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喪心病狂的惡毒

第九十九章 喪心病狂的惡毒

「救救……救……」

朱氏伸出了肥胖的手,手指甲里還帶着血,往天空中拚命的抓撓著。

她眼珠子幾乎快突出眼眶,血紅的眼珠里竟然慢慢地沁出了血來,兩行鮮血沿着她又白又肥的臉流了下來……

得虧是白天,要是晚上非得嚇死人不可。

她的眼珠骨碌碌地轉着,彷彿在尋找目標,當看到了秦青雲后頓時停住了。

「呃……呃……」

朱氏帶血的手指指向了秦青雲。

「啊……」秦青雲尖叫一聲,動作快如閃電,竄到了陳老頭的身後,尖叫:「娘,娘,你別找我……別找我……不是我想害你的,是爹……噢……對了……是爹的主意,你要找人償命就找爹吧……爹,你快跟娘說……你快告訴她啊,是你要她的命,你跟娘這麼恩愛,娘一定會原諒你的,求求你,爹,我不想死啊,你這麼疼我,一定不會捨得我去死的,對不對?爹,你快告訴娘啊。」

朱氏聽了眼珠子一頓,不敢置信地瞪着陳老壯。

眼珠子如死魚般帶着兇殘的殺意,把陳老壯看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

「朱……朱……」陳老壯結結巴巴,不停地往後退著。

根本不敢看朱氏。

別說心裏有鬼了,就算是沒有鬼,看到朱氏這樣子也得嚇得魂飛魄散。

陳老壯拚命地往後退著,但是秦青雲卻在後面死死地推着他。

爺倆一個要逃,一個拚命推,兩人竟然沒有移動半步。

偏偏朱氏還伸出手彷彿要抓他們的樣子,陳老壯嚇得一個哆嗦,回手給了秦青雲一個耳光:「畜生,你給老子讓開。」

「不……不……爹……我……我怕……」

秦青雲做賊心虛,哪敢讓開,死活拽著陳老壯不放,還把陳老壯擋在了前面。

他沒想過,他是怕,但陳老壯也怕啊!

要是秦青雲是陳老壯的親生兒子,陳老壯還有可能護著秦青雲,但之前驗血都證明了秦青雲不是陳老壯的兒子了,陳老壯沒有殺了秦青雲都是好的了,還能護著秦青雲?

「你放開,你這個畜生!你給老子放手!你這個弒母的畜生!你娘是找你,你拽著老子做什麼?」

陳老壯一面罵着一面扯著秦青雲的手。

秦青雲怕得要死,怎麼可能放開陳老壯這個天然的屏障,何況,之前被朱氏嚇了一跳,他已經亂了心神,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現在他已經清醒過來,自然不可能承認他弒母的惡行了。

他驚道:「爹,你說什麼?不是你說娘死了才是最好的結果么?娘的醜事已經是沒法子遮掩了,如今就得有一件更大的醜事來蓋過娘的事,所以在阮四丫要殺娘時,你假裝不知道,還用孝道逼我不能救下娘么?現在阮四丫殺了娘,不但可以轉移眾人的視線,更能殺了阮四丫一報前仇,還能得到方子,一舉三得么?怎麼爹現在說成的是我殺的娘啊?爹啊,你可不能害我啊,娘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明知道阮四丫要殺你卻聽了爹的話假裝不知,娘啊……我錯了……嗚嗚……」

秦青雲說着跪了下來,對着朱氏磕起了頭。

他一這番話,不但坐實了阮綿綿殺人的事實,更是把罪行都推給了陳老壯,也解釋了他之前見到朱氏時害怕的原因。

真可謂是手段了得。

阮綿綿冷眼看着,冷笑連連。

秦青雲真以為把罪名推給了她,推給了陳老壯就可以了么?

她倒是不急着讓秦青雲現原形,不過陳老壯可能認這個罪么?

如果說是以前的秦青雲,陳老壯自然是會認了,現在……

阮綿綿只有呵呵了。

果然,陳老壯又氣又急,他沒想到養了秦青雲這麼多年,一朝利益衝突,竟然要把他當成替死鬼踢出去。

「你胡說!你這個混賬東西,明明是你殺了你娘!卻敢怪在我的頭上,我打死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小畜生!」

陳老壯真是氣壞了,竟然直撲向了秦青雲,對着秦青雲就打了起來。

秦青雲暗罵陳老壯腦子糊塗了,就算是朱氏死了又能怎麼樣?

都說是阮四丫殺的了,陳老壯不過是知情不報的罪名而已,這罪不過是打個三十大板就沒事了,為什麼陳老壯不認呢?

偏偏要跟他在這裏掰扯,這不是親者痛仇者快么?

他試圖跟陳老壯講,但此時的陳老壯如同瘋了一般,揪着他的頭髮就打了起來。

秦青雲吃痛不已,一股子的怒意也不知道怎麼就升了起來。

該死的陳老壯,真以為他是他的爹了么?

不過就是個靠着他娘吃軟飯的貨!

要不是用了他們秦家的財產,過上了好日子,這會子這個該死的老東西還在地里刨食過着食不裹腹的日子呢,哪能過得這麼逍遙?

現在只是讓這老東西受個三十杖的刑罰都不樂意,簡直就是忘恩負義!

