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暗波

23暗波

自元宵那日,發生了她被人劫走事件之後,有段不短的時日,紫靈都沒能見到秦慕白,東方火焱不讓秦慕白來看她。

只是紫靈並不知道這事,她以為秦慕白之所以不來看她,是因為心懷愧疚,不好意思過來看她。

與東方火焱中醉夢之毒時一樣,雖明知必定是東方睿所為,暗中綁走的紫靈,但沒有確鑿證據,這件事查到最後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紫靈之所以不出首向皇帝告發劫持她的人是東方睿,並非是袒護他,或者顧忌什麼,她深知沒有確鑿的證據,就是說出來也沒用,不過白費口舌罷了。

元月過後,風國正式進入了春季。

風國的春季,多雨,且一下便是能連着半個月不見停的。也不是多大的雨,都是夾裹着清風的,淅淅瀝瀝的朦松小雨。

雨水一多,總是見不到太陽,就連空氣都潮濕粘稠得似能擠出水來。

這樣的氣候,對於生在,長在這樣環境下的人來說早已習慣,於他們來說自不會覺得有多難受。可這樣的氣候對於喜歡曬太陽的紫靈來說,就不止是令她情緒低落,她覺得她的整個人都潮濕得快要從身體裏面生出黴菌了。

這日,她正百無聊賴的趴在太醫局後院內的一間房內的書桌上,看書看到幾欲睡去,就在這時,紫殊以前收的徒弟魏延尋了過來。

「師妹。」

魏延從門外跨進門,立在門旁,低喚了她一聲。

他若不來,下一瞬便要睡着的紫靈聞聲,費力撐開眼皮,抬眼看向他,懶洋洋的哼了一聲,「嗯~?」

魏延看着她,面上神情有些無奈的,開口回道,「是大殿下,殿下請師妹你至前院請脈。」

東方睿請她請脈?自元宵那晚,她的人不是在太子府,就是在太醫局內待着,她已經很久沒遇到過東方睿了,他請她請脈能有好事?

紫靈一時不答,她微微皺着眉在心裏略一思索后,開口回絕了,「不去!」回絕了之後,她也不等魏延接話,緊跟着就又道,「太醫局裏面這麼多位太醫,還不夠他大皇子挑的?他用得着找我請脈?」

「額~」

有尷尬之色自魏延面上一掃而過,他略微垂眼避開與她對接的視線后,開口解釋道,「師妹你有所不知,大殿下的病是那不便外道的,額,男科之症。太醫局裏面但凡排得上名號的都瞧過了,這當中也包括我,但卻無一人能治得好。想來大殿下應當是實在着急了,這才想請師妹你幫他看看吧。」

魏延,既能得紫殊收做徒弟,其人自是聰慧過人的,只是這人品,為人么就不太好說了。她與他雖相處的時日沒有多長,但她並不喜有着一雙不夠坦誠雙目的魏延,總感覺那雙眼睛後面藏了些什麼。

「那也不關我的事。」

紫靈壓下心底所思,看着他,厭煩的翻著白眼道,「你去回他,就說我說的,不會看男科病症,請他另請高明吧。」

「那行,我這就幫你去回了。」

她都拒絕的如此直白了,魏延也不好多說什麼,應了一聲后,欲轉過身跨出門。不想他剛轉過身,就看到東方睿竟站在門檻外面。他心裏着實吃了一驚,慌忙往門旁急退幾步,讓開身之後,彎腰行禮,請罪道,「大殿下,下官不知殿下到此,失了禮數,還請殿下您莫要怪罪下官。」

「無礙。」

東方睿微微抬抬手,做了個手勢后,提步跨進了門內。

魏延等他進了房內后,直起身扭頭飛迅看了眼紫靈一眼,隨即收回目光,疾步跨出房門,避了出去。

東方睿進了房內后,走至離書桌前幾步遠的地方站定了,盯着此時已經坐直身體的紫靈,開門見山的直言問道,「你是當真不會看,還是只是因為是我,你才不看?」

紫靈即便再如何不願意,他人這都站在她面前了,且她之前說的話又全被他聽了去,她就是裝,也得裝一下,把一把他的脈,至於到底如何,等她把完脈再說。心裏這麼想着,她面上也就堆出一個笑臉,訕笑着道,「我剛剛打瞌睡打得腦子有些糊塗了,我就是不給誰看病,也不敢不給您大殿下看病啊。殿下您請坐,我這就為殿下您把脈。」

「哼!」

東方睿冷冷哼了一聲,旋身往旁邊走了幾步,隨後撩起衣擺在房內用作會客的椅內坐了。

紫靈繞過書桌,走至他的身側站定后,也不用他再開口,伸手直接拉過他的左手,閉眼摸脈。她心中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男科病,竟然太醫局內無一人能看得好。想到這裏,她不禁聯想到年前她在他身上下那見不得人藥物的事,若是他不舉,那她豈不是跟個傻子似的傻樂了一場?

