主公的話，我記住了。」天草服從了楚城的安排。

楚城轉身，又去找羅煙，商量怎麼對待妖師的問題。天草滄源看着那厚厚一摞的圖紙，唉聲嘆氣。荊棘領內的職業者，兩個冒險團，大部分人都在這邊，他作為很早就追隨楚城的人，看着別人都在準備進階傳奇，心裏不是滋味。

爭強好勝的心思，他也有啊。

否則的話，他也不至於得罪同僚，被排擠出來。老老實實接受上面的安排，過着按部就班的日子，他也不會流落在外，碰到楚城。

好吧，既然主公不讓他進階，那就專心搞好低級瘟疫生物。

之前他設計的那些，都有着巨大缺陷，最終基因崩潰也好，變異也好，都是不可控的，屬於未知領域。也不知道岐山城裏面，出現了多少怪物。剛感染的個體，根本算不上什麼可怕的東西，當個體相互吞噬，基因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發展時，天曉得會變出什麼玩意來。

那個時候，他是無所謂的。

可是荊棘領自家用的東西，不能再那麼任性了。之前瘟疫軍團損失兵員，他沒有去彌補上，就是因為眼下用的東西，除了魔法領主和瘟疫大騎士之外，最終都有風險。

而魔法領主和瘟疫大騎士，也是因為強行加入了死亡期限，會在成長的黃金期就步入死亡的陰影。

不是他騙錢，也不是他要騙未來投資，他是真的想要幫助楚城。

現在條件簡陋，他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啥也別說了，干吧。

天草滄源又鋪開草紙，開始從技術算式算起。因為沒有實驗室，所以他的算式就更加複雜。術士可以把實驗全部都變成理論公式，然而要耗費十倍心力。好在，只是一個要求不高的產品，壽命三年，自動死亡。

小鎮上，瘟疫生物還在巡邏，休息中的瘟疫生物，躲在封閉的建築里。有亡靈給他們運來食物，不少食物，都是死去的低階瘟疫生物，比如一種大型的飛行生物，看上去像是翼龍的結構，只不過翅膀更加寬大，一個臨時的偵查兵種，負責小鎮外圍的警戒。

這頭瘟疫生物，飛行的時候，肺部出現故障，噴血的樣子，就像在灑農藥。

這瘟疫生物摔下來，就被巡邏的亡靈帶回小鎮，魔法領主看過之後，沒有上報給天草滄源，只是寫了文件，送到楚城那邊。

楚城的批複就三個字，知道了。

魔法領主做主，把這頭飛行的瘟疫生物，當作糧食，分給下面的步兵。

他也沒辦法，手下需要能源，肉食是最好的能源之一。瘟疫生物會在體內形成巨龍一樣的結晶儲存起來，然而這些結晶是為了戰鬥儲存的，平日消耗還需要更多的進食。

吞噬同類，會不會有什麼糟糕的後果？

魔法領主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是被製造出來的戰爭機器。機器，就要有機器的覺悟。領主大人的開導，也不能改變他的地位。

小鎮詭異地寧靜著，夜晚的時候，下起了暴雨。

從魔法塔看出去，楚城的目光飄到瘟疫軍團駐地，有一種死氣沉沉的感覺。他也沒什麼好辦法，這一波瘟疫生物死乾淨了，他會製造下一波。

可能這就是銀河宇宙，為什麼很多人反對克隆人。

在不涉及利益的情況下，人類的心底，終究是有一點善良的。無論如何，都不能說這些瘟疫生物的日子過得愉快。除了戰鬥，就是生存。

是的，天草滄源下一波圖紙中，高級的瘟疫生物，都有了愉快基因。

獎勵機制必須存在，就像是玩遊戲，你開寶箱，必須保證一定的幾率，讓人能獲得寶物，沒有了獎勵，人生還有什麼意思？

「楚城，在想什麼？」

「我在想妖師，他被青城控制，心情是怎樣的？」

「想要青城完蛋唄，還能怎樣。」

「那外面的瘟疫生物，也會希望我們完蛋。」

「也許吧，但是瘟疫生物，並不長壽。就像是小說里說的，我們人類現在才是長勝種，瘟疫生物的壽命太短，不值得關注。」

「道士，都這麼無情？」

「我們喜歡把同情心，放在同類身上。」

「這就難怪了，可是如果有一天，妖師他拼着一死，也想要重創青城，那該怎麼辦？」

「他念頭產生的時候，就是他死去的時候，相比自由，更多的人在意怎麼活下去。我和你說，對於生命來說，最不值錢的就是自由，然後是愛情。最珍貴的，就是生命本身。修道又不是寫小說，都說仙家無情，你能理解嗎？不理解的話，想想你這輩子，關注過多少只螞蟻吧。」

楚城無語，螞蟻的道理他要是不懂，還有很多生物，可以說是朝生暮死。

為什麼要關注螞蟻呢？他們是否幸福？

天草滄源，後來設計的圖紙，瘟疫生物的結構和人類大相徑庭，除了成本上的考慮，可能更多的是在考慮使用者的感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