一個不能為他所用的老東西,吃了他這麼多年的飯,居然還敢反過來打他?

秦青雲也一股子的暴戾怒意騰上了心頭,直接反手與陳老壯撕巴了起來。

陳老壯一看秦青雲竟然敢還手?這還得了?

揍吧!

於是兩人就抱在一起滾了起來,又是扯頭髮又是咬肉,又是撓……

朱氏見了啊啊的叫着,老眼中淚如雨下。

秦青雲雖然年輕,但到底沒做過體力活,又挨了這麼多板子,打着打着就接不上力來了。

陳老壯雖然時常下地身體素質好,但年紀大了,也挨了不少板子,與秦青雲倒是成了半斤對八兩。

父子兩人就在公堂上這麼扭打起來,打得那是熱火朝天。

兩人本來還只是打架互相謾罵,不知道怎麼了,謾罵就變了味道,竟然變成了互相的揭短。

把這些年來做的陰損醜事都說了出來。

秦青雲說陳老壯扒灰,睡了小朱氏不說,還偷看賈氏洗澡。

陳老壯卻說秦青雲畜生不如,父女相奸不說,還讓方氏母女一起侍候他。

秦青雲又說陳老壯不是東西,因為與隔壁大忠娘吵架丟了臉,把老鼠藥投到了大忠家的井裏,幸虧井水多,葯少,大忠一家子就拉了三天稀,痛了半個月的肚子,沒出人命。

陳老壯說秦青雲童試時夾帶了小抄,把答案都藏在了鞋底的夾層里,可惜老天有眼,就算這樣也沒讓秦青雲考過童生。

然後秦青雲又說為報復阮大族長當初不幫忙的仇,陳老壯半夜把阮大族長家的渠給挖了個口子,淹掉了阮大族長十畝地,那一年阮大族長家裏收成少了一半。

陳老壯則說秦青雲當年想把阮沉央賣給一戶人家冥婚,那個死者還不是女人,而是一個喜歡孌童的男人,因為死前就一個願望,要十個童男陪葬。後來因為死者家屬抓了一個男童撞到了鐵板,被人尋仇,連死屍都扔到了湖裏去了,這才沒讓沉央陪葬成。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聽得百姓那是一愣一愣的,簡直被兩人的無恥給無數次刷新了下限。

朱氏急得直叫,但喉嚨受傷她又說不出話來。

阮綿綿氣得連臉都青了。

想到小包子肉呼呼的小臉蛋,懂事的神情,阮綿綿恨不得就把秦青雲千刀萬剮了。

這哪是人啊,簡直就是畜生!

司馬雪笑眯眯地看着,湊到了阮綿綿的身邊,涎著臉道:「你這又是給他們下了什麼葯?給我一點唄?」

「你想用?」阮綿綿用古怪的目光看向了他。

司馬雪渾身一冷,退後了數步,搖頭:「本座只想看看,沒興趣自己試。好綿綿,給本座一瓶看看嘛,本座一定會念着你的好的。」

阮綿綿也冷,被司馬雪這撒嬌的語氣嚇冷的。

她撫了撫手臂,蹙眉:「好好說話。」

「好!」司馬雪從善如流,然後伸出了手:「現在可以給本座了么?」

阮綿綿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回去給你。」

司馬雪大喜過望:「話說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怎麼這麼厲害?」

「不過就是一種亢奮神經的藥物,能意志薄弱的人變得激動。」

阮綿綿冷冷地看着父子兩跟個牲口一樣互相的撕殺揭短,眼底一片的冰冷。

毒品阮綿綿是沒有的,但從罌粟殼裏提練出制幻劑對於阮綿綿來說還是輕而易舉的。

罌粟這東西用的好就能治病,用得不好就能害人。

對於陳家父子這種畜生用的話,阮綿綿都覺得是污辱了罌粟花的美。

兩人本來就受了傷,受了罌粟粉的刺激,瞬間就進入了幻覺與思維障礙,把自身的感受擴大到最大化,暴露出他們內心深處最醜陋的部分。

百姓就跟看大戲一般的看着兩人互撕,揭露出匪夷所思的內幕。

尤其是聽到陳老壯還有性侵阮蔓青的打算,群眾都憤怒了。

阮蔓青更是臉白如雪,這哪是家啊,分明是虎狼窩啊。

林子逸臉色也黑了,俊美的容顏上佈滿了寒霜。

終於兩人打累了,也罵累了,跟個死狗一樣的趴在那裏。

陳老壯還意猶未盡,對着秦青雲踹了一腳:「小畜生,老子讓你害我!弒母的畜生還敢把責任推在我的身上。呸!」

秦青雲又疼又累,要不是求生的慾望支持着他,恨不得就此暈了過去。

林子逸終於看完戲了,驚堂木一拍,厲聲道:「來人,這兩人咆哮公堂,毫無一點敬畏之感,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大人……」

陳老壯與秦青雲又驚又怒,齊聲尖叫。

「打得好!」

眾百姓拍手稱讚。

阮綿綿看着兩人被拖了下去,目光落在了朱氏的身上。

她低下身體,將唇湊到了朱氏的耳邊:「朱氏,你被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兒子下毒殺害,是不是感覺很痛苦?」

