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激戰

經過三天兩夜的奮戰，華夏新軍取得了津沽保衛戰的勝利，擊沉戰艦一艘、重創戰艦三艘，繳獲戰艦兩艘，擊斃敵軍兩萬餘名、抓獲俘虜三千五百多人。參與這場的列強，心驚於華夏新軍強大的軍事能力，他們原本就沒有想過要完全消滅華夏新軍，分割的華夏對他們才有好處，順勢撤兵，退出了這場混戰。

津沽之危解決了，顏子回想率兵回薊州，卻收到海城陷入苦戰，請求增援的電報，決定立刻趕往海城；顏子回打了個電話回去，可是接電話的仍然是顏夫人，他仍然沒能和易歡說上話。顏子回心中隱隱有些不安，寫了封短訊，叫來楊一華，「你帶兩個人立刻趕回薊州，把這封信交給七夫人，讓她給我回信。」

「是，督軍。」楊一華領命而去。

兩天後，楊一華回到薊州，在督軍府他沒能見到早已離開的易歡，詢問多人無果，是王紅悄悄的告訴了他真相；得知顏夫人逼易歡自請下堂，並自作主張的讓顏子回與粵南軍姜帥的女兒聯姻，楊一華瞠目結舌，老夫人這是瘋了嗎？

這話，楊一華不敢當面問顏夫人，他立刻趕去易公館送信，至於跟粵南聯姻的事，等督軍回來再處理，「易老爺，易夫人，我家督軍讓卑職送一封信給七夫人。」

「勞煩楊副官將信帶回去吧，我家小四不在家中。」易父雖然明理，知道離婚一事，怪不得顏子回，可畢竟是顏家逼得易歡遠走他鄉。

「不知道七夫人去哪了？卑職可以等。」楊一華問道。

「她現在已經坐船去花旗國了。」易父如實告知，易歡在上船前，發了電報回來。

楊一華驚呆了，怎麼會這樣？完啦！這件事想瞞都瞞不住。

督軍在前線，身為副官的楊一華，也不便留在後方太久，過了一天，就趕往海城。

遠離華夏的易歡無從知曉，這天晚上，船上舉辦活動，消除旅途中的沉悶；易歡為了保持心情的愉悅，帶着少霞和宋瀚一起去湊了這個熱鬧。

「敲木棒說單詞。」允當主持人的船員，先說了鷹文再說華語。

旅途漫長苦悶，來參加活動的人，有不少，當然，全是頭等艙、二等艙的人，三等艙的人是不準上來的。船員從中挑選了十人，七男三女，九個外國人，一個華夏人。

易歡嗤笑了一聲，玩遊戲還搞歧視，放了一片橘子在嘴裏。

主持人讓十人坐在椅子上，發給每人兩根木棍，主持人說規則，遊戲開始，這第一輪說的是S開頭的單詞。

十個人拿着木棍敲打前面的木板，嘴裏唱着：「敲啊敲，敲啊敲，敲什麼敲？」

「smart。」胖胖的白人女士說后，用兩隻木棍互擊三下。

站在第四位的先生，道：「simple。」他敲了一下。

一開始速度不快，十人還有時間想，都答了出來，隨着速度加快，有人就反應不過來，被淘汰了。淘汰了四個人後，主持人宣佈換說A字開頭的單詞，這就是第二輪了。

大家玩得氣氛高漲，易歡冷眼旁觀，瞧著也沒什麼意思，到是少霞看得一臉興奮，笑了笑，起身要走，少霞問道：「小姐，你要去哪？」

「這裏太悶，我要去甲板上透透氣。」易歡笑道。

「我陪小姐一起去。」少霞站起來道。

「不用了，你在這裏玩吧，我想靜一靜。」易歡拿上披肩，披在肩上。

從船艙出來，易歡站在甲板上，往華夏方向遠眺，夕陽西下，天邊一片橘紅色的晚霞，燦爛的霞光將海面染成了金黃色，海風吹過，浪花翻滾。這時一個高大的男子走了過來，「嗨，小姐。」

