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對不住了
來到樓梯間，霍妍立刻撥通了夏時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嘈雜的聲音，霍妍可以想像出夏時此刻忙得焦頭爛額的樣子。
「喂，霍老師，有事兒嗎？」夏時的語氣中透著那麼一點兒不耐煩，似乎不太願意在這個時候受到外界的打擾。
為了節省時間，霍妍開門見山地問道：「那篇關於小丑魚殺人案的新聞是怎麼回事啊？警方什麼時候把這件事透露給媒體了？」
「不是我們透露的，我們哪有那麼閑，是兇手自己在網上爆出來的。」夏時把今天早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霍妍敘述了一遍，無奈地說道，「反正這些案子也藏不住了，我乾脆就讓媒體如實報道了。」
「那現在是什麼情況？發帖子的人找到了嗎？」
「哪有那麼容易找，找到不就破案了嗎。」夏時苦笑着說道。
「那你又是什麼情況？怎麼還在參與這個案子，難道領導讓你回專案組了？」
「那倒沒有，只是有些事需要我這個現任隊長出面解決，但調查方面的事他們就不讓我參與了。」
「你很不甘心吧？」霍妍想起昨天在刑警隊分別的時候，夏時那一臉不甘願的表情，不禁惋惜地說道，「感覺我們離真相越來越近了，但卻沒有機會參與接下來的調查工作，我心裏也挺難接受的。」
「我太能理解你的心情了，可領導的安排是有道理的，我們這些手下應該服從安排。反正到最後只要能破案，功勞記在誰身上還不是一樣的。霍老師，你也想開一點兒吧。」
「誒，不對啊。」霍妍越聽越覺得奇怪，「你的態度怎麼跟昨天不一樣了，感覺你好像不介意自己被踢出專案組這件事了。」
「介意能怎麼樣啊，領導那邊我已經請求過很多次了，沒戲。」
「那你，怎麼突然想通了呢？你昨天還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好像不回專案組就誓不罷休一樣。」
「我有嗎？」夏時尷尬地笑了兩聲，忽然壓低聲音對霍妍說道，「回不了專案組，不代表我就放棄調查了。我還是警察，還是刑警隊隊長啊。」
「但是你的行動會受到一定的限制，而且離開了專案組，你就沒有辦法掌握案件的最新進展情況了。」
「這一點我倒是不擔心。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是，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來幫我，畢竟小丑魚殺手的同夥有可能就潛藏在之前的專案組成員里……」夏時停頓了一下，用試探的語氣問霍妍，「你願意回來幫我嗎？」
「我？」霍妍有些意外地問道，「我不是也有泄露信息的嫌疑嗎，你怎麼信得過我？」
「當然信得過，我從最一開始就是真心實意地希望你能夠幫助我，所以才邀請你加入專案組的。我現在依然需要你的幫助，依然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夏時非常誠懇地說道。
「但是……」霍妍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接受夏時的邀請，她當然想繼續參與破案，可她心裏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我們兩個人私下調查的話，該從哪裏入手呢？也不知道喬組長那邊的工作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他們正在調查殺害李醫生的兇手是通過什麼方式進入小區的。小區外圍全部安裝了電子圍欄。案發前後，電子圍欄沒有出現過任何故障，也沒有發出過任何報警信號，所以兇手應該是光明正大地從小區的出入口直接進出的。但是經過詳細的排查，他們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外來人員，所以顧淞有個非常大膽的推測，就是兇手有可能藏在了某一位業主的車裏，混入小區。
「這樣推測便產生了兩種可能：第一，兇手是在某位業主不知情的情況下偷偷藏進車裏的；第二，兇手認識某個小區業主，那個人協助了兇手作案。專案組目前正在調查案發當天所有進出過小區的車輛以及車輛所屬的業主。當然還存在一種十分巧合的可能，就是兇手本身就住在那個小區，可以隨意進出而不被警方懷疑。
「另外，專案組推測小丑魚殺手組織是由多起案件的受害者家屬組成的復仇聯盟，他們通過交換殺人的方式達到復仇的目的，以此來擾亂警方的調查視線。雖說目前還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是他們打算沿着這條思路仔細調查一番，所以跟這幾起案件有關的受害者家屬再次成為了他們的調查對象。
「今天早上，何瑤的弟弟何君被帶回專案組協助調查。說是協助調查，其實是想試探他是不是發帖人『Nemo』。我剛剛接到消息說，何君被帶回專案組過後，網絡上便沒有用偽裝ID發出的新帖子了，因此何君是有作案嫌疑的。就算他沒有親手殺人，也應該跟小丑魚殺手存在一定的聯繫……
聽夏時一口氣說完這麼多，霍妍沉默了好半天才驚詫不已地問道：「夏隊，你怎麼會知道得這麼清楚？」
「我說過了，我並不擔心情報的來源，我有辦法跟專案組保持同步的進展。」
「等等，你別打馬虎眼。」霍妍不滿意夏時的回答，連忙追問道，「到底是誰告訴你這些事情的？」剛一說完，霍妍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一個人的名字。「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呀？這麼做可是違反紀律的。」
「你看他那個人像是會遵守紀律的樣子嗎？」夏時調侃地說道。
霍妍不置可否地笑笑，心說顧淞這個人確實不喜歡按常理出牌。「可是這一次的案子不同以往，難道他不應該小心謹慎一些嗎？」
「有什麼好小心的，他告訴的人是我，又不是別人。我跟他之間不需要在意那麼多。」
「看來你們是真的很信任彼此啊。」
「當然，他相信我絕對不會把這些信息透露給第二個人，所以才毫無保留地把專案組的工作進展全都告訴了我。但是這一次……」夏時頓了幾秒鐘，滿懷愧疚地說道，「這次是我對不住他。我太想破案，太想抓住兇手了。我知道你也抱有同樣的心情，所以才邀請你成為我的搭檔……」
「你這麼說我便能理解了。」霍妍終於下定了決心，「好吧，我接受你的邀請，我們一起追查小丑魚殺手的身份，早日揪出專案組裏的內奸。」
「好，我們隨時保持聯絡。你有什麼新的想法，新的發現也要隨時跟我溝通。」
「嗯，一言為定。我先回去上課了，有時間的話我們找地方碰個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