「呃……呃……」朱氏痛苦的睜大了眼,惡狠狠地瞪着阮綿綿,那隻手竟然還想打阮綿綿。

阮綿綿輕巧一側,避了過去。

冷笑:「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着傷害我?你別忘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向閻王爺報道去了。哪還有機會對着我耀武揚威?你想不想報仇?想想你那人面獸心的丈夫竟然為了錢而害你的性命,你恨是不恨?想想你那一心疼愛的兒子,為了自己的利益,連你都敢殺害,你痛是不痛?朱氏,這算不算是善惡終有報?當初你給我奶奶下毒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也會被丈夫與親兒子下毒?」

「呃……呃……」朱氏驚恐地睜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阮綿綿。

阮綿綿心頭一沉,她只是試探一下朱氏,沒想到失魂落魄的朱氏竟然忘了掩飾,承認了自己殺害她親奶的事實。

呵呵,她親奶死的真冤啊。

一個識文斷字的閨中小姐竟然死於一個目不識丁的農婦之手。

而這個罪魁禍首竟然是招贅的夫婿。

這裏面要是沒有秦林什麼事,打死阮綿綿她都不信。

一個招贅的夫婿,看似過上了富裕的生活,人人羨慕。可是別說是古代男人了,就算是現人男人,贅婿都是一個恥辱的名稱。

所以作為胸有大志的秦林怎麼能忍受這個名聲呢?

但秦林又捨不得到手的榮華富貴,所以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在阮氏生下兒子后弄死阮氏,等熬死親祖爺爺阮大東后,將阮家的家財盡數掌握在他的手中,然後再娶妻生子,改了兒子的姓,那麼再也不會有人提起他入贅的恥辱了。

而事實上,秦林也是這麼做了,要不也不會有秦青雲了。

朱氏就是秦林找的一把刀。

親手殺妻,秦林是不會這麼做的,一旦被人知道了,他從此與仕途就無緣了。

所以他找來找去,找到了朱氏這個惡毒的女人,他用虛假的柔情編織了一張沾滿毒液的網,讓朱氏認定了是阮氏擋了她的道,再加以引導,就能讓朱氏給阮氏下了慢性的毒藥。

等阮氏死後,秦林本來是想悄聲無息的處理了朱氏的,只是天不隨人願,朱氏也不是吃素的,為了怕自己被秦林利用了,所以偷偷的懷上了秦青雲。

加上正好是秦林中秀才的捷報報到了村裏,秦林怕處理不好朱氏的事影響他的前途,無可奈何之下只得娶了朱氏。

只是秦林這種人醉心的是權力,並不可能為美色所迷,何況朱氏還長得如此醜陋,秦林怎麼能夠忍受自己娶一個對他毫無幫助,又目不識丁的村野農婦?要是這樣,他還不如將就著阮氏過日子呢。

於是秦林忍無可忍,直接就賣了一大部分的土地,逃之夭夭了。

朱氏殺了阮氏一來是喜歡秦林,二來是想享受阮家的富貴,哪知道才一生子,富貴被縮水了一大半,連夫君都沒了。

朱氏自然是心理極不平衡,就拿着秦林的子孫作賤。

秦青雲是她自己的生的,再加上她還指著秦青雲給她掙個誥命,以後有機會打秦林的臉,她自然是百般的疼愛。

但阮道諦與阮家姐弟卻跟她毫無一點的關係,她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阮道諦大了,而且有阮氏族人看着,她不敢動手,但阮家姐弟有誰當靠山?

等阮道諦走後,朱氏自然是對阮家姐弟為所欲為,把心中所有的恨意都發泄在了阮家姐弟的身上了。

可以說阮家姐弟悲慘的生活都是秦林一手造成的。

朱氏有錯么?自然是有錯的。

但她的錯根本都是被秦林縱容的。

如果秦林沒有動了惡毒的心思去招惹朱氏,朱氏就算是再惡毒兇殘,又與阮家姐弟有什麼關係呢?

無親無故,朱氏還敢打阮家姐弟么?

所以阮家姐弟所有的痛苦根源都是來自於秦林。

想明白了這一切,阮綿綿終於對當初秦林為什麼娶了朱氏這樣的女人找到了答案。秦林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娶朱氏,只是為了利用朱氏達到殺妻的目的,還想殺了朱氏以絕後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沒算到朱氏留了一手,自己正好中了秀才,所有的一切都逼得他不得不娶了朱氏。

這也是為什麼秦林沒有用大紅花轎娶了朱氏,沒讓朱氏上族譜的原因。

因為秦林根本就不承認朱氏!