從他的脈象來看一切正常,除了心火旺了一些外,並沒有其他什麼不對的地方,這可就奇怪了啊?一切正常的話,他怎麼可能至今未誕下子嗣?若是他本人有心不想有後代,他又怎麼可能請一眾太醫診病?

紫靈斂起心底所思,睜開眼睛,鬆了他的左手腕,伸手又拉過他的右手,扣指頭摸脈。她摸完他右手腕的脈,鬆開他的手,往前站了一步,靠近他之後,伸手往他的脖頸摸了過去。

不想,東方睿卻在這時抬手一把抓住了她伸過去的手。他擰著眉頭,厲喝了一聲,「你幹什麼?」

紫靈被他的舉動和陡然放聲大喝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她莫名其妙的瞪着他,沒好氣的反問道,「什麼幹什麼?我還能幹什麼?我摸你脖子上的動脈而已,你以為我要幹什麼?」

聽她如此說,東方睿緩和了面色,鬆了手。

有病!

紫靈翻著白眼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后,繼續剛剛被他打斷的事。她摸完他脖子上的動脈后,收回手,垂下眼帘,在心底細細思索了起來。

他的脈象很奇怪,一摸上去,沒有任何異常之處,但只要有心細細摸脈,便能知道他有長期服食過雷公藤的跡象,不是足以致命,能令人輕易察覺的量,卻足以令他不育。

到底是誰呢?是誰不想讓他誕下子嗣?皇帝?東方火焱?還是其他的人?雖然她猜不出到底是誰不想讓他誕下子嗣,但能在他身上下毒,且是長期,除了他身邊最親密的人,再不可能是別的人了。

雷公藤雖屬劇毒,但只要一次不過量服用並不會致人於死地。要想致人不育,只需每日服用低於四錢的量,連着服用兩個月便可。但只要停止服用,經過三個月的代謝,便能恢復生育功能。但如何都是劇毒藥物,吃多了,吃得久了,對五臟六腑都會造成危害。

深思到此的紫靈,不自覺間發出一聲喟嘆,「唉~~~~」

「你嘆什麼氣?」

聽到她的這聲嘆息,東方睿皺起眉,直接問道,「可是我這輩子都沒指望,不可能有孩兒的緣故?」

「不是。」

聽到他如此問,此時已經收回神思的紫靈,略微搖搖頭,否定了他的猜想。

東方睿不解地追問,「那你為何嘆氣?」追問完,他緊跟着便又開口問道,「你既說不是,也就是說你能治我這,我這不育之症?」

您哪裏是不育啊,您就是生他十個,二十個的都全屏您高興!

紫靈看着他,心裏面糾結無比,她不知道到是應該實話告訴他,還是應該隱瞞真相。太醫局裏面這麼多位的太醫,她還真不信沒有一位察覺不出他長期服食雷公藤,可卻沒人說出,這一點是值得深思的。更不提他與她之間可還有着仇人這麼一層的關係,她若幫了他,從道義上來說,確實有點對不住已死去的紫家人,而且倘若讓東方火焱知道了,還不知道他會怎麼想,唉,真是麻煩!所以說他找她看什麼病嘛?

東方睿見她也不答,只是一個勁的盯着他傻看,他被她看得直皺眉。他有些受不了了,出聲催促道,「你有話直說,一直盯着我傻看作何?我自問長得尚不至於好看到能讓你看得轉不開眼的地步。」

紫靈聞他此言,連忙轉開了目光。算了,她在心裏暗想,她何必要去趟爭儲這趟渾水,就讓他們斗去吧,畢竟東方睿於她而言不過只是認識的人而已。

心思一定,她轉回視線,將目光定在他的臉上,語氣淡淡地開口道,「大殿下,您這病我瞧不了,您還是另請高明吧。」一道完,她也不等他反應,反身就想走。不想她還沒能往前邁出一步,東方睿便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的后衣領。

紫靈無奈,扭回頭看着他,擰著眉毛問,「殿下您這是作何?」

「你說作何?」

東方睿的眉頭擰得比她還要緊,糾結成一團。他牢牢盯着她的眼睛,陰沉着臉,直言問道,「你明明會治,卻為何不為我治?」

「為何?」

無視他那似要將她洞穿的逼人視線,紫靈彎唇笑了起來,「大殿下您為何總是忘了,您與我可是仇人的關係?我就是會治,也不會替你治!我說的夠清楚了嗎?」

東方睿盯着她看了良久后,鬆開了抓着她后衣領的手。

他一鬆手,紫靈便轉回頭,抬腳繼續往前走去。只是她沒往前走幾步,身後便傳來了東方睿那低沉的,帶着一股說不清是什麼意味的冰涼聲音,「倘若我求你的話,你願意幫我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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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妃難當:夫君很腹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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