易歡回首看着他，「先生有什麼事嗎？」

男子笑道：「小姐，鄙人姓孔，乃是孔子的第七十五代裔孫。」

「孔先生你好。」易歡客氣地道。

「小姐，我留意你很久了，不知道有沒榮幸和小姐交朋友？」孔先生笑道。

「孔先生還是稱呼我趙太太吧。」易歡笑道。

「你結婚了？」孔先生驚訝地道。

「是的。」易歡笑道。

「陪在你身邊的那位，應該不是你先生吧？」孔先生試探地問道。

易歡笑，「他是我先生派來保護我的人。」

孔先生微愕，那個男人一看就氣宇不凡，不是普通的護衛，能用這樣的人保護自己的妻子，看來那位趙先生身份不簡單。這位趙太太，不是他可以染指的。孔先生笑笑，「不打擾趙太太欣賞風景了。」

易歡挑了挑眉，扭頭繼續看海，這個小插曲，她絲毫沒有往心裏去。這時，楊一華已趕到了海城，可是他都不敢去見顏子回，當然不敢也得去見。進到指揮部，顏子回一臉凝重的在看軍事地圖。

「督軍。」楊一華喊道。

顏子回看是他，眼中亮光閃過，「薊州城的情況如何？」

「薊州城一切尚好，府中老夫人身體康健。」楊一華垂首道。

顏子回聽他就說了這麼簡單的一句，就沒聲，雙眉緊鎖，揮手讓指揮部里的那些參謀退出去，問道：「七夫人的回信，拿來給我。」

「七夫人沒有給督軍寫回信。」楊一華硬著頭皮道。

「那她讓你帶了什麼話？」顏子回接着問道。

「督軍，七夫人……」楊一華咬了咬牙，「督軍，老夫人替您休掉了七夫人。」

「什麼叫老夫人替我休掉了七夫人？」顏子回沒聽明白。

「前段時間局勢很緊張，老夫人為了讓粵南軍姜帥出兵解困，就許諾讓督軍娶姜帥的女兒為妻，七夫人攔了姜姑娘的道，老夫人作主，將七夫人趕出了督軍府，卑職回到薊州城時，七夫人不但已經離開了督軍府，還離開了薊州城，去港城搭船去國外了。」楊一華如實稟報。

一股怒氣直衝腦門，顏子回抓起桌上的杯子，將裏面的冰冷的茶水一飲而盡，才沒氣昏厥過去，姜帥趁火打劫，他可以理解，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母親會這般對待易歡。

顏子回運氣許久，才讓情緒平復下來，沉聲問道：「宋瀚可跟在七夫人身邊？」

「七夫人帶着少霞和宋瀚一起離開的。」楊一華答道。

聽他這麼說，顏子回稍感放心，「想辦法聯絡宋瀚，我要知道七夫人的情況。」

「是，督軍。」楊一華嘴上答應的快，心裏卻暗暗叫苦，宋瀚現在應該在船上，要怎麼聯絡到他？

顏子回雖然挂念易歡，恨不能立刻去找她，卻也知道重任在身，現在他最重要的是打敗倭人，解決這一次的危機，把參謀們和兩個步兵師的師長召集進來，在地圖上劃了一下，道：「兩個師分佈在一百餘公里的防線上，太薄弱了。一旦發現倭軍渡江點之後，就立刻收縮兵力。要利用這道天塹，給倭軍一個沉重的打擊。這一次戰爭結束后，我要倭軍再不敢挑釁我華夏新軍。」

「督軍請放心，倭軍想要過河，不是那麼容易的，我們一定會讓他們的鮮血將河水染紅的。」第六步兵師師長說道。

次日天明江東岸的倭軍將一門門的大炮推了出來，做好進攻前的準備，隔江瞄準了華夏新軍在對岸的陣地。顏子回起了個大早，只是，他不能到前線去了，津沽作戰時，他也是坐鎮指揮部。炮彈不長眼睛，萬一，顏子回有個三長兩短，華夏新軍那就真的完蛋了。

「督軍，兩位師長發來電報，倭軍已經開始行動，預計馬上就要開始進攻了。」楊一華將電報遞給顏子回。

顏子回看完電報，立刻向指揮部旁邊的小山走去，楊一華和警衛們立刻跟上；早上七點五十分，倭軍司令官下達了進達的命令，「轟！轟！轟！」炮彈從江面上飛，落在了華夏新軍第六步兵師第三步兵團的陣地上。

士兵們倉促之間挖掘出來的戰壕被炮彈給炸塌，幸好防炮洞挖的用心，還用原木加固，防禦工事雖被炸的一塌糊塗，但士兵的傷亡並不大。顏子回用望遠鏡看到了這一幕，皺眉道：「倭軍的炮火很猛烈，讓我們的大炮開火，一定要將他們壓制下去。」