這時,阮綿綿對秦林這個人是噁心之極。

自己沒本事就算了,當了鳳凰男也就當了,明明吃着軟飯,偏偏要還要軟飯硬吃,用心思把恩主都害了,簡直就是畜生不如。

阮綿綿慢慢地直起了身,再也不看朱氏了。

這時陳老壯與秦青雲被拉了回來。

這次被打狠了,兩人真是奄奄一息了。

林子逸淡淡地看了兩人一眼:「都消停了?還打么?」

兩人顫巍巍地抬起了頭,都搖了搖頭。

「好,既然不打了,你們說說,朱氏到底是你們誰下的毒手?」

兩人對望了一眼,齊聲道:「是阮四丫!」

林子逸氣樂了:「你們兩是當本官是傻子么?來人……」

「等等!」秦青雲大急,怕林子逸又打他,連忙道:「大人息怒,且等草民與繼父說上幾句可好?」

林子逸不置可否。

秦青雲連忙湊到了陳老壯的身邊,壓低聲音說了幾句。

陳老壯用驚怒的目光看着他,最後卻還是妥協了。

阮綿綿冷眼看着,心裏充滿了厭惡感。

不用說,秦青雲定然是在蠱惑陳老壯認罪。

經過一頓的毒打,秦青雲與陳老壯估計也知道朱氏沒有死了。

既然朱氏沒有死,那麼殺人的罪名不存在了。

雖然陳老壯沒有殺朱氏,但陳老壯手上卻有別的人命,秦青雲自然會用來威脅陳老壯認罪。

畢竟朱氏還活着,陳老壯知情不報的罪名自然就小得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

見死不救朱氏這種事,對於陳老壯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光彩的。

朱氏醜聞已經傳遍了整個縣裏了,按著古代的刑法,朱氏就該是個死人了。

作為朱氏丈夫的陳老壯不堪羞恥,憤而看着妻子被殺而無動於衷,不但不會得到懲罰,也許還有人贊他大義滅妻。

至於與朱氏偷情的人就是陳老壯,別人卻不會管了。

畢竟古代對於女人苛刻,對於男人本就寬容。

女人偷情那是要浸豬籠,男人偷情不過是風流而已。

秦青雲就抓住了這一點要陳老壯承認殺妻的事實,不過是被打上幾大板而已。但陳老壯如果是殺了別人的話,那就得償命的。

對於他人殺朱氏不作為的舉措,陳老壯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但對秦青雲卻完全不一樣,因為朱氏是秦青雲的親娘!

眼睜睜地看着親娘去死,這說到哪裏都說不過去!

阮綿綿冷笑,秦青雲還真不是一般的心黑,騙着陳老壯承認罪行,等一會陳老壯殺陳族長的罪行被暴露出來,那陳老壯就是兩罪併發,除了死就是死。

而他卻能完美的逃過一劫,反而在弄死了陳老壯與朱氏后一躍成為陳家最有話語力的人,然後再得了她們姐弟的撫養權,那這一場官司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為他掃清阻礙而生的。

只是秦青雲想得很美,她能讓秦青雲得逞么?

果然,陳老壯撲倒在地,老淚縱橫道:「大人,是小民撒謊了,不是秦青雲殺了朱氏,是小人的錯,小人一時糊塗,認為朱氏丟盡了小人的臉,所以在知道阮四丫要殺朱氏時,不但不阻止事情的發生,還用孝道威脅秦青雲不得插手。」

「噢,你且說來,為何默認朱氏被殺?」林子逸慢悠悠地問。

陳老壯遂把自己的理由說一遍。

說完后,陳老壯痛哭流涕:「小民都已經說完了,小民實在是不能忍受朱氏這不守婦道之舉,才做下這等錯事的,大人,小民有錯,小民愚昧啊。」

眾百姓聽了都露出了同情之情。畢竟哪個男人願意娶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

林子逸淡淡一笑:「如果本官記得沒錯的話,朱氏不守婦道的男人是你自己吧?陳老壯,如果朱氏該死,你這個引誘朱氏做下這等無恥之事的人是不是也該死呢?你為何不與朱氏一起去死呢?本官認為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你一雪前恥的決心。」

要不是場合不對,阮綿綿差點就笑了。

這林子逸還真是毒。

百姓立刻也露出應該如此之色,剛才對陳老壯的同情瞬間消失。

差點被陳老壯帶偏了,要是旁人與朱氏私通,那陳老壯確實是可憐,別說是眼睜睜地看着妻子去死了,殺妻都是輕的。但這個私通人明明是陳老壯自己,陳老壯說到哪裏都說不過去吧。

如夢初醒的百姓頓時勃然大怒,他們差點被陳老壯給欺騙了,成了陳老壯的幫凶了。

面對百姓憤怒的指責,陳老壯又氣又怒,老臉憋得通紅。

不過他是咬死了朱氏是阮綿綿殺的,就算朱氏沒死,也不能掩蓋阮綿綿殺人的事實。

朱氏也指著阮綿綿說是阮綿綿給的葯想毒死她。

阮綿綿微微一笑:「陳老頭,秦青雲,朱氏,你們三人都口口聲聲說是我殺了朱氏,那我來問問你們,你們怎麼就認定了是我殺了朱氏?」

陳老壯惡聲惡氣:「朱氏吃了你的葯就死了,難道不是你殺的么?」

秦青雲也露出恨鐵不成鋼之色:「四丫啊,你殺人就是有錯,我真是很傷心。你怎麼可以這麼惡毒呢?我娘再怎麼不好也是把你養大的啊,你怎麼能這麼做呢?你這樣讓我怎麼幫你啊?」

