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向下，向上

耐久砍沒了的意思是，裝備徹底報廢，連修復的價值都沒有。

灰燼羽劍就是這麼絕，絕到沒朋友。

像是原初雷劍，也能破壞裝備，也能達到灰燼羽劍的效果，但是正常情況下，被原初雷劍破壞的裝備也不至於無法修復。破壞起來，也沒有灰燼羽劍這麼給力。

楚城雙劍在手，也不用杖劍了。

杖劍的作用，主要還是提升魔法的威力。而面前的怪物，又不什麼六階七階的，楚城一個劍閃，就達到洞穴深處。

在前方，狹窄的空間里，縮著一個瘦小的怪物。

他的身體，就像是猿猴一樣，但是沒有毛髮，光禿禿的，更顯得皮包骨。一顆頭倒是很大，比楚城的還大兩圈。

怪物的臉上，三個眼睛平著排列，相當驚悚的相貌。

楚城一道灰燼劍印打在怪物臉上，先別讓他逃了。果然，楚城攻擊完了之後，這怪物扭曲了一下，身體僵硬在原地，卻是被灰燼劍印鎖住。

楚城左手喀的一聲脆響，輕微的雷音震蕩，短劍已經點在那怪物的頭頂，怪物大腦直接被楚城的劍技轟成一團混沌。

這麼弱？

楚城疑惑，他召喚來鏡像，擁擠在洞穴之中，下一刻，就從那怪物的屍體後面，露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洞口。

怪物身上，一道黑色的光芒被抽入洞口之中，嗖的一聲消失不見。

楚城就鬱悶了，自己沒有變化身體的法子，不可能鑽進這麼小的地方去。他遲疑了一下，手中凝結了一顆銀色的顱骨，乒乓球大小。上面的龍炎猛地縮入顱骨的眼窩。楚城耐心等待着，足足等了十五秒的時間，才把這微縮的龍炎之顱丟進了小孔里。

這次龍炎之顱不是飛的，而是在小孔里高速滾動，向前尋找目標。

滾出了五百多米，還看不到這個孔洞的盡頭，楚城也沒法控制了，原本他能控制上千米遠，可是這次的龍炎之顱，外形縮小的厲害，距離正常狀態太遠，額外增加了消耗。

楚城的魔法雖然不多，可是每個都很深刻，要投入的時間精力，比學習十個魔法還多。

投入的少，那操控起來，就總有一些不足。

如果是在空地上，龍炎之顱已經足夠完美，可是在特殊環境裏，楚城也是沒什麼好的法子來解決這個問題。

隨手將這個魔法引爆，同時把一面巨骨盾塞進孔洞，強行堵住，免得衝擊波噴到自己。

洞穴震蕩，不過這裏距離地面已經上萬米深，別說一個相當於六階魔法的龍炎之顱，就是九階魔法，也不會怎樣。大地吸收能量的能力相當可靠，通常的防禦技能，也都採用大地屬性，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楚城還是退出洞穴，回到峽谷內，等他出來的時候，看到峽谷之中，已經到處都是手指大小的蟲子在飛。

這些蟲子有着透明的翅膀，翠綠的身體，就像是蠕蟲變異，渾身光禿禿的。

楚城身邊，現在已經有了十二個鏡像，還在繼續醞釀新的。這魔法持續消耗，方才又用了魔力池兩成的魔力，楚城現在體內的魔力已經用掉三成以上。

不過維持鏡像雖然有着損耗，可損耗的數值是平均的，不會隨着時間的推移增長。

鏡像遭受攻擊，才會有額外的損失，鏡像被破滅，損失才會變大。

現在楚城的身邊，有着鏡像迷宮，那些飛蟲雖然也在周圍亂飛，可實際上距離楚城有着絕對的距離。楚城也不知道，突然出現這麼多蟲子是什麼玩意，蟲子的等級偏低，基本上都是一階的存在，他放一把火就能燒死很多。

對於傳奇之下的生命來說，鏡像迷宮是不可逾越的存在。

楚城現在可以說很安全，鏡像不知不覺中，又增加了一個。增加鏡像，本身不會提升多少損耗，反而會擴大迷宮，增加防禦立。和損耗比起來，多出來的效果明顯更值得付出。楚城估計著，如果自己的鏡像增加到六十四個，那麼傳奇等級的攻擊，只能從自己的身邊滑過，再也沒法鎖定自己。