海城的戰鬥打得如火如荼，粵南軍和滬東軍在衡城的圍攻戰，暫時停了下來，粵南軍統計了傷亡人數，「師座，戰死三百六十七人，重傷一百八十人，輕傷九百二十二人。」

「滬東軍那邊是什麼情況？」

「暫時還不知道。」

「立刻打探。」

「是，師座。」

在船上的易歡不知道國內的局勢已經在好轉，每天除了在船艙里讀書給肚子裏的孩子聽，就是去甲板上散步。船上有活動，有興趣就去看看，沒興趣就呆在船艙里。就這麼在海上漂了五十來天，等船停靠在碼頭上，已是一九二六年二月四日，還有兩天就是農曆小年夜了。

「總算是到花旗國了。」船還沒停靠穩當，船上的人已經沸騰，這旅途太漫長了。旅客們早早的收拾好行李，迫不及待地湧上了甲板。

「不必和他們擠。」易歡顧忌著肚子，並不着急下船。

少霞貼身照顧易歡，已猜到易歡懷孕了，只是易歡沒說，她也沒敢多問，只是平時照顧的越發盡心。

輪船停穩，旅客們開始下船，碼頭上擠滿了前來迎接的人，一時之間，碼頭上人滿為患。在碼頭上，還有許多衣衫襤褸的黑人在搬運貨物。

「小妹。」一個熟悉的聲音。

易歡看到了人群里的易歆，「三姐。」

易父發了電報告訴了易歆，易歡會船來花旗國的事，易歆已等了三天了，終於等到了易歡。姐妹倆已一年多沒見面了，再次見面，都很高興。閑話幾句，易歡笑道：「三姐，先送我去醫院。」

「小妹，你哪裏不舒服？」易歆看她臉色有些蒼白。

「我懷孕了。」易歡的手搭在肚子上。

一臉震驚的不止易歆，還有宋瀚；易歆呆了呆，「你說什麼？」

「我懷孕了，有三個月了。」易歡笑盈盈地道。

易歆低着看着易歡的肚子，有隆起的弧度，「你……你膽子可真大，懷着身孕，你還敢飄洋過海，這萬一在船上……呸呸呸，好的靈，壞的不靈。」

「七夫人，你是不是在上船前，就知道自己懷孕了？」宋瀚問道。

易歡遲疑片刻，答道：「是。」

宋瀚一瞬間就想明白了易歡的意圖，若是上船之前，他知道她懷孕，怎麼也不可能讓她上船的，可現在人已經到了花旗國了，至少在她生下孩子之前，都不可能讓她再坐船返回華夏了。

易歆送易歡去醫院，做了各項檢查，醫生說了一大堆的話，總結起來就是：「夫人有些營養不足。」

「你這一個多月都在船上，可不是營養不足，接下去，得好好補補。」易歆瞪她一眼，「你真是越大越任性，懷了孩子，就要當娘了，還這麼不懂事。」

「三姐，我來都來了，難道你還想把我趕回去不成？」易歡撒嬌道。

易歆沒好氣地道：「是啊，我現在不能趕你，你厲害了。」

醫生又說了句，「這位夫人應該懷得是雙胞胎。」

「雙胞胎？你沒看錯？」易歡驚訝地看着肚子，她雖沒有懷過孕，可也見過懷孕三個月的孕婦，裏面若只有一個寶寶，現在應該還不會顯懷，可她的腹部已有些隆起了，原來裏面是有兩個寶寶啊。

「為了確診，夫人最好過幾月再詳細檢查。」醫生笑道。

「好的，過幾個月，我會再來的。」易歡笑道，一個孩子是欣喜，兩個孩子就成驚喜了。

從醫院回到易歆的家中，宋瀚對易歡道：「七夫人，還是發個電報回去告訴督軍，您懷孕的事吧。」

易歡搖搖頭，「這事先瞞着督軍吧，國內複雜的情勢已經夠讓他頭痛的了，告訴他，我懷孕的事，他又沒法趕來，反而讓他擔心。」

宋瀚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同意暫時瞞着顏子回。

易歡又道：「你去聯絡一下徐晉略，讓他想辦法買一批彈藥和物資送回華夏去。還有去買棟房子，不用太大，但是要安靜。」

次日，宋瀚出門去聯絡徐晉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