阮綿綿露出奇怪之色:「如果說有殺人動機,我想三叔你和陳老頭更有動機吧?」

「你說什麼?你這個小賤人!」陳老壯露出猙獰之色

「你怎麼到現在都還在那裏狡辯呢?陳族長與阮大族老可都是吃了你給的葯死了,你還不承認么?」秦青雲痛心疾首。

阮綿綿笑了起來,對着林子逸道:「大人,我請求讓我的證人進來作證。」

林子逸點了點頭。

陳老壯與秦青雲面面相覷。

這時一行人魚貫而入。

其中一人進來看到陳老壯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撲向了陳老壯就對着陳老壯一頓的打:「畜生!你這個畜生!為了陷害阮四丫,你竟然連我也敢害?你簡直就是畜生!」

陳老壯一見來人,頓時傻眼了,連被打也不會躲了。

他抱着頭大叫:「你……你……你怎麼沒有死?」

來人冷笑:「怎麼?我沒死你很失望么?可惜你那個毒藥不是太毒,沒讓我當場死了!」

陳老壯眼珠一轉,撲到了來人的腿邊,嚎啕大哭:「哥,大哥,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阮四丫,是她害你啊!你是吃了她的葯才會中毒的!跟我沒有關係啊!」

「滾!」來人一腳踹開了陳老壯,走到了堂前,對着林子逸跪了下來:「大人,草民陳直,是陳族的族長,草民要告狀,狀告陳老壯殺人害命!」

「不!不!大哥,你不能這樣對我啊!我是你的親堂弟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啊?」陳老壯哭着抱住了陳族長的大腿。

陳族長一巴掌扇了過去,氣道:「是啊,你要殺我,我沒死成,我要告你就成了心狠了?那我來問你,你下毒害我時,怎麼不說自己心狠?陳老壯,你說這些年我對你咋樣?可曾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曾害過你?你與朱氏佔了人阮家的家財,要不是我帶着族人跟阮族的人抗爭,你以為你憑什麼占這便宜?你慢待阮家姐弟,佔了人家的家財還把人當奴才使喚,我說過什麼沒?我不但沒說什麼,還幫着你跟阮族對衡,喪良心啊!我被你下毒,那就是我的報應啊!」

「不……不……這不是我的錯……大哥,不是我害你的,你的情我都記着呢,是阮四丫!對,一定是她記恨着你幫我,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下毒把你害了!你要告狀就告她!」

「放屁!到現在你還在這裏欺騙我?你當我是傻子?是死人?要不是阮四丫當初給的救命的葯,我早就死了,她用得着再害我一次么?要不是神醫給了救命的葯,我現在就真死了!陳老壯,我這次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就是養了一條毒蛇,被咬了一口還不知道悔改的話,那我就是活該該死!」

「大哥……」陳老壯麵如土色。

「別叫我大哥!」陳族長拿出一小塊煙餅道:「大人,這是陳老壯給我送來的煙餅,我當時沒捨得全用了,還剩下一點,請大人驗一下,裏面是不是放殺人的毒藥!」

「不是!」陳老壯眼珠子都突了起來,也不知道哪來力氣,拼了命的就要去搶那煙餅。

陳族長也不怕他搶,譏嘲道:「你有本事就把煙餅吞下去,否則就算是捏成了粉,都能驗出裏面有沒有毒。」

搶著煙餅的陳老壯手一僵,看着手中的煙餅,感覺不是煙餅,而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是啊,搶到了又能怎麼樣?他還能吃下去么?

只要這煙餅沒辦法毀掉,就一定能驗出裏面的毒藥。

「撲通!」陳老壯跪了下去,對着陳族長淚流滿面,狠狠的扇著自己的耳光:「大哥,我是畜生,都是我的錯,是我鬼迷了心竅,你饒過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孝順你!」

「呸!」陳族長對着陳老壯就吐了口唾沫:「等你孝順?把我提前孝順到棺材裏去吧!我有兒有女,用得着你這種人面獸心的人孝順么?」

「說得沒錯。陳族長,跟這種人說話都是髒了你的嘴!」阮綿綿淡淡道。

陳老壯猛得看向了阮綿綿,恨恨道:「阮四丫,都是你!都是你搞出來的事!你說你為什麼不肯好好的聽話?為什麼就不去死呢?你死了方子拿出來了,我也就不會殺人來嫁禍給你了,都是你的錯!大人,不是我的錯啊,是阮四丫的錯啊,是她先不孝在先,我才別無他法算計她的啊,大人,你要判就判她的錯吧!她是我們陳家養大的,就該替我頂罪!」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

陳族長氣瘋了,沒想到他陳族裏竟然出現這麼個沒皮沒臉的人來。

自己殺了人卻怪在欲嫁禍的人身上!

「陳老壯,要是這麼說,哪天看着林大人坐在堂上有官威,你也想過過官癮,是不是也殺了個嫁禍給林大人,然後被發現后,還怪林大人不早點把官位讓給你?否則你也不會生出這等下作的心思?」

眾人本來聽了陳老壯的話,還真覺得有些道理,認為阮綿綿太作,本來就是陳家養大的,就算是陳家再不怎麼樣,要個方子給了就給了,偏偏弄出什麼滴血驗親來。

把好端端的陳家弄得亂七八糟的,陳老壯想殺人陷害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聽陳族長這麼一說,頓時覺得不對了。

對啊,要是人人都跟陳老壯這樣,看到別人好的東西就要搶,搶不到就怪人家擁有好東西的人,那世界不亂了套了?

