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看懂
楚城心說，我要是有把握弄死你，早就動手了。天草滄源雖然危險，可他有想要的東西，所以楚城還控制得住。
苗華這個人，楚城直覺趕到異常危險，她什麼都不想要。
世界上沒有任何一種東西能約束她，金錢，道德，愛情或者權勢。
「你要搞破壞，我是攔不住你的，可是我真的不會出一分錢來雇你。這事情沒的商量，我這邊不招人了。」
「那王羅生要是雇我，你不會反對吧？」
「我會和他分開。」
「朱沉呢？」
楚城不說話，王羅生這個人呢，他打算長期交往，有當朋友的可能。但是朱沉不一樣，只是臨時合作關係。
「那我去和朱沉談。」苗華興緻勃勃地走了，然而楚城看不到她的內心有什麼喜悅。
喜怒哀樂都是假的，到底她有一顆什麼樣的心？
楚城是怕她搞破壞的，可是楚城小心着呢，不和苗華髮生任何契約關係。他已經懷疑苗華有可能和苗夭有關，苗華這個人，看久了會發現她的相貌，和苗夭有一丁點的神似。楚城不覺得自己疑神疑鬼，這可能是他的生命直覺。
一個鬼修，你和他發生契約關係的話，他能從你身上感應到很多命運的東西。
敬鬼神而遠之，千萬不要有什麼好奇心。好奇心能害死所有生物，不只是貓。
「朱沉答應了。」吃飯的時候，王羅生對楚城道。他很鬱悶，對於苗華，他也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他和楚城是一個態度。然而朱沉卻不是，他知道苗華的強大，就想要加以利用，對他來說，不過是花點錢。
楚城心中有點懷念安白，如果安白在的話，也許事情會簡單很多。
讓安白來對付苗華，她要是敢殺安白的話，楚城有把握從曙光神殿借出足夠強大的力量把苗華徹底殺死。
而一個神術師，對鬼修的剋制能力很強。
儘管從更高層面的意義上來說，一個真正的職業者，沒有短板。可是牧師上面有爸爸，神靈在上，總會有些特權的。
苗華沒出現，朱沉也沒過來吃飯，楚城就對王羅生道：「苗華是沖着我來的，讓朱沉老實點，如果我願意的話，她會為我出手殺人。」
「你自己和他說吧，我和朱沉不熟。」
「隊伍這麼快就要崩了？」楚城看着王羅生道。
「我真不能和他說，怕他誤會。我們都是六姓的人，過了大江之後，不許有任何的相互算計，這是家族裏默認的事情。」
「我可沒求着你組隊，王羅生，你要是不去說，我就讓飛顱把訛你的錢還給你。」
「你什麼意思！」王羅生也生氣了。
「我的意思是，一個苗華，就把咱們關係搞成這樣，真遇到更大的麻煩，我可不信你能幫我。」
「你可以直接和朱沉去說。」
「我這個人，不喜歡動口。」
王羅生想起來了，在穀道營地的時候，楚城出手殺人，毫無預兆。當時他怎麼說的？不用試探我的耐心，我一點耐心都沒有。
「我去說，你欠我半個人情。」
「好，我也不想殺了朱沉，他這人挺可愛的。」楚城道。
出發之前，王青衣和林謝紅張羅組織隊伍，朱沉這才出現，王羅生把他拉到一邊，道：「苗華有問題，不要和她有任何交易。」
朱沉笑道：「怎麼着，王公子這是擔心利益受損了？你是掛上了男爵，有生意可做，我就沒那麼好運。」
「我們兩個的隊伍，不是苗華的對手。」
「那又怎樣？」
「與虎謀皮你沒聽過？苗華隨時能吃了我們。很多時候，不是危險越大利益就越大，我不是為你考慮，只是不想自己承擔風險。」
「王兄，人總得為自己考慮，你不能一句話就讓我綁在你身上。」朱沉收了笑容，認認真真地和王羅生道。
「那現在就拆夥兒，給我留四十個人，我把你墊付的錢給你。」
「這是楚城的意思？」
「是我的意思，和他沒關係。」
朱沉沉思，王羅生冷笑道：「不用想了，咱們組隊是為了利益，你不能保證我的利益，還有什麼好說的。原本你拒絕了她，就沒這麼多事。」
「苗華現在幫我們去探路了，難道這不是好事？」朱沉問。
王羅生有些失望，他明白楚城為什麼讓他來說了，是讓他看清楚朱沉。朱沉也是出身六姓，為人還不錯，能力也有。可是對於危險的判定，朱沉就缺乏一種直覺。所有能成長起來的強者，這種直覺都非常明顯。
「算了，話我已經說了，你自己看着辦。」王羅生有些掃興，轉身而去。