迷宮本身，就成了一面完美的鏡子。

這面鏡子，看上去就像是二維的，實際存在卻是四維的，從任何一個角度攻擊，都會被鏡面偏移。

再深度掌控技能的話，甚至可以將攻擊直接呈反射回去。

鏡像迷宮的存在還有個好處，就是在迷宮範圍內，魔法的維持時間更久，消耗更小。

黑暗法袍和杖劍灰燼，本身都有降低魔法消耗的屬性，還可以疊加，杖劍灰燼不在手上，但是楚城放在了四維指環里，這個屬性就還在持續發揮作用。

加上鏡像迷宮，楚城就可以長時間維持着血肉魔眼和萬蝕球。

楚城這個時候才覺得，學習了死亡迷宮這個技能，真的是太正確了。自己的魔法威力大，同時消耗也大，哪怕有着額外的魔力池，也是讓他在修行上速度變慢。

想要反覆研究一個魔法，實際訓練幾乎是必不可少的。

以後訓練，開啟死亡迷宮，進步就會快很多了。

眼見着製造出的鏡像數量達到了十六個，楚城算是鬆了口氣，九個鏡像還是不穩妥，損失兩個就徹底完蛋，損失一個，快點補充，還能維持鏡像迷宮。而達到十六個鏡像的水準，就是收支平衡點，不戰鬥的話，這十六個鏡像，損耗就會相對很小。

但是這魔法，鏡像數量達到六十四個，才配得上傳奇魔法的稱號。

有六十四個鏡像，就足以困死傳奇法師，楚城可以從容地慢慢折磨對手。

和他的萬蝕球一樣，在傳奇境界，他最多能製造五百一十二個鏡像。不過六十四個以上就需要慢慢的熟悉，學習，否則消耗反而變大。

楚城繼續下沉，從那密密麻麻的蟲群中穿過，感覺空間都變得粘稠。

要是沒有死亡迷宮這個魔法，穿下來也不容易，更別提時刻抵抗這些混亂生物的污染，對精神力來說也是個考驗。

兩側岩壁上，洞穴數量不知有多少，每個洞穴之中，都蟄伏着怪物。

和營地幹掉的那點怪物比起來，峽谷下面的數量，那才是真的恐怖。每隔一段，就有大量的雲霧彙集。有些怪物在岩壁上攀爬，向著上方，被雲霧帶起，凌空而行。

楚城感覺什麼都在變慢，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團膠水裏。

或者，更像是被松油裹住的蟲子。

不是變慢了，是時間！

楚城不免有些緊張，這樣的環境太詭異了，要不是隔着死亡迷宮，自己的生命力可能已經在快速流逝。

地面上，時間流速是蓋亞的十五倍左右，實際上二階以下的生物，已經不適合生存。

職業者強大的身體，穩固的靈魂，才能在這樣的地方活下來，否則的話，壽命快速消耗，烏龜也活不了幾年。

不是自己慢了，而是周圍的一切流動太快，而自己又被自身力量保護著，沒有發生生命流逝靈魂衰老這種事情。

聽着像是好事對吧？可這種對抗一旦崩潰，楚城會迅速老死。

楚城停下來，琢磨了一下，繼續向下的話，下面的時間流速會更加的快，而自己又沒法適應，主動去適應的話，那自己離開的時候，肯定也會衰老。

這個世界被蓋亞毀了，剩下的遺跡，準備用這種方式，培養出強大的存在，和蓋亞做最後的對抗？不過這樣的時間調整，法則上也會出現混亂，所以怪物層出不窮。再想想，岩洞裏面，自己看到的怪物，有些依稀能看到人的形態。

這個世界，已經死了，這是死後的掙扎啊。

楚城懸浮在原地，下面往上飄飄蕩蕩，飛去一團團蒲公英般的怪物。這些怪物在黑暗之中遊盪著，向上，向上。

在下面，死亡是那麼的迅速，生命是那麼的短暫。

也許一個生物，從出生到死亡，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可是卻能成長為強大而又恐怖的存在。

從受孕到出生，也許只是半天的功夫，生下來，就要面對殘酷的競爭。

換做是任何人，出生在峽谷之下，都會變態。

殺不絕啊，楚城這下就確定了，自己哪怕是九階，也沒可能把峽谷清理乾淨。這峽谷本身，是遺跡的世界意志一部分。

除非自己能打碎這個遺跡，否則的話，峽谷就會源源不斷的產生出怪物。

可是，蓋亞無需理會，這樣變態的生產強者，又怎麼可能真那麼容易。怕是下面的強大存在，很難離開，跑上來的反而是一些實力不強的怪物。越是向上，時間流速就越慢，壽命自然也就延長了。

時間流速這東西，如果超過一定標準，就會變得相當恐怖。

那個時候，內外平衡是不可能的，生命會流逝的非常快，哪怕在自身靈魂的概念中，身體也在迅速衰老，消亡。

這樣的法則，放在亡靈魔法力，也是相當可怕的。

只是由這種法則衍生出來的攻擊，消耗沒可能通過技術降低，而且對靈魂的負擔也大。楚城想來想去，還是灰燼法則好。

雖然也是剝奪生命，但是死中有生，完成一個循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