這樣的話,誰都可以隨意的搶奪他人的東西,然後說出一番歪理來給自己狡辯,那這世上還有公道可言么?

「殺人償命!」

人群中有人憤怒的叫了聲。

頓時所有的人都對着陳老壯叫吼了起來。

陳族長亦對着林子逸老淚縱橫:「求大人給小民申冤啊!」

林子逸冷冷地看了眼陳老壯:「陳老壯,你可知罪?」

陳老壯抿著唇,如厲鬼般的昏黃眼珠狠狠的掃了眼眾人,惡聲惡氣道:「草民不服!就算是這煙餅里有毒,也不能證明這是小人下的毒!這煙餅是我三兒秦青雲給我的。」

「爹……」秦青雲大驚失色,連連道:「你說什麼啊?我根本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明明是你要殺陳族長嫁禍給阮四丫,跟我有什麼關係?」

陳老壯冷笑:「秦青雲,你以為你可以脫得開干係么?你不是我親生兒子,我為啥要幫你頂罪?」

陳老壯知道朱氏的事還能無理狡上三分,但他堂兄的事,他根本辯不了!

因為煙餅里有麥仙翁一查就能查出來。

既然脫不開身,那就把秦青雲拉下水!

「大人,小民承認是拿了煙餅給小民的堂兄陳族長,但是小民從來沒有害堂兄的心,那煙餅雖然是小民送給堂兄的,但卻是秦青雲給小民送去了,等堂兄家傳來哭聲,小民才知道送雲的煙餅是有毒的,小民一時害怕不敢申張,被秦青雲蒙蔽了,才答應他說是阮四丫所為,至於這毒到底是阮四丫所下,還是秦青雲所下,小民一概不知。小民有罪,不該在知道秦青雲所為後坐視不理。」

「你……」秦青雲氣得差點把胸都炸了。當場就與陳老壯吵了起來。

兩人公說公理,婆說婆理,各有各的說法,把圍觀的百姓聽得也雲山霧裏,覺得哪個都有理。

不過百姓也知道兇手肯定就在兩人當中,至於什麼阮四丫,根本就是被他們兩設計的。

「咣!」林子逸驚堂木一拍,怒道:「都給本官閉嘴!」

秦青雲與陳老壯頓時不敢出聲了。

朱氏淚如雨下,不敢相信這兩人一個是對她百依百順的夫婿,一個是她疼之入骨的兒子,兩人都是一心想害她性命。

「司馬雪,你有沒有辦法知道這毒是誰下的?」林子逸看向了司馬雪道。

司馬雪笑了笑道:「這麼容易的事還要本座出手,那也太小看本座了,不過本座幫了忙,林大人可有什麼說法沒?」

林子逸青著臉,咬牙切齒道:「不知道你要什麼說法?」

「你知道的!」司馬雪笑眯眯道。

「換一個!」林子逸瞪了他一眼。

司馬雪笑着搖頭:「不換。就這個!」

「你……」林子逸一陣的頭疼:「那萬年雪參是我有用的,要是給了你不過是拿去保養人……呃……那些,你不覺得是暴殄天物么?」

「沒覺得啊,挺賞心悅目的啊?再說了,本座是用在這丫頭身上,怎麼都不覺得浪費啊。」司馬雪暖昧的目光掃過了阮綿綿身上。

林子逸一驚,看向了阮綿綿,失聲道:「阮四丫,你竟然答應他……」

不等林子逸說完,阮綿綿鐵青著臉道:「沒有的事,大人不用擔心,如果大人想知道他們誰是兇手的話,民女倒有一個辦法。」

「你?」

就在林子逸沉吟之時,陳老壯大叫:「大人,小民不同意,阮四丫就是下毒害人的人,怎麼能讓她來驗證呢?她這是監守自盜。」

秦青雲也不跟陳老壯鬧了,亦道:「說得沒錯,大人,讓阮四丫驗,豈不是賊喊捉賊?」

他們算看出來了,林大人讓毒醫驗的話,就得把萬年雪參給毒醫,萬年雪參是什麼?不管什麼搭上個萬年,什麼參字,一定是價值萬金的好東西。

這世上哪個願意把這麼價值連城的東西為一個小村姑證明清白?只要林大人不願意,毒醫一定不肯驗毒的來源,那麼他們就可以咬死阮四丫!

一時間,剛才還打得頭破血流的兩人,對望一眼后又達成了協議。

阮綿綿冷冷一笑,陳老頭與秦青雲,倒是想得很好,但也得問問她同意不同意。

「大人。」阮綿綿跨上一步,先是拿出了手帕將手包好,然後拿了煙餅放在鼻上聞了聞道:「這煙餅里的毒是就咱們鄉間長見的一種花,這種花叫麥仙翁,麥仙翁曾紫色,長得十分的漂亮,它的整個植株其實都是葯,主要治療的就是百日咳等病症。