朱沉莫名其妙，不過不用和王羅生拆夥，對他來說就是個不錯的結局。王羅生沒繼續追究這個事情，朱沉鬆了口氣。
他不介意和魔鬼做交易，再說苗華有那麼危險嗎？
這次過來，他的家族任務，是給蓬萊製造麻煩。苗華是個會製造麻煩的人，能辦他做很多他做不來的事情。
他雖然也是六姓出身，可今天的地位，全是一拳一腳打拚出來的，他父母在朱家根本就沒什麼身份，只是有個姓氏而已。要讓他放棄到手的東西，他是絕對不肯的。
「談的怎麼樣？」王羅生回到楚城這邊，楚城看他表情，其實也就知道了。
「多謝了。」王羅生說完這個詞，就不願意說話。他帶着自己的隊伍，跟着楚城的坐騎走出村子，不想再理朱沉的事情。
他原本想要和朱沉長期交往的，六姓弟子之間，是可以交朋友的，也有利益往來。但是前提你得找到合適的人。朱沉顯然不合格，要不是楚城逼着他去問，王羅生都沒看出來。所以他謝了楚城，幫他看清楚了一個人。
「別客氣，畢竟你是飛顱的恩客。」楚城很正經地對王羅生道。
王羅生笑了，他這才覺得，被飛顱坑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楚城給人寬心的話也很有特色啊，王羅生心中鬱悶一掃而空。
「那能不能把錢還給我？」王羅生問。
「錢在飛顱那兒，你自己和他說？」
「那算了。」王羅生覺得自己說不過飛顱，有可能再被他騙去更多的錢。
今天飛顱沒出來放風，跟隨楚城的是巨猿行者，他手持鐵棒，一言不發。當然以他兇惡的相貌，也不會有人找他聊天。
而且飛顱已經珠玉在前，大家也不想知道巨猿行者會不會是第二個飛顱。
王羅生的隊伍在前面，直奔目的地而去。中午休息之前，又遇到了襲擊。這次死了兩個雇傭來的冒險者，兩個三十多歲的戰士。
而骷髏士兵損失了二十個，讓楚城鬱悶的是，他們的隊伍是被人從後面偷襲。
後面朱沉留了他的五個人，還有兩百個骷髏兵。
「要是這種襲擊不斷，我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人手就死光了。」楚城對王羅生道。
「我的錯。」朱沉湊上來道：「我的人太靠前了，冒險者的危機感知不夠遠。」
楚城沒說話，烈日炎炎，他對一塊石頭施法，讓石頭的溫度驟降，周圍的空氣也變得清爽起來。
「我以為苗華已經把危險處理乾淨了。」朱沉鬱悶地道。
「她是外人。」王羅生淡然回答。這話的意思是，你信任一個外人，活該出錯。
隊伍吃了東西，喝了水，繼續上路。一直到天黑，也沒看到村莊或者城鎮。隊伍選擇在一塊砂石地面上紮營，和樹林保持一定的距離。冒險者們住帳篷，楚城把亡靈分派在遠處的樹林里，只留下一百個在營地周圍。
而他自己的帳篷外，是三頭亡靈飛龍，亡靈飛龍皮糙肉厚，把帳篷一圍，算是廉價的守衛。亡靈法師自帶福利，別人羨慕不來。
飛顱戳在帳篷頂上，感覺很孤獨。
這個世界，有趣的靈魂太少。
他看了三眼趴在帳篷外的亡靈翼龍，忍不住道：「我說老二，你為什麼每天都不說話？」
亡靈翼龍不理他，把巨大的翅膀支起來，做了個捂住耳朵的動作。
「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說話嗎？」
「我飛過很高。」
「所以懂得孤冷。」
「那感覺就像是走在人群里，心裏卻清楚，沒有一個關心你的人。」
「所以就裝作熱鬧。」
「掩飾內心的脆弱。」
「我不想死。」
「又不願意孤獨地活着。」
「有一天主人如果不在了。」
「你們也會離開我的身邊。」
「我會死在最遙遠的地方。」
「身邊沒有一個朋友。」
亡靈翼龍終於忍不住，放開了他的翅膀，扭過頭來對飛顱道：「裝什麼詩人，你就是個萬人騎的貨！」
「理想很豐滿。」
「現實很骨感。」
「至今為止，也沒有幾個人騎過我！」
「一萬這個目標太遙遠了，感覺像是在說有生之年。」
亡靈翼龍又把耳朵捂好，決定再也不搭理這貨。
帳篷裏面，楚城在繪製傳送陣圖，得開始着手煉製了，傳送陣可以是拼接的，至少要能同時傳送五個人，迅速離開這個遺跡。
像是自己這種人，蓬萊不會輕易放走的，從原路返回的事情，楚城根本沒考慮過。
要是他搶到了神丹，和蓬萊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