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氣運

後面的法師部隊在往前沖，想要阻止殺戮，可是瘟疫法師丟下的兵蟻，都已經燃燒生命力，就算龍法師們趕來，一切都已經太遲了。

自殺式的襲擊，對於瘟疫生物來說，並沒有什麼選擇困難。

尤其是兵蟻，他們的基因就是這樣設計的，魔法領主的命令，就是一切，就是本能。

戰場上，到處都是瘟疫生物碎裂的甲殼，表面上看上去像是金屬戰甲的東西，一旦脫離兵蟻身體，或者兵蟻死去，就恢復了本來面目。那不過是生物能量支撐的組織，雖然還是特別的堅硬，卻已經無法阻擋刀槍箭矢。

楚城發售兵蟻材料，那也是經過龍神祝福之後，等級拔高到四階的東西，還得在屬性沒消散前儘快處理。

這世界上，能在死後保持生物材質屬性的生物很稀有。

大部分兵蟻的甲殼在衰退，溶解，也會殘留下一部分，大的可能和半塊西瓜皮一樣，小的也就是指甲蓋彷彿。每個兵蟻的具體屬性是不同的，殘留下來的組織結構，會有一到二階的水準，而這些物質還會不斷地退化，失去活性，失去能量。

襲擾從下午開始，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天亮。

一萬兵蟻，剩下三千七百多，礦工的損失更大，只剩下一萬出頭。敵人損失還沒具體數字，粗略估計，大概摧毀了超過四萬的敵人。不少於三萬的敵人被擊殺，一萬多負傷。這一萬多傷員，因為感染病毒，就算不死，沒有變異，也會成為的人的負擔。

敵人減員近半，這是青城道士沒想到的。

王青龍一夜沒睡，他繼續指揮着，把舊瘟疫軍團之中，那些將要被撤銷的作戰單位全部都派了出去，又把礦工的數量補充到兩萬五千個，在外作戰的魔法領主替換回來，飛顱被派遣出去，帶上了楚城製造的大量亡靈。

在之前的作戰中，亡靈的損耗一向都很大，楚城不是召喚系，親自製造亡靈的速度又慢的很，所以亡靈品質難以保證。

運氣好，就能召喚到好的作戰單位，運氣不好，都是骨頭渣滓，一碰就碎。

哪怕他進階成傳奇亡靈法師，也改變不了這種狀況。

王青龍不見疲憊，青城道士也一直在關注戰局，王青龍補充兵力之後，連岳就問：「青龍，敵人的核心精銳沒多少損失，接下來的攻防戰，你是怎麼看的？」

「沒了炮灰，攻城直接上精銳，你覺得呢？」王青龍成就傳奇，面對青城道士，也就有了底氣，直接反問。

連岳笑笑，道：「是我多話了。」

王青龍還是很不客氣，道：「你話是多了，問的不在重要的地方。龍城的選擇是錯誤的，如果讓我來指揮，就讓龍騎士開道，帶上精銳直撲城堡。誰都只能硬碰硬的來，他們的人數優勢才能發揮。來一百個神術師，圍着城堡放神術，天上龍騎士衝擊，遠程魔法弩炮，等打的差不多了，放幾萬炮灰不計傷亡攻城，我們就算有十幾個傳奇，難道能守住？」

連岳尷尬，應該是守不住，傳奇能全部逃掉而已，那是一開始就不加入戰鬥。

要是加入了戰鬥，也許傳奇會死傷大半。劍修又如何，不讓你飛，你殺的人比別人多，不等於自己死不了。龍神信徒有神術師在，是不怕死的。

三五千的鐵甲士兵，配合神術師，自己都是藥丸。

「半年後，我能拿下龍城，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王青龍十分淡定地道。敵人雖然變得聰明了一點，可蠢貨聰明了一點還是蠢貨。