但是麥仙翁的莖,還有葉子,以及種子都是有毒的。

毒性主要就是在種子裏。人中毒後主要是腹痛,嘔吐,腹瀉,眩暈,低燒,脊柱劇痛,運動困難,如果用量較大時,會昏迷或死亡。」

「阮家丫頭,你剛才說麥仙翁是咱們鄉間長見的一種花,那是長啥樣啊?」

圍觀的人有問。

「大人,有沒有紙墨?」

林子逸示意人拿紙墨給阮綿綿,還給了顏料。

阮綿綿隨意的鋪開了紙,只了了數筆就把一株麥仙翁躍然紙上。

「天啊,這就是麥仙翁么?」

「這不是咱們常說的翁翁草么?」

「這花長得漂亮,我還常摘了回去放瓶里看呢,沒想到卻是有毒的!」

「我想起來了,我家小子頑皮,摘了一捧這花扔到了草料里,家裏的牛吃過後就嘔吐不已,嚇得我半夜把鄰村的大夫請來了,原來是翁翁草作祟啊。」

認識麥仙翁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了起來。

陳老壯與秦青雲面如死灰。

陳老壯還在那裏狡辯道:「胡說,這都是胡說的,不過是阮四丫用來蒙蔽你們這幫子賤民的,你們還當真了不成?」

這話一下就捅了馬蜂窩,陳老壯以前仗着阮家有錢,在村裏就看不起眾人,到了公堂上還把自己當根蔥,把周圍的百姓損了一通。

他也不想想,他一個小小的村民,就算再有錢也沒有縣裏的居民有錢,縣裏人不看不起他就算好的了,哪輪得上他看不起縣裏人?

「大人,我們都相信阮四丫,讓阮四丫證明他們殺人!」

「沒錯,弄死他們兩個畜生不如的東西!」

「阮四丫,我們都相信你!」

眾百姓群情激憤,個個臉紅脖子粗的當阮綿綿後援,陳老壯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對着眾人就破口大罵。

他罵別人不會罵么?

自然有人跟他對罵,他一個罵,別人可是幾十個人罵,只把他罵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

「威武!」

直到公堂上鬧得不可交加,跟個市場上時,林子逸才一揮手,衙役們頓時拿起了殺威棒敲了起來。

等安靜下來后,林子逸得意地掃了眼司馬雪,然後對阮綿綿和顏悅色道:「阮四丫,你真有辦法證明誰是兇手么?」

「是的,大人,民女這裏有一瓶藥水,只要接觸過麥仙翁的人,哪怕是洗過多遍也沒有用。」

「我來試!」陳族長挺身而出:「這煙餅里有麥仙翁,我自然是接觸過的,我來試!」

林子逸點頭道:「阮四丫,你還有什麼要求么?」

「再來幾個圍觀的百姓就行了。」

「我們來!」

幾個明顯是城裏人的百姓躍躍欲試。

林子逸示意這幾人上來。

阮綿綿又問人要了一盆水,然後往水裏倒了一瓶藥水后,用布蓋住了盆,只留下一個可以伸手的洞。

林子逸奇怪道:「阮四丫,這是何意?」

「大人,這試劑十分的怪異,不能見光,所以我用布矇著,只要人把手伸入盆中,如果手上沾了麥仙翁后,出來後手就會變色。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沒碰過麥仙翁。」

「噢,這試劑倒是新奇。來人啊,你們一個個試一下。」

陳老壯與秦青雲怎麼肯把手伸進去?

林子逸驚堂木一拍,說他們如果不伸進去,就表示認罪。

兩人聽了臉色變了又變,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把手伸了進去。

拿出來后,見手沒有變色,都露出了喜色。

這時阮綿綿淡淡道:「變色也得過上一陣。」

幾個百姓也好奇地把手伸了進去,再拿出來時,也是白白凈凈的,沒有任何變化。

為了證明自己清白,阮綿綿也主動把手伸了進去,而且是把兩隻手都伸進去了。

過了一會,有人突然驚叫:「青紫了,天啊真的青紫了!」

「這也太神奇了吧?」

「不,不對啊,怎麼都是咱們幾個人連着阮四丫的青了,陳老壯與秦青雲沒變顏色呢?」

眾人頓時傻了眼。

林子逸眼向閃了閃,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臉上卻露出嚴肅之色:「阮四丫,這是怎麼回事?為何你們的手變青紫了,而陳老壯與秦青雲的手卻毫無異狀?難道真是你殺了朱氏?」

陳族長也慒蒙了,看向了阮綿綿。

陳老壯與秦青雲頓時來的力氣,神氣活現道:「大人,現在你看清楚了吧?就是阮四丫要害朱氏與陳族長,這殺人害命的事根本與我們沒有關係」!

「是么?」阮綿綿淡淡一笑:「既然你們沒有殺人,為何心虛不敢把手放入水中?」

陳老壯與秦青雲臉色巨變,惡狠狠道:「阮四丫,你說什麼?你想嫁禍於我們不成?」

「呵呵。」阮綿綿冷笑數聲,對着一個衙役道:「這位大哥,你能幫我一個忙么?」

那衙役看了眼林子逸,見林子逸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遂走向了阮綿綿:「妹子要我幫什麼忙?」

