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季紅出嫁

第99章 季紅出嫁

分店開業當天毫無疑問生意大火。雖然明縣人口比登縣少,但只有那麼一個火鍋店,自然每天也是人滿為患。

季菀翻看着賬簿,如今兩家火鍋店加起來,每天最高的盈利將近一百兩。但她知道,不是每天都能有這樣好的生意,必然夏季炎熱之時,就不適合吃湯鍋。

她之所以這麼急切的開分店,就是因為知道這是火鍋的旺季。等招牌打出去了,火鍋深入人心了,以後她無論去哪兒開分店,都容易多了。

這幾個月來,但靠火鍋店,她已賺了近兩千兩。

去年賣醬板鴨和臘腸臘肉,賺了差不多有一萬兩,再加上去年一整年賣炸鮮奶、沙琪瑪、山楂糕和山楂片,以及賣給齊糾的菜方子收入,已有一萬五千多兩。這些都只是做買賣賺的。

陛下賞賜的那些金銀珠寶加起來,可比她的家底多多了。

只可惜,不能典當。

不過季菀還是很滿足,一年多前他們家還住在青磚瓦房裏,她和妹妹擠一張床,如今已住進了三進的大宅子。雖然要搬走了,周家…聽陸非離的口氣,那應該是頂級豪門世家。

自己那點身家,完全不夠看。

哎!

其實季菀心裏還是有些惆悵,這段時間,她向長福打聽了周家的內部情況。

周老太師,也就是她的太祖父,今年就會致仕。膝下三個兒子,除了她的外祖父,還有兩個叔公。但早在老太夫人去世后三年,周長儒娶妻后,老太師就親自主持分了家。

周家四代同堂,人口也不少。

她外祖父一生只有兩個兒子,長子就是周長儒,還有個庶子。周長儒有一妻三妾,膝下五個孩子。兩男三女,其中長子和長女都是正室夫人程氏所出,其餘三個都是庶出。庶子周長清,則只有一妻兩妾,膝下也是五個孩子。一個嫡出,四個庶出。

這十個孩子中,最大的才八歲,最小的還不到兩歲。

如今掌著府中中饋的,自然是程氏,據說是個十分賢德的女子。

可那麼一個大家庭,人口複雜,尤其女人孩子多,住在後院裏,肯定會有矛盾摩擦。

尤其母親怎麼說都是外嫁的女兒,即便能夠重回族譜,帶着子女回去,不可能得到周家上上所有人的肯定。所以季菀早早叮囑妹妹,到了周家后,要低調謹慎,不可張揚,別讓母親難做。

至於弟弟季珩,素來乖巧聽話,凡是母親姐姐叮囑的,他都會牢牢記在心裏。

原本季菀和母親都打算今年送弟弟去上私塾,如今要搬去周家了,將來大概也是和周家的那些姑娘少爺們一起讀書。

也就是說,自己這個大表姑娘,也得跟着一塊兒學。

最可怕的是,周家是清貴世家,肯定是不會允許族中子女在外做生意的。

每每想到這個,季菀就覺得憋屈。思慮再三,她找到母親,把心中所想說了出來。

「娘,我們以後是要一直住在周家嗎?」

按理說,越是世家貴族,越是不能收容外嫁的女兒才是。暫住沒問題,常住的話,怕是還是有些不妥。

周氏沉默半晌,道:「我是已被劃出族譜的人,即便祖父父親同意讓我重上族譜,族中其他人卻也未必答應。畢竟已過了十多年,你們這一輩的孩子,堂親表親,嫡庶子女,加起來都有二三十個人。要加我的名字,後頭的就得先毀掉,再重上族譜。這對他們來說,是個污點。這些,祖父和父親自是明白的。所以我們此次回京,應是以親戚的關係住進周家。既非本家,自不能常住。」