「你可不要！」連岳沒攔住王青龍，這事情能立falg嗎？

「怕什麼的？」王青龍不明白，他發現楚城也是臉色不好，可他一個軍隊指揮官，不怎麼相信迷信的事兒。

距離戰區不足二十里，一處高峰。

妖師端坐在山頂，他的身邊站着的是張惜漁。

張惜漁面色慘淡，可是一雙眼睛十分有神，妖師的身下，熾熱的石頭幾乎要被點燃。他的目光落向遠方，瘟疫生物強攻，讓他覺得有趣。

「妖師，我們就在這裏，什麼都不做嗎？」張惜漁也能看到遠方的戰鬥，他躍躍欲試，腰間長劍在劍匣中發出劍鳴之聲。

「何必呢，你再怎麼表現，對我來說，都和別人沒有區別。」妖師對張惜漁道。

「總會有區別的，妖師的計劃，需要我的幫助。」

「那你知道嗎？我去找楚城的話，他也會幫我。」妖師笑了笑道。

「那怎麼能一樣，楚城會提防你，我不會。」

「對我來說，是一樣的。」妖師淡淡地道。他說的話很直白，你們是否提防我沒關係，重要的是我是否信任你們。

張惜漁就有些尷尬，他對妖師道：「羅煙他們，就不知道龍城的龍神牧師多厲害，還向著進攻第二座龍城？」

「因為這世間，一切都有着命運的安排。」

張惜漁不懂，妖師就道：「你在這裏，也是命運的安排，而不是你師父的安排。」

張惜漁皺了皺眉，妖師笑道：「到了七階，就能看到一點命運的東西，會對命運有所敬畏，你不過是個小孩子，能懂什麼？」

「我不懂，楚城也不懂，為什麼你更看重他？」

「因為他比你強啊。」妖師坦誠地道：「你這一生的成就再高，也比不了他。我這話說了你可能會很生氣，生氣就對了，除了生氣，你又能怎麼辦呢？」

「我還能讓他死。」張惜漁面目猙獰地道。

妖師像是聽了個最好的笑話，笑起來肆無忌憚。

「張惜漁，你就在這裏等著看戲吧，不管是我，還是楚城，都不會受你語言影響。因為我們兩個，都是在做自己，而你在做別人。」

張惜漁的表情平淡下來，他躬身一禮，就坐在了妖師旁邊。

不管怎樣的表演，對妖師來說都是無意義的，他嘗試過就算了。真想要改變妖師的想法他是做不到的，他只是想要聽聽，妖師對楚城的評價。

他以前真的不明白，為什麼羅煙會喜歡楚城。

而他的師父也不告訴他，只是把他派過來，讓他自己去看。

看過了，張惜漁還是不懂，楚城看起來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身邊卻有一群人跟着，很多人還忠心耿耿，都什麼年代了？

遠處的戰鬥停歇下來，龍城的大營，逼近峽谷城堡，面積很大。

後續部隊慢慢進入，佈防，而峽谷堡壘那邊，彷彿根本不介意他們靠近，也沒有進行騷擾。

不止如此，山區外的大營里，又陸續加入了龍城的大軍，雖然沒有這一批精銳，可是數量再度突破十萬。

妖師點頭，自己前去佈置，果然生出了效果，讓龍城無比重視峽谷城堡。

一旦重視，那楚城在這邊就必須動用更強大的力量。不管楚城的命運怎樣，自己不去直接撩撥，就不會有什麼太糟糕的後果。

佈置楚城命運的人，可能不會想到自己的出現。

「妖師閣下，您看。」張惜漁忽然指著遠方，妖師目光凝聚，眼中泛起絲絲的紫色光芒，他看到瘟疫軍團向著遠處進發，根本不理會前方營地。

這是要去騷擾後續的兵力，根本不再管已經彙集起來的敵人大軍。

敵人大軍之所以遭受打擊，是因為要走山路，沒法彙集在一起，只能一點點地推進。如果彙集足夠的兵力過來，大營內再添加十萬炮灰，那峽谷城堡就肯定會失陷。

楚城這是在去阻攔敵人援軍，然後要和龍城精銳打攻防戰？

龍城雖然兵力強大，可是不是沒上限的，要是後面大軍無法匯合過來，楚城還真有可能成功。只靠着五萬多精銳，去打峽谷城堡，不足以讓楚城承受壓力。

「我去？」張惜漁試探道。

「你去送死嗎？」妖師失笑道：「別指望我去阻攔楚城，我只是旁觀者，絕對不會介入這場戰爭。」

張惜漁悶悶不樂，他不知道妖師在等什麼，好像對這場戰爭毫不關心。

可他要是不關心的話，為什麼還孤身去龍城冒險？

挑撥之後，龍城發動大軍來打，妖師反而退縮了？

「你就乖乖坐在這裏，不要壞了我的大事。」妖師依然笑容滿面，張惜漁的心卻冷了下來。這樣的警告他要是再不聽，就會死。

「世界上最有趣的事情，就是看着美好的事物毀滅。」妖師的目光之中，看到的不是兩方的強者氣息，而是凝聚在雙方陣營上的氣運。氣運旗鼓相當，這就是他想要看的東西。對於他來說，什麼戰鬥都不重要，想要進入八階，就得匯入大勢。

想要火中取栗，就得逆天而行。

很矛盾，需要機會，先跟着大勢走一段路，等待兩方的均勢崩塌。誰生誰死重要嗎？那個楚城都明白的道理，青城出身的張惜漁不明白。

可笑他還號稱天才，葉問樵也是個蠢貨，爭不過別人的。

自己心甘情願被他控制，他還真以為能夠改變局面？