「麻煩你把這兩人的手放入水中!」

阮綿綿揭開了盆上了黑布,露出了裏面的清水。

陳老壯與秦青雲哪肯把手伸進去,拚命的掙扎。

阮綿綿冷嗤道:「你們剛才都試過了,為何現在不肯了呢?難道是心裏有鬼?」

陳老壯強辯道:「你這人最是詭計多端,我們怎麼能相信你?」

「在大人面前誰敢弄鬼?難道你是不相信大人么?」

陳老壯抿著唇,死活不肯把手伸進去。

衙役一看,哪容得他不答應,直接把他與秦青雲的手摁了進去。

不一會,兩人的手都變得青紫了。

眾百姓也一頭霧水,紛紛問:「阮四丫,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是說碰到了麥仙翁的手才會變青紫么?為什麼剛才他們的手沒事,現在卻又變色了呢?還有我們從來沒碰過麥仙翁,為何也會手變色呢?」

阮綿綿笑了笑道:「你們如果問陳老壯與秦青云為何之前手沒事,後來卻變青紫,那麼我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之前他們心虛沒把手伸進去啊,現在手伸進去了,自然就變青紫了。」

「可是現在手都是青紫了,怎麼就認定誰是殺人兇手呢?」

「心中沒鬼,半夜不怕鬼敲門。我與眾鄉親都心中沒有鬼,所以之前就把手伸進去了,自然碰到水手就變青紫了,而陳老壯與秦青雲,心中有鬼,之前自然不敢把手伸進去,手當然就是沒變色了。這誰是兇手,大家還不明白么?」

「對啊,阮姑娘真是太聰明了!」

「可是阮姑娘,你不是說這藥劑能測試出誰是兇手么?你到底有沒有藥劑啊?」

「沒有!」阮綿綿笑了笑道:「其實這就是放了碘的水,碘碰到空氣時間長了就會變青紫。大家平日削土豆時是不是會發現土豆暴露在空氣中時間長了就會變紫黑色呢?土豆里就含有碘。所以把手放入水中的鄉親們也不用擔心,這水對身體是沒害的,洗洗就成了。」

阮綿綿說完看向了林子逸:「大人,現在還需要我證明自己清白么?」

林子逸點頭道:「阮姑娘聰明之極,本官知道誰是真兇了!」

說完林子逸對着陳老壯與秦青雲喝道:「陳老壯,秦青雲,你們殺人害命,還有什麼話可說?」

陳老壯麵如死灰,全身瑟瑟發抖。

突然,他大叫:「大人,我招,我全招,我是聽了秦青雲所說去做的,是秦青云為了阮四丫的方子,所以想害死朱氏來嫁禍阮四丫,他又怕只有朱氏死了不能拉阮四丫下水,還指使小民送了煙餅給小民的堂兄,秦青雲不但讓小民送了有毒的麥仙翁給小民的堂兄,還指使阮族的五族老送了帶着麥仙翁的點心給阮族大族老。小民只是受了秦青雲愚弄啊,這一切都是秦青雲的錯啊。大人明察啊。」

秦青雲先是一愣,隨後亦道:「大人,小人承認朱氏確實是小人所殺,但陳直是陳老壯所殺,阮族的大族老卻是阮大北所殺,與小人毫無干係。」

陳老壯冷笑:「秦青雲,你以為把殺害陳直與阮五族老的罪名推到我與五族老身上,你就乾淨了么?別忘了,朱氏可是你的親生母親,你弒母可是大罪!」

秦青雲也不理陳老壯,對着林子逸道:「大人,小民還有一事要稟報。」

林子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說!」

「是!大人,朱氏並非小民的親生母親,而是簽了賣身契的婆子而已!」

這話一出,眾人都驚呆了,連陳老壯也驚呆了。

連阮綿綿也驚呆了。

阮綿綿對秦青雲的陰毒簡直是佩服得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真是夠狠的!

朱氏可是他的親娘啊!他不但能下得去手殺了,還能給朱氏弄個奴才的身份,他就真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阮綿綿看向了朱氏,朱氏已然呆傻了。

她那張痴肥惡毒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

朱氏沒想到疼了一輩子,愛了一輩子的親生兒子不但要害她性命,還給她弄了個奴籍,更是否定了她生母的身份!

她啊啊的叫着,卻沒有人理她。

所有的人目光都盯着秦青雲。

秦青雲慢條斯理地拿出了一張破舊的紙道:「大人,請過目,這是朱氏的賣身契。其實朱氏不過是小民的奶娘而已。」

奶娘?

阮綿綿眼微閃了閃,明白了秦青雲的想法了。

朱氏醜名遠揚了,作為她的兒子自然也不可能脫離這種臭名聲了。

秦青雲可是有大志向了人,豈能就這麼擔了臭名聲。自然與朱氏斷了血緣干係最好。

他要是主動與朱氏斷了關係,那就是畜生不如。

朱氏就算是名聲再壞都是他的親生母親,他要是連親生母親也不要,那他的名聲也不會比朱氏的名聲好到哪裏去。

但如果朱氏不是他的親生母親就不一樣了。

沒道理要求秦青雲去承擔一個奶娘的過錯。

奶娘是什麼人?就是一個奴才而已。

錯了打殺了就是了。

所以,秦青雲在昨天殺朱氏前就早就作了準備,不管朱氏最後到底是誰殺的,他與朱氏定然會把關係斷的乾乾淨淨。

反正朱氏死了,也不可能否認了。

現在雖然朱氏沒有死,但秦青雲也管不了了,什麼都比不上自己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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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醫妃:妖孽王爺纏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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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喪心病狂的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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