她摸摸女兒的頭,輕聲道:「我已在信中告知你舅舅,讓他幫我們在京城內城買一座宅子。等祭拜過你太祖母,咱們就搬出來單獨住。」

對外說是親戚,但京城有頭有臉的,多少都心知肚明。所以,周家還是能作為他們的靠山。她便再也不用擔心女兒因為容色太過,而落入歹人手中。

季菀鬆了口氣。

雖說他們大概要在周家住上很長一段時間,但只要能搬出來,她就可以毫無顧忌的繼續開她的火鍋店和作坊了。

周氏猜到女兒的心思,笑了笑沒戳破,「明天阿紅出嫁,咱們要回義村的,早些睡吧。」

「嗯。」

先前他們家與洪家米鋪簽了契約,長期買洪家的米。如今要搬走了,這契約卻不能斷,供她的火鍋店用。除此以外,她還得教廚子做涼蝦,等夏天的時候,擺上餐桌供食客享用。

……

三月十六,季紅出嫁。

作為娘家親眷,就連懷着孩子的袁氏,都陪着季遠不辭辛勞的回來了。

當初三叔季遠續娶的時候,袁氏矇著蓋頭,季菀沒瞧見她的模樣,今日是頭一次見到她的真面目。

袁氏長得不算多漂亮,甚至比不上李氏,但小巧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倒是別有一番柔婉的韻味。主要是,她年輕。不到十九的少婦,眉眼都是新婚的甜蜜幸福,扶著還不顯的肚子,笑得如同一朵花兒一樣。

作為長輩,袁氏給季紅的添妝禮也不俗。一頭赤金頭面,外帶一對翠玉鐲子。

劉氏瞧見后很是不滿,像是在割她的肉一般。季紅出門上花轎前,季菀就聽見她在後頭小聲嘀咕。

「他們家現在可不缺錢,你給那麼好的東西幹嘛?不如留着…」

外面鞭炮和賓客的歡笑聲合在一起,蓋過了她的低語。但故意放慢腳步的季菀還是聽清了。

「娘,阿紅是夫君的侄女,我這個新嬸娘頭一次見她,還是出嫁的日子,自然不能太過小氣。雖說季家已經分家,但阿紅怎麼說還是您的親孫女。大喜的日子,該說些高興的事兒。」

短短几句話,季菀就知道。這位新嬸子看着溫和乖巧,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人。劉氏想要壓制她,怕不那麼容易。

劉氏臉色一僵,有些難看。

袁氏看着嬌嬌弱弱的,她以為是個好拿捏的人,屢次想要擺婆母的威風。誰知道屢次交鋒下來,才知道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如外表看起來那麼柔順聽話。表面恭敬,實則一點都不把她這個婆母放在眼裏。

就連懷孕了,寧可把家裏大小內務交給身邊的婆子打理,都不願放給她這個婆母。

不到兩個月,劉氏便連連吃癟,幾次與兒子說起,可兒子卻一再的維護那個女人,反讓她別鬧事。

氣得劉氏心肝兒脾肺都在疼。

她幾個兒媳婦中,袁氏是最聽話的。即便從前的李氏,在外頭無論怎麼橫,在她面前也得伏小做低的討好。其他兩個,分家之前更是一直被她壓得死死的。

唯獨這個袁氏,軟硬不吃。她拿出長輩的身份施壓,袁氏不為所動。這個女人很聰明,她從不會向季遠告婆母的狀,但總能讓季遠看見自己母親的潑辣和刻薄。

季遠本就知曉自己母親是個什麼性子,所以對於母親對妻子的控訴,他自是一個字都不信,反而怪她為長不慈。

劉氏越發恨袁氏勾走了兒子的魂兒,更家過分。

直到季遠黑著臉告訴她,「如果您再繼續鬧下去,我只能將您送回義村安享晚年。」

劉氏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到底還是消停了下來,可好景不長。因為今年的童試中,季遠沒能考上秀才。

劉氏失望之餘更氣憤,覺得是袁氏耽誤了兒子讀書,兒子才沒能考上。因此各種找茬。直到傳到袁掌柜耳中,他不得不適當的敲打敲打自己的女婿。

當初季遠是怎麼說承諾的?一定不會讓女兒吃虧受罪。可這才多久?打着照顧媳婦的婆母非但沒有體貼兒媳懷孕的辛苦,反而各種挑剔為難。她忘記自己是靠入贅的兒子才享到如今的清福的了嗎?

季遠被岳父暗示性的話說得面紅耳赤,頭一次對着自己的母親發了一通脾氣。

「以前在義村,你就是這個脾氣,不是嫉妒二嫂就是為難大嫂。如今我把您接過來了,讓你過着衣食無憂,丫鬟僕從伺候的好日子,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鬧得我們夫妻決裂,讓袁家對我失望,把你連帶阿雲和阿松都掃地出門你才高興是不是?」

劉氏從未見過兒子這般憤怒,連敬稱都不用了,當即嚇得目瞪口呆。

季遠想到自己忍辱負重入贅袁家,一步步哄得妻子開心接了老母和子女過來一起住,本該是令人艷羨的日子。可就因為母親三天兩頭的鬧,妻子口中不說,卻鬱鬱寡歡。家中不寧,他兩面為難無心讀書,以至於童試失利。

母親非但不理解,反而變本加厲,讓他挨了岳父斥責,心中便一肚子火氣。

看着呆愣住的母親,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我再說一次,你如果繼續鬧下去,不等岳父開口,我便將您送回去。到時候,村裏的人會如何笑話你,都不關我的事。」

說完這番話,他便拂袖而去。

劉氏一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醒來后屋子裏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她忽然心中升起無限恐懼。

如果真的被袁家掃地出門,再回義村…那些以前被她看不起的村民,肯定會在背後嘲笑諷刺她,戳着她的脊梁骨罵。

不,她不要回去,不能讓那些泥腿子看了笑話去。

所以她漸漸收斂了自己的壞脾氣,安分了下來,尤其再不敢與袁氏對着幹了。

今天也是實在忍不住。

季紅那個丫頭片子,天生就是下賤的命,給那麼好的東西根本就是糟蹋,還不如給她。

可袁氏一開口,她就不敢再反駁了,生怕得罪這個女人後惹兒子不快。

出門后瞧見季菀和季容姐妹倆站在一起,兩人容貌生得好,去縣裏住了半年多,天天錦衣玉食的養著,早沒了當初在村裏的窮酸相。穿着金絲綢緞,戴着金簪頭飾,比大家千金還氣派。

劉氏又心堵了。

以前被她欺壓得大氣都不敢喘的丫頭,現在成了聖上封的鄉君,還有一大摞的金銀珠寶。

一想起這個,劉氏就覺得有人在剜她的心。

如果沒分家,那些東西,就都是她的,她的!

袁氏由自己身邊的丫鬟扶著,瞧見婆母那滿眼的嫉妒不甘,嘴角微扯,露出一個輕蔑的笑。

其實早在嫁給季遠的時候,她就知道劉氏是個什麼德行。都被兒媳婦告上公堂了,能是個好的?

正因如此,父親當初才不大讚成她和季遠的婚事。但父親就她這麼一個女兒,她喜歡季遠,再加上父親覺得季遠文才好,將來會有出息,便同意了這門婚事。

同意劉氏搬來住,是因為不想因此和季遠產生隔閡。本來劉氏如果安安分分的,袁氏還是會尊敬她的,畢竟也是她夫君的娘,她的婆母。可劉氏太把自己當回事,非要鬧騰,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氣了。

「娘,人都到齊了,咱們入席吧。」

她看着劉氏,含笑的模樣,任誰看見了都覺得她是個溫柔賢淑恭順孝敬的好兒媳。

劉氏已經聽見有人在誇她命好,兒媳婦對她視如親母,她後半生可算是享福了如何如何。

她心中窩火,卻不能發作,那模樣叫季菀瞧見了,又開始懷念她的高清數碼相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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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秀色:醫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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